我嬉戏在城市,迟到少年你在哪?

文 / 萌萌哒朵朵铎 

1

我的电话簿里有好多从没有通过话的号码,那一串串杂乱无章的数字背后的主人都开始渐渐模糊了,甚至可以说,连我都记不清最后一次和他们谈天说地发生在什么时候了。

有一天,就在这些从没联系过的分组中,有一个人的电话响起来了,张口就和我说,“借我两百块钱,我有了就还你”。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我没犹豫,直接支付宝转给了他。我不知道上次和他说话是几年前,但我知道今天他有了困难。

2

我初中的时候坐在靠门口的那个位置,每天都看着迟到的同学被班主任各种戏谑,他们都低着头用沉默与老师对话。而最多的一个面孔就是他。他是谁?他是我们班的插班生。我们和他说话不多,但都知道他有两个特点,一个是爱迟到,另外一个还是爱迟到。

是没怎么和他说话,不过在我们看来他确实也有厉害之处。我们都知道在选择题很多的考试中考一百分很难,但是在选择题很多的考试中要考零分更难,因为你要成功的避开所有的正确答案,就像玩扫雷游戏一样,小手一抖就有可能前功尽弃。但就是他,做到过。不过他一直坚持迟到,总是在老师的威严下一次又一次的写着保证书,却屡教又不改。我和他没说过话。

3

我很喜欢和他玩,因为他胖乎乎的太好玩了。总是对着镜子唏嘘自己又胖了一圈。我还纠结他为什么总是在乎自己胖这件事呢?脸圆圆的才可爱,干嘛要骨瘦如柴。相反,他倒是更应该花点功夫去改掉自己迟到的这件事?但他老是反驳我,只有不胖才是筑梦的引线。

我和他开始说话还是拜班主任所赐,他成了我的同桌。他之前只是由于迟到显得“恶迹斑斑”,但是你不走进他的内心你就不知道在他的心灵深处有多温暖。好庆幸我能认识他。他给我讲了很多秘密。我也投桃报李坦诚对他。

4

他说他插班过来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女生。她的名字叫迟岛。迟岛是班里一个很文静的女孩,几乎都不怎么和其他人说话。但是他之所以认识迟岛,就是因为他们两个性格太相似了。因为在一个新的圈子里面,一个人总是会去寻找与自己特别相像的人。这也许就是一种缘分吧。

但是,这不是他迟到的原因,他对我说,这两件事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他迟到是因为他晚上爱吃东西,吃多了胃就好难受,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结果就失眠。可是要让他晚上不吃东西简直就是虐待儿童,太难受了,更睡不着。

他又和我说了一遍。说他插班过来的时候,他认识了一个女生。她的名字叫迟岛。他说迟岛写得一手漂亮的字,他非常羡慕,总是偷偷的去看迟岛的作业本。因为她妈妈每晚都打他,说他写的字太丑了。我说我的字也不差啊,你刻意关注她是不是喜欢迟岛啊?

5

多年过去了,事实证明他没骗我。毕竟当时都是小孩子,小孩何必骗小孩呢。他否认了他喜欢迟岛。迟岛按部就班的读完高中、大学,后来出了国就杳无音信。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他,一如既往的拿着迟岛的作业本的复印纸当字帖,每天辛辛苦苦的练字。记得后面的几年,他和另外一个姑娘过的挺好的。我当然是相信当年他说的话了。而我们两个,还是像初中那会一样,无话不说。

可是两年前的一天突然就不怎么联系了。他也音讯全无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6

这两年,他们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从我的世界消失了。都是我的初中同学,迟岛去了国外还可以理解,可是他究竟去做什么了呢?我猜不到。

前几天看纪录片,讲述了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好多老一辈科学家为了科学事业都隐姓埋名离开家人去潜心研究,走的时候都一声不吭。难道他也去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去了?

反正两年时间也就这么过去了,但是对于他们我还是有深刻印象的,毕竟曾经玩的那么好,回忆是那么的真。

7

他给我打电话,说他出了点事,需要两百块。我听出了他的声音。问他怎么了。他说他在校外实习,结果钱包丢了。我说你先拿着这些钱,不够了再跟我讲。

他说他这些年没有几个好朋友,但是我是他从小玩大的伙伴。

可是,你为什么当初就不见了呢。

他说,当时高考后考的不理想,就去网吧玩了半个月,结果最后没钱了,直接被老板轰出去了。可是,他并没有下机,他的所有账号都被黑了。而且,他都不知道自己的手机什么时候也被偷了。他一夜之间什么都没有了。狼狈的他没有脸去见任何人,他就消失了。

8

这两年,在大学的他也独自闯出来了一片天地。而且辗转联系好多人,到处打听,也问出了我的联系方式。可是他一直不敢给我打电话。

我请了一周假,怎么说我都该去见见他的。火车行驶的很缓慢,看着窗外流逝的风景,让我有种不可名状的难过。窗外的景物就像他一样,从我的世界溜走。还好,他又回来了。我庆幸我有足够多的时间来设想我们见面的场景。

9

我设想了一万种可能,可是到了之后我发现我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情景。我推开了他寝室的门,天花板上老旧的风扇咔嚓咔嚓的转着,并不凉快,也许只是为了心里的安慰吧。他端坐在自己的书桌前,正在写着论文。而他的旁边是一本字帖,没错,是迟岛出版的,当年她的字是真的漂亮。听说她也回了国。

不联系的朋友总有一天是会重新走在一起的。不论是以何种方式,当你们共同提起曾经那个熟悉的校园发生的故事,无论现在做什么都不重要。一个电话他们还是会给你伸出帮助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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