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秋风萧瑟,天凉了。更多的是繁星的心也冷了。迷失在失意的阴影中的繁星却正赶上了这样的一个凄凉秋日。面对着那张红红的通知书,仿佛感觉的道路上被蒙上了一层黯黯的雾霾。
知识改变命运在繁星现实面前成为一句谎话,而且让他一家背了将近3万的债务。在当时一个月只有506元工资,简直是个天文数字。他的老父亲更加苍老,头发白的更多,母亲背后,小声给父亲说欠这么的账,媳妇都难找。繁星听到了,心里伤疤又被无情揭开,顺手又撒了一把盐。
出院后没休息就下井了。
为了早日还账他利用业余时间到矿砖厂又打了一份临时工,砖厂所有的活计中要数出窑最辛苦了,其它的活,比如装窑、码坯子就没有出窑辛苦。所谓出窑就是从砖窑里往外拉烧好的砖块,装窑就是把未烧的砖坯子拉进砖窑码好待烧,至于码坯子就是把做好的砖坯子码好。装窑、码坯子之类的活虽然也很累,但是比起出窑的活要轻松多了,主要是干活的场所不同,装窑、码坯子相比出窑来说也比较凉快。而出窑的活就不同了,出砖的地段离烧砖的火焰很近、很灼热,火焰在砖窑里昼夜不停地循环燃烧着。一头在装砖坯子,而另一头同时在往外拉烧好的砖块,火区也随之移动燃烧,出窑的时候常常会看见前面不远处有熊熊燃烧的火焰。砖块特别灼热,滚烫滚烫的。
出窑钱多一些。繁星为了多挣几个都是第一个报名着去出窑。
出窑了,繁星手里橡胶护手套直冒青烟,一股刺鼻的胶臭味就会立刻扑面而来。尽管有厚厚的橡胶护手套衬着,但还是很烫手。要是拿捏不牢就会脱手而落,如果不小心砸在脚面上,那可就惨了,那种疼痛的感觉就不言而喻了。码砖的场子里所有的砖都是三百块一垛子,所以一车砖必须要装够三百块,否则不仅不好码垛子,而且计件的时候也不方便清点数字。
码好砖,繁星开始拼命拉车 身子弯得很低很低,身子几乎要和地面平行。吃奶的劲都使出来,灼烧的皮带烫得肩上的汗水“嗞嗞”做响,立马能闻到一股汗抽味。
才干了四五天以后繁星全身上出疹子,疹子里流黄水,洗澡疼嘴里不停”嘘嘘嘘”
每拉一车砖码好、码整齐才能挣到五毛钱,力气大点、干活麻利一点的大约一天能拉一万多砖,也就是三十来垛。
由于繁星刚开始干不顺手,再加上体力也不行,所以累死累活一个班拉出的砖块基本上二十来垛六千块左右,一个班最多也就能挣十块钱左右。
月底繁星在窑厂第一次领到80元的工资,是他利用休班和业余时间挣的第二份钱,有点激动。一家人半年没有吃肉了,他打算干完活给父亲买点猪头肉,买二两一瓶老白干。久违的脸上漏出笑容。今天不是出窑日,安排他去帮着装矸石,装好绞车司机把歪歪车运到指定地点,把掉销子,歪歪车自动歪倒矸石就滚出歪歪车。装料的一般都是女人干的的,这天多了唯一的男性繁星。
装完第一车,在拉到一半的时候,车掉道了,(经常的事)繁星和陈长萍,杨芳,去处理。
陈长萍是才毕业的初中生,家里姊妹多,父亲一个人上班,家庭负担重。她是老大,不得不找活干,是个新人。
”长萍你力气小,扶着车子,别让车箱倒了,”好””杨芳我撬起来后””你用撬棍把它拿上道。”
”1.2.3用劲”车子一头起来了,杨芳慢慢推着车箱,”哗啦一声”歪歪车销子脱落,车箱歪了,”哎呦我的手,”陈长平的手挤在箱子和铁横梁之间,血出来了。杨芳愣了。繁星赶紧丢掉撬棍用肩膀顶住车厢,边喊”快去喊人”杨芳飞一般去喊人。为了减轻陈长平的疼痛,他用力咬牙盯着,车厢的铁皮深深的插在他的肩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