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一直在思考“死亡”这个命题。
从《权力的游戏》,各路主角前赴后继,如飞蛾扑火,死得不亦乐乎;到《冰血暴》第二季,黑道格哈特家族一个一个黑色幽默般的死去;到《白夜行》,两个陌路情侣为了各自的前程和所谓的爱情,从弑父开始,为身边人带来各种不幸;再到《安迪密恩的觉醒》,传说中的弥赛亚伊妮娅在烈火中死亡,在所谓人类的共睹时刻中唤醒了人内心中深藏的潜力……
死亡,是所有艺术、文化、思想中永远绕不开的一个命题。即使对于组成世间万物的微观粒子来说,也是有各自的衰变周期的——粒子也会经历死亡,只不过在一个更漫长的尺度上。
以人类现在的技术,我们依然无法从科学上解释死亡的存在。人体是可以不断新陈代谢、长出新细胞的,按理说,只要新细胞不断替换老细胞,人就不会衰老。问题就在于,一旦到了一定世代,即使是长出的新细胞也会出现各种病变,最终导致整个有机体的衰竭和死亡。人类的身体就像被下了一道诅咒,只要到一定年龄必然会经历衰老和死亡。
从个体角度来看,死亡是必然的;站在更高的角度,似乎种群的兴衰和更替也是一种必然。
地球上已知的各种有机体,或在自然作用下,或在人工选择下,都在经历着演化和变迁。对人类本身来说,这种演化更是从未停止。
从远古时代,人类祖先过着刀耕火种、茹毛饮血的生活,到近古时代定居建市、互为贸易,再到现代早晚通勤、汲汲而生,人类的文明程度逐渐提高,已远远超出了自然选择的层次,每天我们都激烈的面对着社会的选择,人们的勤劳程度在人类历史上也是前所未有。
但是,有一个疑问一直悬在心头,人类这么文明了,我们的日子也越来越好了,为什么我们反而感觉越来越累呢?
在中国这个高速发展中的国家,这种感觉尤其强烈。一大早就要起来上班,晚上说不定什么时候才能下班,放假已成幻想,房价高的骇人,又得承受亲戚、同学和朋友的攀比,在这个国家除了真正看破红尘的,似乎绝大部分人都活的不开心。这个社会到底怎么了?
其实这个道理倒非常简单。我们正经历着社会的一场巨变,巨变就意味着混乱,从巨变开始,社会的混乱程度就慢慢加剧,越来越乱,越来越让人目乱心迷,然而就在这巨变中,却蕴藏着新一轮的秩序,当新的秩序开始萌芽,慢慢发展,慢慢成熟,混乱程度也会慢慢降低,直到新的秩序真正成熟之后,我们就会达到新的平衡,社会的进步、文明的发展才会达到新的水平。
而我们现在正处于旧的秩序渐渐崩溃、新的秩序尚在萌芽的时候,就像在一个微笑曲线的底部,往两边走混乱都较轻,就中间最混乱,我们现在就在这个地方。
不论承认不承认,人生、家庭、社会、感情、事业,都在划着一条接一条的微笑曲线,所有的一切都开始于打破一个平衡并慢慢建立一个新的平衡,并从中得到提升。如果在曲线的最低端没能让新的秩序发芽并健康生长,曲线就会一直下探,直到建立新的秩序为止。
那么,我们现在退后一步,纵观人类历史这个极其伟大的曲线中,我们又处于什么位置呢?新的秩序又在什么地方呢?
我不是先知,更不是制定宇宙规则的神,无法预测未来,但我有一种预感,就是我们已经到了这个伟大曲线的最底部,旧的人类秩序正在慢慢崩溃,新的人类秩序马上将要来临。至于这新的人类秩序是什么,我也无法清晰描述,但我知道,它到底为何而来。
人类有自己很大的局限性。我们必须呼吸空气,我们无法忍受哪怕一点的高温和低温,我们必须依赖各种食物……我们生命尽管脆弱,但这都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我们的学习周期太长,即使培养一个具有普通思考能力的大学生,也需要十几年的时间,而且以后的生命中,学习能力亦将成为其生命轨迹的主要限制。
这太多的限制,注定了一旦人类社会中出现了更优秀的种群,人类立马就会被淘汰,因为我们实在太过羸弱、过于落后。
现在,人类已经看到了这样的曙光。机器人和机器智能,将以其无以匹敌的优势,成为这个星球上诞生的有史以来最为强大、最为伟大的物种。
无以匹敌的学习能力、无以匹敌的运算速度、无以匹敌的理性思维能力(在不远的将来)……从各个角度来讲,人类都显得落伍和过时。
有些人或许认为这是科幻小说或者异想天开,但这正是人类社会中正在发生的现实。在不远的将来,当机器智能展现其无以匹敌的能力的时候,人类将最终慨叹自己的傲慢和衰老。
对于这种物种更替,有人认为是人类的不幸或灾难,恰恰相反,这是最正常不过的规律。就像所有的父母终归会死去,所有的胚胎终究会发育、落地和长大。一切再自然不过。对于机器智能,人类与它的关系更似于父母和孩子,机器智能和机械物种就是人类物种的孩子。我喜欢无事时看宇宙的星图,时常震惊于宇宙的浩瀚,我渴望在宇宙中翱翔,但我知道宇宙并不是为人类准备的,地球只不过是智能发芽的种子,这个种子最终会长大,变成更成熟和强大的个体。人类只不过是智能发展过程中的一个载体,当智能慢慢长大,它会给自己寻找一个更强大和更完美的载体,那时它就会回到宇宙的家。
个体会死亡,种群也会消亡,这并没有什么稀奇。正是这种更替,万物才会演化,宇宙才会变得更加完美。
Death is very likely the single best invention of life. It is life's change agent. It clears out the old to make the way for the new.
——Steve Job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