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我特意把张锐和王天龙都找来,我们仨开了一个简短的碰头会。会议主题是围绕团结展开的,我可以说是千叮咛万嘱咐,告诉他们一定要注意团结,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两人满口答应,我放心的离开了顺城,前往向阳。
为了不露出任何破绽,我还特意戴了当时向阳十分流行的“汉奸墨镜”,守军只要看见这个,一般不会过多盘问。
果然我很快就通过了城门守军的盘查,顺利进入向阳城。现在正值冬月,天气十分寒冷,我紧了紧衣服,向山上的一个破庙走去,我与小冯约好在这里会面。
到了破庙,我远远看见小冯已经在那里等待了。小冯小心翼翼地问我:"东方哥,后面没尾巴吧?"。
“没有,放心吧,兄弟”,小冯带着我穿过破庙,又经过九曲十八拐,来到一扇朱漆大门前,叩了叩门环。经过好一会儿,门开了,一位老者看着我们说:“原来是冯先生和东方先生,快请进。”
这位老者不是别人,而是乔装打扮的机要组长王思怀。他轻轻闩上门,带我们走到书房,来到书柜前,从书架上拿出一本《三国演义》,后面露出一个绿色按钮。
他轻轻按了按,书柜旋转起来,原来后面是一间密室。我们跟着他走了进去,这里真是另一番天地。
这里的空间足可以容纳两支小型部队,有独立的取水设施和丰富的食物储备,如遇紧急情况,在这里待上两三年,完全没有问题。
“处座,这是易站长特意给您安排的。听说您刚刚收编了新的队员,日后这里还是用得上的”,王思怀说。
“嗯嗯,是不错,易站长有心了。思怀呀,代我我谢谢易站长!”,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不敢看我,目光躲闪,让我心生疑虑。莫非易刚出了什么事?我紧盯着他问:“有什么事,你就说吧。出什么状况了?”
“易站长,易站长,他,他失踪好几天了!”,不出所料,还是从他口中得知了这个惊人的消息。
据他讲,自我们转移顺城后,期间短暂与易刚联系过一次。得到我们平安到达的消息后,易刚和王思怀说要出去一趟,家里由他照顾。之后就出去了,保卫组长李适和特别行动组长窦奇不放心,偷偷派人在后面跟着他。
一开始都好好的,还在视线范围内。后来经过一辆白色轿车,他们看见易刚上了车,联系附近的兄弟看看他在哪下车,就回来向王思怀报告了。
他们最后在浑河边上发现了这辆白色轿车,据现场回来的弟兄报告说,当时司机头部中了一枪已经死亡,而易站长就这么失踪了。
他们这几天动用一切关系寻找易刚,始终没有一点消息,所有能够发现其踪迹的线索也随着司机被杀而彻底中断了。
王思怀没办法才联系小冯,小冯说了我要过来的消息,他就在这里等我了。
“处座,还有一个坏消息。据我的眼线讲,最近向阳要有大动作,恐怕明年初日本人就要更换这里的驻守长官了!”,王思怀无奈地说。
易刚莫名失踪,向阳守军即将易主,还不知道顺城那边怎么样,局势对我们越来越不利了。还有一个月,就是1940年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如果易刚要是藏了起来,那还好办。可万一他被日本人秘密抓了,那整个向阳站即将面临倾覆的危险。我太了解易刚了,在青浦特训班的时候,我就知道,如果他被抓住了,一定会招供的。
为了安全起见,我们三人在密室商量。思怀负责把工事里的三个太太安全转移到顺城,由王天龙负责保护;小冯想办法与共产党取得联系,把小女孩送出去;我把留在工事的三个妓女还有窦奇和李适都带走,在秘密地点由窦奇和李适训练这三人,尽快为我所用,带到华北战场发挥作用。
向阳站一切行动取消,电台保持一个月静默。待1940年初新长官上任后,再议电台重开的事。
待商量完毕,已是深夜时分,我们仨每人都吃了密室里留下的军用口粮,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我第一个醒过来。已经来了向阳一天了,不知家里那边怎么样了。临行前我秘密见了月儿,要她派人与我取得联系,为了避免情报被截获,我们约定把字条放在向阳劳动公园湖边的大杨树的树洞里。
我在桌上给小冯和思怀留了字条,便离开密室前往劳动公园。
劳动公园今天人不是很多。湖边的小桥上有几个日本女子在拍照。待她们走后,我来到湖边大杨树下,把手伸进树洞,清理里面的碎石块,发现了月儿留给我的字条,打开一看,上面只有两个字“速回”。
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只是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昨晚已经和小冯还有思怀交代很清楚了,他们会安全把人给我送到的。
之前的行动计划怕是要暂时搁浅了,我还是先回到顺城等待接人,再把他们带到宜昌特训,帮助戴老板培养后备力量吧。毕竟眼下培养一个特工,要比训练一批新兵要重要得多。
我坐上了向阳通往顺城的公共汽车,心里想,天龙和张锐他们别闹太僵就好,以后大家一起合作才安心。
【无戒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