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毕业谈起吧……
告别四年的恋爱,孑身一人去各个城市走走看看。为时很短,三个月四个月甚至几天,上海、武汉、江西、成都、重庆、广西……与其说是去工作不如说去透气、散心,因为不太愿意把它当作一种生存状态。
的确矛盾。遥想一年前的自己,在家乡过得可以用“空洞”形容,经常午休完以后,心悸不安,又有多少人毕业以后选择在麻木安适得家乡度过,有,可能都是一些说不出的情愫更多吧。或是缺乏一种勇气。而自己在家庭责任如此大的情况,逆反更想选择待在外地。直到今天早上医院的护士让我填满意度测评的时候,随口一说:“你以后的压力才大哦!”我才发现可能我才是最应该选择承担责任的那个毕业生吧!可读了这么些年书,教育告诉我,得去闯,才能够真正成长啊!此刻又矛盾了。
刚工作一周,请假六天回去照顾动了胆结石手术的父亲。回来已是术后第三天,父亲已在病床上像猴似得活动了。不过仍然有剧烈疼痛的时候,回家一趟能看到是疼痛的至少感觉没有白回来。“哎呦,痛死了,这个药不能输、不能输……”我爸哇哇大叫,像小孩一样,闹得鸡飞狗跳的,也不知道为啥消炎输进去会疼,我连忙给医生解释道:“他可能是对这个药过敏!”护士轻蔑了一下,就飘飘得走了,那种眼神和动作真是个熟手,已形成惯性,对病患的疼痛麻木了。不时又想起一个月前查出患食道癌中晚期的姨夫。同样面对护士,护士的动作和交流方式已成为了全国各地统一的符号,就像大家已习惯的康师傅红烧牛肉面的味道,泡起来已没有小时候的那种香味,最多的莫过于泡面本身。泡面没有变,是人变了。现在的自己,很少去考虑情感问题,人有一死,就固然会生病,同样应该去承担自己累积的痛苦,累积得越多,事后就越痛苦,和我父亲的手术一样。饮食不注意,前几天张扬大胆得吃烧白、牛肉,胆结石能不犯病吗?可谁能提醒他呢?
我母亲几个月大的时候就被外公不小心从自行车上摔下来,当时有办法治疗,但没有多余的钱,也不像现在国家政策那么完善,一方有难八分支援的那种。六几年那个时候很多东西交给了后代去扛,就这样吧,不治了,一辈子的智商停留在六岁儿童智力水平,简称:二级智残。直到现在生活也不能自理,何况照顾我爸,提醒他?难怪那个护士会说,我的压力大。以前还有一个阿姨说,我以后找不到条件多好的男人。当时我还在上大学,什么也没想过,就是一个普通大学生,笑笑吃吃睡睡。
但她只是看到表面,算她傻。
上午办出院手续,能见的票价上总共花费5400元,医疗保险报账2270多,我爸说之后低保的还要报,和上次住院一样,差不多的费用,大概报了百分之八九十。“那还挺好的,这样算下来也花不了这么多,还这么多人资助你!”基于我妈的情况,连房子都是国家扶贫开发项目得来住的,国家政策真的好!并且我爸是在信访局当门卫人员,已经10年了,各个部门给他捐款3800。另外,他发了一个在医院的朋友圈,很多人纷纷来问,有的人直接转账给他,有的人送了好几天的饭,有的人专门送来了水果,有的人干脆在生存期的枪口眼揣着1000多就跑了回来。25号,是我上一份工作发提成的日子,工作以来拿到最低的提成900多,第二天,直接转了1000给他。我知道,有钱能令人感到欣慰,至少比旁边病床一天三顿打一块钱的稀饭“幸福”太多。作为病友,我爸也给予了好多食物与衣物给病友,也算是作为这个房间的“强者”了吧。强者永远都是给予帮助给弱者,不知道是谁给我灌输的道理,我算是深刻了。
强者和弱者光看表面的话很好辨别。而我父亲,很多时候的小聪明其实早就被我看在眼里,他口口声声说:“是的,我发朋友圈就是想看看哪些人能在困难的时候给予帮助!”又连忙说道:“不知道自己帮助了多少人,有的人做生意发了财就忘了我。”他急急得说谁很假,谁很真……真是快、准、狠。其实在我眼里,这些不都很正常吗,每个人的方式都不一样,关系好与否都是自我评定,判断力的诞生仅仅用来试探人性?用这种方式勘测人性,真是显得格外幼稚。可我又能说他不是吗?
长大了,迎合是我学到的最多的东西,想想起来从小就这样,不会说任何的不适,唯有适应。然而种种做法得利的是谁,单单为了个人?我觉得不是,是为了我妈啊,我们这个小家啊!虽然觉得很阴暗,但又似乎隐藏着“伟大”这二字。所以,我什么也没说,我知道他不是个自私之人,他的“自私”基于家,基于底层的文化建设。至少他敢于去表达情绪。比起隐藏受伤,不如放大,甚至夸大,最终的结果是好的,没人会说他不是,他为了这个家已经牺牲了太多。我记得非常清楚,他说:“钱,挣了存着,到时候国家说可以买这套房了,我就把他买下来!”说完又回到狭窄的空间里刷着每天能挣一块多钱的短视频,类似抖音的那种,但这个app里基本全是商业广告。不一会儿罐头笑声又从耳边响起。所以昨晚真是彻夜未眠……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