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小说家凌濛初曾说:“蜀女多才,自古为然。”
巴蜀这片钟灵毓秀的土地上,孕育出了许多令世人羡慕垂涎的巴蜀才女,蜀中才女各具特色,薛涛是尤为亮眼的一笔,“才女”一词,她当之无愧。
一、一语成谶,大约如此
薛涛,生于官宦之家,原籍长安,长于成都。她是家中独女,父母的掌上明珠,容貌秀美,性情敏慧。
她从小才情卓越,八九岁即晓音律,出口成章。
有一天,薛父坐在梧桐树下乘凉,指着井边一棵梧桐吟诵道:
“庭除一古桐,耸干入云中。”
话音刚落,正在一旁玩耍的薛涛随口应和:
“枝迎南北鸟,叶送往来风。”
对仗工整,构思巧妙的对吟却让薛父面露忧色,何为?
细细咀嚼,原来这两句诗寓意并不好:
“迎南北鸟、送往来风”,有沦落风尘之意。
不幸,便一语成谶。
不久薛父病逝,此时薛涛还未到金钗之年,与母亲相依为命。
为了生存、赡养母亲,无奈,入乐籍。
二、才女入风尘
昔日书香门第的官家小姐,如今变成烟花女子。
可她并未拘于世俗,她凭借美丽的容仪和上佳的才情,名重一时,受到高官名流的青睐和追捧。
第一个宠爱她的便是地方首脑节度使——韦皋。
一次宴会上,韦皋令薛涛作诗助兴。她从容提笔,以庭前盛开牡丹赋诗:
去春零落暮春时,泪湿红笺怨别离。
常恐便同巫峡散,因何重有武陵期。
传情每向馨香得,不语还应彼此知。
只欲栏边安枕席,夜深闲共说相思。
韦皋欣悦,将她收入帅府,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在帅府的宴会中,觥筹交错之间,她酬答聪敏,声名远扬,为韦皋增加了不少志望。白居易、张籍、刘禹锡、杜牧等都曾与她唱和。
但她并未因此而迷失自己,她十分珍惜自己的感情, 渴求真正的两情相悦,绝不轻易俯就。
三、一次伤痛,需一辈子疗愈
薛涛爱情专一,终生未嫁。只因她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大才子元稹。
元稹来到成都,耳闻薛涛才貌双全,名重蜀国,很想一见。
遇见元稹,是薛涛最大的悲哀。
薛涛与元稹皆为才情出众、情感细腻之人, 加上都是幼年丧父, 自然有许多共同语言。因为志趣相投, 二人很快坠入爱河。
“双栖绿池上, 朝去暮飞还。更忆将雏日, 同心莲叶间。”
池上双凫如胶似漆,是元薛二人热烈爱情的展现, 薛涛沉溺于醉人的甜蜜爱情里,殷切盼望未来的美好生活。
可他们的爱情,一开始就注定要以悲剧收尾。
按照唐律的规定, 贱民只能“当色为婚”, 不得与良人通婚。薛涛身为宫妓,如若与元稹婚配,无疑会为人所诟病。
“但娱春日长, 不管秋风早”这样无可奈何的的感叹,早已暗示了她的悲剧。
果然,好景不长, 元稹贬官江陵府后渐渐了无音讯,而后移情别恋, 纳妾安仙嫔, 宠爱刘采春。
元稹对爱情的不坚贞,深深地刺痛了薛涛,给她造成了刻骨的痛,她愤而与之决裂。
此后,她脱去乐籍,她对人间情义彻底失去了信心,穿起一身女冠服,终身未嫁,终年64岁。
才女专一而痴情,才子多情且花心。蜀中才女薛涛这一生,令人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