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泡了杯白茶,我坐在落地窗边的沙发上刷着手机,一个标题为“你生命中最刻骨铭心的事是什么?”的帖子勾起了我的回忆。
那是4年前的事情了,也许是过去了太久,又或许是生活把我的注意力吸引走了,现在回想起来依旧心疼的有些窒息。
那是我这30年生命里永不磨灭的盛情与热爱,因为我的一次“欲望”永久和我告别。
虽然它不够完美,但那三年的故事,那三年的光阴,那三年的我和她都是极其极其珍贵的。
“宝贝,忙完了没?”
“哎,别提了,我这个主管太苛刻了,对我们实习生往死里压榨,倒咖啡,复印文件,打扫卫生都是我们干,我这刚坐下,要累瘫了...”
我坐在办公桌前,透过屏幕看出她的颓然和疲惫,忍不住疼惜道:“乖,再熬两年半,以后我一定把你捧在手心里。”
“嘻嘻,最爱你了。”
“等下,主管又叫我了,我先去忙了,爱你哦。”
见她下线,我也放下了手机。我们是异地恋,大学毕业后就各奔东西,1000公里让我们更加珍惜彼此的爱意。
借着玻璃柜上的倒影,我检查了下自己的装扮,白色衬衫洗干净后有些泛黄,经常通宵工作,脸色微白,一对黯淡的眼圈。
作为培训师,工作强度很大,各种资料名句都要牢记,为此我从工作以来就没在夜里两点钟之前睡过。
高强度的工作量,加上讲课嗓子带来的病痛,我曾一度想放弃,但是想到她的一颦一笑,我又充满动力,为了她,我愿意热爱整个世界。
我们在手机上共同熬过了一年的艰难实习期,终于时间能有时间让自己放松。
申请假期,订好去她城市的机票,连工作装都等不及换,我穿着大学时购买的老款皮鞋紧张兴奋的跨越了1000公里。
幸好,落地的时候距离她下班休假还有一个小时,为了能在她下班时让她第一时间看到的时候,我一路上催促了司机师傅不下20遍。
司机师傅透过后视镜看着我笑道:“这么爱她?”
我嘴角高高扬起略带自得:“她是我的整个世界,我是她的整个人生。”
来到她公司楼下,手表显示还有两分钟,我慌忙的付了钱,狂奔出去,隐约间听到司机师傅的喊声“祝你们幸福。”
冲到电梯门口的时候,正好电梯的门打开,她抬起头的瞬间,尖叫着跳到了我身上,紧紧的抱着我的脖子,泪眼婆娑道:“明,我想你想的快疯了。”
“我也是!”
我眼眶湿润,时隔一年再见的激动之情,让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这一刻我只想就这样抱着她,永远永远......
第二天还未亮的时候,我睁开了眼睛,侧躺着看着她近在咫尺的憨萌睡态,脸上美的不行,恨不得立刻娶她,呵护她。
痴痴看了许久,太阳爬的很高了,我宠溺的用鼻子顶了顶她的鼻子,偷摸摸的起床。
可能她是被我噼里啪啦的声音吵醒的,她揉着眼睛走到厨房,从身后抱住我可怜兮兮道:“我睁开眼没有看见你,还以为你丢下我,不要我了呢。”
我赶忙放下手里的盘子,握住她的双手坚定道:“乖,我就算丢了自己也不能丢了你。”
嬉闹中吃完早餐我们终于可以像大多数情侣一样,牵着彼此的手走在大街上。
三天里我们甜蜜的足迹和欢闹声,留在了电影院,印在了溜冰场,回荡在每个我们去过的地方。
送我去机场的路上,她望着广场上跳广场舞的大爷大妈,趴在我怀里,极力掩饰着离别哭声:“等我们老了,你会牵着我的手跳舞吗?”
我擦了擦她眼角的泪,牵着她的手许诺道:“除非你先放手。”
……
终于熬过了三年,一切都像当初承诺的一样顺利,我求婚成功了。
可是……
就在结婚前夕,已婚的好哥们给我打来电话,说准备带我去结婚前放纵一下。
起初我是竭力决绝的,但听到好哥们在那哭诉婚后囚笼般的生活,我终于还是意动了,告诉未婚妻今晚去朋友那帮忙,晚上喝酒就不回来了。
当晚一行七人,在酒吧玩的很是尽兴,好哥们说为了让我记住这婚前最后的自由,豪掷千金下吸引了莺莺燕燕投怀送抱。
当夜,醉酒下,我和一个年轻女孩走进了酒店。
清晨睁开眼,头很痛,甩头不经意间我看到了地上的女士内衣,却没有看到人。
轰……
脑袋里晴天霹雳,完了。
我不知道该坦白还是隐藏,在商场上晃荡了一整天,直到接到未婚妻的电话,我才浑浑噩噩的回去。
打开门,未婚妻见我进来,嘴上埋怨着,手上却递过来一杯解酒茶。
我望着未婚妻的面庞,张了几次嘴,依旧没有勇气说出来。
本以为这件事会被我带进棺材里,可天下却没有不透风的墙。
婚前一次购物的时候,未婚妻用我的手机去支付,无意间翻到了我的开房记录。
回到家,她直接走进卧室,关上门一言不发。
我发现不对,进去时,她正躲在被子里抽泣。
我心慌的问她怎么了。
她忍住眼泪,坐起来,充满血丝的眼睛看着我:“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那天晚上酒店房间里没有女人。”
心里咯噔一下,我沉默的低下头。
她深吸了口气,凄笑道:“我赌输了。”
“我……,对不起,你别生气,我发誓我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慌乱中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拿起纸巾给她擦眼泪试图让她不要生气。
可是,怎么可能呢。
她平静的接过纸巾擦了擦眼睛。
“看到消费记录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哭的时候就想了,只要你否认,我就相信你,可是你为什么不说话?”
“为什么!”
相恋这么久,我第一次见她如此撕心裂肺,一时间我呆住了。
我听着她蹲在地上绝望的哭声,我第一次有天塌地陷的感觉。
这一刻,我真的慌了,我的手在不停打颤,我试图给她擦擦眼泪,可是却被她躲过了。
“你太脏了,你去洗澡,洗干净,洗干净。”
许是因为哭的太久,她带着鼻音平静的声音响彻在我耳旁。
“好,好,你乖乖的,不要哭了,我去洗”
花洒下面,我一遍一遍搓着自己的身体,试图搓掉那天的事情。
可是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当我出来的时候,却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我慌忙的冲向衣柜,没有了,全都没有了,衣服,化妆品,所有和她有关的全都没有了。
不敢滞留,我慌忙追下去,跑到楼下,却没看到她半点身影。
这一刻,我真的慌了,我的手在不停打颤,翻遍全身也没找到手机。
一口气爬到十楼,手机还没刚拿起就掉在地板上。
“再见了,除了父亲,我最爱的男人。”
我跌坐在地上,我仿佛听见了我心碎的声音,心很疼很疼,眼泪也决堤了。
手抓着胸膛,疼得有点喘不过气,脑袋里蹦出一个,让我想要从十楼跳下去的事实,我把我最爱的女人弄丢了,真的丢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发完短信,手机就被扔出了窗外,她双手捂着脸,哭的撕心裂肺,像是一个孩子把她最心爱的玩具弄丢了。
她哭的歇斯底里,真如那天她所说,他真的把她丢了,真的把她丢了。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着这个泪流满面的女孩,递了一张纸:“你一定很爱她吧。”
不知道为何,说出这句话,司机竟然想到了当年拉的那个男孩,他现在和他爱的那个女孩一定很幸福吧。
我想尽了一切办法,却终究还是没再见过她。
仰头喝尽杯子里的白茶,躺在床上。
梦中我遇见了她,她说,原谅我了。
惊坐起来,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要是真有机会我愿整整衣袖,放下疲惫,笑对世间人事物,温柔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