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庆躺在床上,厚重的棉被压着她有些透不过气,可她依然不敢露出脑袋,因为她总觉得房间角落里,有双眼睛在盯着她。
14年了,她被这种恐惧足足包围了14年,在外地上了几年的大学,原本以为回来就没事了,可毕业后,那双眼睛依然还在。
凝庆是两天前回来的,她大学毕业后,原本要留在那边工作,可想到了许久不见的奶奶,她还是要回来探望一下。
毕竟工作不像上学,没有暑假寒假可以回家,路程又远,一年可能回不来几次。
凝庆提着个大大的行李箱,鸭行鹅步的走到自己家的老房子前,门是紧紧闭着的,但没有上锁。
她轻轻一推,门就开了,木门因为使用时间久了,不仅有许多的裂痕,打开的过程中还发出刺耳的声音。
凝庆不禁眉间一拧,提着行李走了进去,奶奶不在家,不用想都是下田干活去了,老人家嘛,最是闲不住。
房子虽然是泥墙瓦顶,但由于奶奶勤劳所致,屋内被打扫的干干净净,还整理的井井有条。
她选择性忽略了自己的房间,自顾的把行李放在了奶奶的房间,又去厨房看看有什么食材,好做一些吃的等奶奶回来。
没一会儿功夫,她已经做好了两道小菜,煮好了一锅粥,还拿个小碟子夹了两块腐乳,这玩意儿,和白粥简直是天生一对,缺一不可。
凝庆望着厨房里大大小小的缸,有装腌菜的,豆豉的,腐乳的,各种各样的都有,嘴里不断发出啧,啧,啧的感叹声。
“这是什么神仙奶奶,也太厉害了吧。”
她把饭菜都端到客厅桌上后,坐在一旁,静静等待着农忙回来的奶奶。
下午六点多,太阳渐渐下山了,奶奶也回来了,见到凝庆,老人家不知道多开心,还没来得及换掉带有泥土的鞋子,就去对着这个宝贝孙女又搂又抱了起来。
凝庆赶紧给奶奶倒来了温水洗手,又去把白粥热了一遍,这才开始吃起了饭来。
“奶奶,您每天都下地吗?其实咱家那一亩三分地,您就少去弄吧,年纪大了,不小心摔了怎么办?”凝庆说。
“没事就去做做,消磨时间,而且是趁着现在还灵活,再过几年,我怕都去不了。”
“奶奶,您说的什么话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
晚上,奶奶帮凝庆整理好了自己的房间,正要帮她把行李也搬过来,凝庆道:“奶奶,能不能不搬啊,行李就放这儿吧,我也和您睡一屋好不好啊?”
奶奶说道:“不行,空着个房间不睡,要来干嘛?奶奶晚上夜起会吵到你的,乖,回去睡觉。”
尽管奶奶的语气不容拒绝,但最后还是只把行李搬过去了而已,而凝庆则死乞白赖的留了下来,说什么都不回去。
无奈,奶奶只好让凝庆和自己一起睡了,毕竟从小到大,她习以为常,凝庆这种粘人的性格,改了几年愣是改不过来。
对于奶奶,凝庆也习以为常了,不管她跟奶奶说过多少次,房间里有东西,她不敢自己睡,奶奶依旧不相信,也是,奶奶进去后,从没看见什么怪异的东西。
小时候硬是将自己锁进房间,说是关一晚自己睡,习惯了就好,结果差点给她吓出了个心理疾病。
更多时候则是她睡着后,长辈们就把她抱回了房间。
在奶奶房间睡了一夜,确实有点挤,她不好意思在打扰到奶奶,只好下定决心回自己房间。
反正那东西只会在午夜才会出现,自己早点睡,晚点起,错开哪个时间点就好了,怕什么呢?
白天,奶奶不知道去了村里哪家人看戏去了,只有凝庆一个人 ,在家里面无聊到爆炸,又没有小伙伴。
正好,凝庆在家无聊打转的时候,有一个人来了,一进门就开大嗓门道:“听说凝庆回来了,在家吗?”
“我在。”凝庆应道,打量了一下来人,身材结实,相貌憨厚,这不就是他儿时的玩伴三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