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响起来的时候白羽正在收拾房子。两层的洋楼吸尘器吸一遍,再用墩布拖一遍,这才刚刚开始擦拭家具。白羽听到铃声飞快地跑去拿手机。那个铃声他知道,是他自己设定的,专门给魏泽的铃声。
本来看到来电人的名字白羽很开心,但是对方一开口他就觉得不对劲了。
“小羽,你爸是不是找你了?”魏泽的声音冷静里带着怒意,“为什么不告诉我?”
白羽愣了愣,怯生生地回答:“我…..不想打扰你。”
“他跟你说了什么?”
“没、没说什么….”
“跟你要钱了?”魏泽翻阅着手里的资料,这是李哲刚刚给他的。
白羽被魏泽咄咄逼人的语气弄得有些心虚,“呃……嗯…..他病了,要钱看病买药。而且还要租房什么的,日常开销也….”
“吃一堑长一智怎么不懂?”魏泽打断了白羽的话,“他说什么你都信?”
“…….”白羽不知道如何反驳,最终只挤出四个字:“他是我爸…..”
“你爸怎么了?还不是照样赌博,照样让你被人卖…..”魏泽话一出口就知道不对了,声音也停了下来,他稳了稳自己的语气继续道,“我的意思是,不要那么容易就相信别人。你的社会经验少,容易被骗。”
白羽心里很不舒服,不知道是因为被戳到痛处还是因为真的相信了白军,亦或是单纯的因为好不容易接到期待的电话却说的是如此不开心的事。
“我爸怎么能算是别人?”白羽反驳。
“.........要是我告诉你他吸毒呢?你还相信他?”魏泽冷冷地扔出一个重磅炸弹。他很担心,看到资料的时候头皮都麻了。一想到这样一个父亲居然找到了白羽,而他却不在白羽身边,魏泽整个人都很烦躁不安。
白羽感觉胸口被人狠狠地锤了一下,心脏都快停了,条件反射的一般喊:“他不会!”
“不会?”魏泽哼笑一声,“我可以现在就把我手里的东西给你发过去,你自己看看。”
“我不看!我爸不会!”白羽最终也没有勇气说出“吸毒”两个字。
魏泽有些生气了,他知道白羽很固执,他一直觉得这并不是坏事,但白羽的固执这次让他真的觉得很气恼,“他说什么你都信是吧?你就那么信他的话?”
“他是我亲人!你才是‘别人’!是谁说不要轻易相信别人的?我现在凭什么相信你,不信我爸?”白羽受不了“父亲吸毒”这件事,只是有人说他都受不了,他不想听。
他真的相信白军么?也不见得,只是自己不信任父亲,不信任自己唯一的血亲,这件事让他突然燃起了强烈的内疚感。心中的纠结让他觉得自己必须要替别人袒护白军,即使他隐隐觉得魏泽说的是真的。
不会的。
爸爸要治病,要租房,要开始工作了。
他说过了这阵儿就好了。
他说只要他找到工作,生活就能回到妈妈还在那时候。
魏泽被白羽声嘶力竭的吼声气得没说出话来,抓着手机的手因为用力过度而有些抖。
别人?
我TM是别人?
你老子都把你卖了你还替他数钱呢!
我TM就不该管你!
“艹!”魏泽把手里的文件摔在桌上,又锤了一下桌子,吓了身旁的李哲一跳,“行!我不管了!你随便吧!你以为我愿意管你们家的烂摊子?要不是他跑到公司哭着喊着要找我要钱我才不会管他死活!你看着点儿自己老子,别TM让他找我麻烦!再跑来公司惹事儿我就报警!我倒想看看进了局子他怎么解释那一胳膊的针眼儿!你要养他我不管,别想用我的钱养个瘾君子!也别TM让我看见他!看见他我就报警!见一次报一次!”魏泽说完了就把手机狠狠地扔了出去。
手机在酒店的地毯上弹出去好远,最终撞在墙上才停下来。
李哲过去捡起手机的时候手机已经黑屏了,屏幕上无数的裂纹告诉他老板需要换手机了。
白羽听到那边传出一阵碰撞声然后电话就断了。他也很生气,气魏泽说的话听起来那么可信,气自己没有任何证据可以反驳,气自己唯一的亲人为什么不争气,气自己心里强烈的动摇。
白羽放下手机,顺手拿起餐桌上的一个装水果的玻璃碗就想扔,但残存的理性告诉他这个不是他的,是魏泽的,是刚才被自己定义为“别人”的人的,砸了要赔的。
白羽烦,烦自己这个时候还顾虑这么多这么理性,他气哄哄地拿起沙发靠垫儿开始猛砸沙发。
白羽一夜未眠,拿着手机思索着要不要给白军打电话质问。手指在人名上定格了许久最终还是放下了。
问什么?
你怎么知道魏泽的办公室在哪儿的?
你为什么要去找他要钱?
你到底有没有生病?
你到底是不是在吸毒?
你是不是真心想重新开始…..
白羽很害怕,怕听到父亲的堕落,怕魏泽说的是真的。
最后他还是没有打出那个电话。
一晚上白羽不知道叹了多少次气,感觉空气里都弥漫着烦恼。窗帘上映出朝阳的光芒时白羽才回过神来。听了一整夜的空调压缩机的嗡嗡声此时才显得刺耳起来。
白羽看了看时间。还早。今天上午的课是10点的,不用那么早去学校。
白羽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站起身。
吃点儿什么吧。
白羽饿了,大概是烦恼比较消食。
他走出卧室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两个沙发靠垫儿,他走过去踢了两脚,然后径直走进厨房,打开柜门看了看从姜亦那里拿的吃的。
本来他还把魏泽爱吃的零食单独打包在了一个袋子里,准备等他回来给他吃的,现在看到那一大包吃的白羽的气又上来了。他拎着那一大袋吃的撒在餐桌上,随手拿起一包就拆开吃。边吃还边叨叨:“让你吃!!”
白羽吃了两包就饱了,不甘心的他把剩下的放进袋子里然后藏在了自己卧室的床下。
吃好喝足,白羽莫名地有了足勇气,准备给父亲打个电话。
逃避不是办法,该面对的早晚要面对。
第一次打过去没人接。
第二次依然没人接。
第三次白军才终于接了电话。
“喂??”白军喊着,语气里透着不耐烦。
“爸,我有事儿问你。”白羽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颤抖。
听到是白羽,白军的语气缓和了不少,但能听出周围很嘈杂,说话的时候音量都要提高不少,“噢噢噢,小羽啊?怎么了?”
“你…..是不是去魏泽公司找他了?”
“哈?哦,是啊!”白军承认的毫无压力。
“你去干什么?”白羽即使从魏泽那里听到过原因,但还是想自己确认。
白军那边似乎起身远离了噪音源,隐约能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几秒后白军才回答:“我就是去看看。想看看我宝贝儿子跟什么人结婚了。我都没见过,怎么说也要去看看啊。话说他那个办公楼比我想的大啊,做广告很好赚么?”
“……..只是去看看人?没干别的?”
“………”白军沉默了一秒,他知道白羽在暗示什么,“给点儿也是应该的吧?老丈人要钱看病都不给也太没人性了吧?不在就算了,还TM让保安把我架出来了,丢不丢人?哪儿有这么对老丈人的?他这明显就是看不起你,看不起我们家的人!我怕他以后欺负你啊!”
白羽继续听着白军声讨魏泽忍不住有些犯恶心,他完全可以想象父亲在魏泽公司大堂里死皮赖脸哭喊着要见魏泽要钱的样子。他已经见识过白军最丑陋的一面了。以前家里经常有讨债的上门要钱,那时躲在墙角的白羽就见识过白军没脸没皮跪舔别人鞋面管债主叫爷爷的样子,从那时起白羽心里父亲的形象就已经崩塌了。有些事情一旦碎过就永远回不去原样了。
“麻烦您以后不要去了。”白羽想了半晌只说出这句话。
“怎么?你也嫌爸爸丢人了?”白军明显有些不爽了。
白羽无视了白军的问题,开口问了另一个让他彻夜辗转的揪心问题:“……爸。”白羽慢慢从牙缝里挤出这个称呼,“我问你一件事,你能诚实告诉我么?看在我们父子一场,求你。”
“什么事儿啊?搞得这么严肃。说。”白军有些不耐烦。
“你……..是不是吸毒了?”白羽问出口后病住了呼吸。
“…………….”
沉默,仿佛无尽的沉默。
沉默像尖刀撕裂着白羽心中的某处。
白军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憋出一句怒吼:“怎么可能?你听谁胡说的?!让他出来!!”
“好了…..我知道了。”白羽长舒一口气,胸口的憋闷没有半分疏解,他没有继续听父亲的怒吼颤抖着挂了电话。答案,他已经不用直接听他说出口了。他太熟悉自己的父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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