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牛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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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三是个典型的公鸭嗓子,还有掺杂的沙哑声音,这都和他常年抽烟喝酒有关,四十七岁的他在麟城西关的菜市场卖猪肉,天天磨刀霍霍,油光满面,虽然个头儿不高,但话语响亮。

          牛三操持卖肉摊子二十多年了,也挣了很多钱,但也花销大,因为他吃喝嫖赌,花女人身上的钱也有十万八万的了,老胡背后说牛三花大少,说这个少爷混得不简单,他老婆和他分居足足有六七年了,就剩他自己单过了;他有二个女儿一个儿子,女儿都结婚了,儿子在县城一所中学读高中,也因为他对儿子的牵挂和不舍,婚姻名存实亡,分家没离婚罢了。

        听钱老板说的,牛三最近半年没联系自己坐车去血站了,老四和二狗子在市场见过牛三,他沙哑的吆喝声老远就能听到是他,他看上去瘦了一些,脑袋却显得有点大了,最显眼的是脖子上隆起的二个大肉疙瘩,钱老板说是二狗子的原话“牛三的头上长了两个肉蛋,我操,三个头啦!”也不知道他咋这样比喻的了,够他妈经典的。

        当时老四问的牛三,牛三说自己得的淋巴瘤,不敢手术,自己几个月了很害怕,医生不让喝酒不让抽烟了,如果手术就担心动了脖子上的敏感神经,所以他吃着医生开的二包药,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牛三很喜欢自己的宝贝儿子,但他不怎么去老婆那个家,那个也属于自己的家,那里只有吵闹和硝烟弥漫的战火,当然他知道是自己的过错造成的,二个女儿先后结婚了,各自过着温馨幸福的日子,很少去牛三的肉摊子上看看他,他有时候真想喝酒,喝个大醉,喝它个天混地暗就没烦恼和愁苦了;他说自己成了什么了?活得个什么劲啊?儿女都远离他了,他感觉自己还不如死了好!

          牛三曾经说过一句话,仔细掂量掂量,让人五味杂陈:这个人啊,来到世界为了啥啊?吃了就拉,拉了再吃!不知道是哪次了,钱老板重复牛三这句话,眼镜哈哈笑着说:“谁能拉了再吃啊”,钱老板嘿嘿嘿乐了,指着眼镜的鼻子说他:“你个熊日类货,啥话到你嘴里就变了,啥人啊!”有人随后说他,你吃吧,你吃吧!

        牛三去血站卖血二年多,他就一月去四趟,他不愿意加班,他说加班要交55元钱,不划算,钱都让他们抠走了,去掉车费去掉回扣就剩215元钱,太黑了,于是牛三不止一次骂血站太黑,这让钱老板很生气,钱老板就多次给车上人说“姜子牙钓鱼,愿者上钩,谁加班就交钱,都是自愿哩”!钱老板开始不愿意拉牛三去血站了,抱怨他不会说话,不懂道理。

        牛三给人家说过媒,他把自己相好的那娘们的女儿介绍给了自己女儿的同学,只是起到了牵线搭桥的作用,他说:“我给你们介绍认识了,以后你们自己谈吧,看发展啥样吧!”经过了半年,那男孩就说自己和那女孩散了吧,谈不来,牛三劝说他再谈谈了解了解,感情是慢慢培养的,又过一月那男孩传话说不和那女孩处了,宁愿花的三万块钱不要了,牛三于是找男孩父母商量商量,再后来就撮合差不多了,结婚前男方给女方十八万元彩礼钱,大喜事办完,剩下十万元钱女孩父母存了起来!

          谁料想,结婚不到十天,小夫妻闹了二次,女孩吃了安眠药病到了,直接去了医院,又后来她母亲接她回到娘家,男孩和父母都没去医院和女孩娘家拿礼物看望,这样僵持三天后,男孩打电话给牛三,看到那女孩就够够的了,宁愿不要钱不要这媳妇了,散了吧!这时候牛三感到万分的蹊跷,为什么结婚几天就闹离婚了呢?

        牛三这话都是讲给钱老板的,钱老板又给车上人讲了,他说:那女孩结婚一星期没让男孩圆房,男孩不愿意非要圆房,可女孩宁死不从,并跑到婆婆房间去睡觉,可老公公去哪里睡觉啊?他不能去儿媳妇房间去住吧?于是,女孩就吃了安眠药,老婆婆害怕打了120,在医院三天后她回到了娘家,再没去男方家去。

          牛三郁闷死了,女孩的妈妈和他相好,也老是打电话给牛三,抱怨他给女儿介绍的犟驴女婿,骂那小子不知道疼爱自己女儿……牛三听那娘们说了小两口闹离婚的真正原因,他无言以对,不知道说啥好。牛三对钱老板嘟囔:“那熊孩子有啥错?人家花二三十万娶媳妇就不能搂着睡觉了?哪有结婚不圆房的啊!”他那天见到二狗子和老四就没有说这些事情,牛三的脑袋转动不是那么灵活了,但说话还是那个公鸭嗓子,他守着二个人接了一个电话:“喂,你说话,啥?买狗肉啊!我不卖狗肉,我操!”牛三把手机揣进兜里,骂了句他“傻逼!”他愤愤地抓了一块猪肉虚让着二狗子和老四,他俩知趣地摆手不要,牛三目光呆滞送他们俩走出了菜市场。

        半年没见牛三了,不知道他现在咋样了?也不知道他介绍的那对小两口圆房了没有?或是真的离婚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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