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悒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钗头凤》
沈园的墙上,斑驳的字迹,这份千年的情殇让我久久不能释怀。陆游还是败给了封建传统,无法与唐婉厮守到老。十年之后,陆游重回沈园,这是他与唐婉相恋的地方。也许是上天的安排,他和她再次相遇,可是她已为人妻。此时,我无法牵你的手,与你同在沈园共赏花事,同闻花香,品一杯茗茶,或是吟诵一首苏学士的“大江东去”,也可以浅斟一下柳三变的“三秋桂子,十里荷花”。但是一切猜想也只是假设,命运似乎嘲弄了他们。于是陆游奋笔写下“错错错”。
此后陆游离开故乡,执剑北上抗金。一年后,唐婉重游沈园,看到陆游斑斑的字迹,顿觉伤心,含泪和下这阕——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钗头凤》
即便咽泪装欢,这泪水,这伤痛又怎么能够被伪装。当年的托付终生,当初的一见倾心,在一切封建传统的势力面前竟如此无力与虚脱。寒冷孤独的夜里,她独倚栏杆,饮尽世间的情与恨,泪痕被恶风吹干之后,唐婉抑郁而死。
这错过的爱情终成挽歌,却是爱情最美的绽放。
二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花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生查子》
想起去年,黄昏之后,倩影双双,我们一起赏灯猜谜,共谱情诗。月亮初上柳梢头,淡淡的月光打量着我们,如此温柔,此刻我无法不心醉了。
而今年,她约他做最后的商量。因为再迟,父母就要将她许给别人了,可是依旧是灯如昼的夜晚,依旧是月上柳梢头的黄昏,他却没来,一任泪水沾湿了她的春衫袖。
于是,他们在聚聚合合之后,在爱情中错过了对方,错过了朱淑真的一往情深。而这错过留下的是词人“伫立伤神,无奈轻寒著摸人”的一声哀叹。
三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萧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峨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辛弃疾《青玉案》
还是那个上元灯节,就是那个火树银花的不夜天,我穿梭于人群中,争渡、寻你,惊慌失措,我怕永远错过你的温柔,我怕永远错过你在我耳边的吴侬软语,我怕永远错过你那总被多情恼的秋波。幸运的是,回首之后,灯火阑珊处我望见了你,还是那么多情的你。
若,人生若总如初见,我们不会分开,不会彼此错过对方,永远停留在对方的港湾。
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人世间有太多的擦肩而过,擦肩而过的你我互相错过了对方,许多时候即使回首,抑或寻找,灯火阑珊处不会有她(他)的身影。爱情容不得挥霍,须珍视每一段缘分,把握好身边的爱情,别让她悄然而过。而对于我,我的爱情只为她绽放,而且一生只绽放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