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下的凄凉

今天是大年初三,是在举国同庆的春节里,可是我的心却别有一番滋味和感触,虽然是这么盛大的节日,也不能令我的心情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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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那天也是大年初三,阳光很好,照在身上暖意融融。我们照习俗是要去南屯舅家拜年,吃过饭回到家,我看到婆婆做的蜜枣汤很不错,就盛了一碗,搬了把小椅子坐在院中,一边享受着午后的暖阳一边喝汤。蓦然间,我的思绪像穿越般回到了一年前的大年初三,那天,我老公姑家的儿子来给他舅也就是我公公拜年,我公公做的鱼汤很好,外甥来看舅舅自然是很高兴,就给他外甥做了他最拿手的汤,吃过饭后,我们三个人一人盛了一碗坐在院里喝汤,阳光很好,一如今日,我那时正怀着我即将临产第一个儿子。当时我公公还问他外甥,这鱼汤香不香,他外甥很高兴很响亮的回答说,香!

其实那时我公公已经是癌症晚期了,我腹中待产的男婴是我公公最大的期盼,他期盼他有生之年能看到自己的孙子,这个男婴给了他莫大的求生动力。他非常积极的配合医生,一改以往的失落不甘与颓废,从一个步履蹒跚的晚癌病人变成了一个精神矍烁的老人,那年他刚刚五十八岁,并不能算老,却已患癌两年。不幸的是,正月二十四日我生下了那个男婴,三月初八就夭折了,五月,我的公公在丧失爱孙与癌症的双重折磨下撒手而去。同年九月,我公公的外甥在工地上从十三楼摔下惨死,留下了新婚一年多的妻子和刚刚四个月的婴儿,六个月的时间,三条人命没了。一年后的现在,同样的场景同样的日子,本该还有三个亲人一起享受这节日的快乐和天伦的幸福,却留我独自一个人端着一碗汤坐在院里,坐在这阳光下……

我忽然觉得一股巨大的痛紧紧的镬住了我的心,令我的呼吸都不得顺畅,我没有任何防备也没有抵抗的能力,突然放声大哭,泪一滴滴落入碗里……心如刀绞,大概就是这样了!

春光无限,明媚温暖,却不能温暖我破碎冰冷的心,巨大的悲痛涌上心头,我似在春光中瑟缩。那一刻,我真的就像一片枯叶在悲痛的洪水中漂摇沉浮,找不到岸边,找不到依靠……

十年后,虽然时间是疗伤良药,却不能痊愈我的内心的伤痛。在某个锲合的时间和场景里,我仍然阻止不了自己的思绪,任思绪在逝去的时间里飘荡,寻找那一件件尘封的往事,更多的则是给我带回来无尽的痛苦。我努力淡忘,却始终都在记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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