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和我说话!”这样的话不止一次我会无理地对我母亲这样讲,如果你认为我不够爱她,那你就错了,就是因为她重要,她太能影响自己,对自己来说她太熟悉,每一次说完,我都想说:“不是我愿意和你吵架,而是迫不得已。”因为爱,所以学会了伤害。
我记忆中的母亲是穿搭时尚,腿如此纤长,对我很少有笑容的一个霸道女人,我小时候特别讨厌她,因为她对我要求很严,成绩考差了会被骂,做错了事会挨打,说错了话会被扇耳光,她总是希望我像个男孩子一样,因而十二岁以前我很少哭,也没看见她哭过,我很野,以有很多狐朋狗友为荣,我甚至为了她们偷我母亲的钱,我也收到了最残酷的惩罚,我被打得全身红肿,上初中以前,我视她为敌人,所以我拼了命也要考出去离开她,但后来我无时无刻不思念她,因为在茫茫人海里没有管我了。
初三,我变得像个刺猬,听不得任何说我的话,更不能容忍别人骂我,我和班主任发生了很深对的冲突,她哭了,她一辈子也不会想到她的女儿会变成这样,为了我,她不顾脸面,在我的学校附近找了一份工作,每天低声下气的为别人劳作,下班后有时间还要来接我,自从来陪我,她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她不再化妆,她变越来越苍老,她的霸道消失了,因为她不懂事的女儿,我哭了,哭了很久很久,从那时开始,我下定决心一定要努力,我不可以让那么傲娇的她失去漂亮衣服,失去化妆品,失去她懂事的女儿。
我小时候会经常说:“我爱你!”我那时还不知道这句话的含义,我知道我说出这句话时,不笑的母亲会变得很不好意思,很欣慰,但离开两年后,我再也没有说出过那句话,再也没有想过未来的自己会那么爱小时候的自己,经过了叛逆的一个月,在我生日时,我终于含泪说出了那句话,她笑了,好久违的笑容。
可是我还是不会爱,不懂得去体会她的不易,每一次她说我的不是时,我就会变得不耐烦,甚至会一针见血,“你怎么不生个男孩?为什么要生我啊!”她变得哑口无言,她什么都没有再说,第一次我看到了她眼角的泪花。我很自责,不是我不够爱她,而是我真的不懂爱她的方式,我真的想好好爱她,我真的真的不能没有她,我不是个好孩子,但我真的想做一个孝顺的女儿。
不是我愿意,和你发生冲突,真的是因为你的支持对我很重要,哪怕只是一句鼓励的话,可我严厉的母亲总喜欢找我的不是,开我的玩笑,不是我喜欢吼她,而是我很伤心,在我最落魄的时候,她给予我的不是关爱而是谩骂,我迫不得已伤害了她,她从来没有抛弃我,哪怕我只知道找她索取,可是她告诉我:“你是我的骄傲。”我的泪终于倔强地流下了,原来我的努力,我的汗水,她都知道。
多年以后,朋友告诉我,你父母其实不希望你那么累,他们宁愿你多放松一下,只要你快乐,成绩不重要。我从那一刻开始意识到我的无知,开始怨自己,我突然想帮自己,想救自己,我打算把封锁我心的那把生锈的锁搬开,用尽我的全部力气。
不是我愿意,不是我不爱她,而是迫不得已,我希望每一个人都能对自己父母多一分理解,其实他们真的很不容易,他们真的很艰辛,作为一个让父母流过泪的孩子,不要走我的老路,你其实很会爱,一个眼神都足以表达对他们最最真挚的爱。
我们都还小,可以犯错,可以悔改;我们长大了,要学会爱与被爱,我们每个人都是一颗莽撞的行星,需要不断摧毁,才会慢慢懵懂。 -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