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在后记说“某个漆黑的夜晚,我在等公交车时无意间碰触到了路边的大树,树皮潮湿的触感就像,冰冷的火一样烧伤了我的手心。心如冰块似的在出现一道道裂痕后,变得四分五裂了。不管怎样,我都无法否认两个生命的相遇,以及放手后各走各的路。
- 因为一个梦开始收拾冰箱的肉类,改为素食主义
- 丈夫:我对你一无所知,也不想试着去理解你
- 英慧为什么发疯,很大原因对于周边生活的不满,丈夫自私不顾自己,只会索取不懂付出
英慧的个人意志被谋杀了,家人长期压抑她的本质,让她变成一个别人不想了解也了解不了的女性。
“怎么回事,为什么我越来越瘦了?我变得如此锋利,难道是为了刺穿什么嘛。
拒绝吃肉:岳父岳母劝阻吃肉,暴躁的父亲动手打人,众人合力逼英慧吃肉,英慧奋力反抗,并以割腕收场。
“你现在不吃肉,全世界的人就会把你吃掉!”
第一个故事素食者,故事以英慧和丈夫视角来讲述,一个是丈夫视角,一个是英慧的梦境。短篇反复强调梦,而且这个梦是英慧不吃肉的导火线,为什么这个梦那么具有杀伤力呢?
韩江最早是写了短篇《我女人的果实》,描述一个女人在公寓的阳台上变成了植物,她的丈夫竟然把她种在了花盆里。诡异又带有惊异文学锐角。让人不寒而栗,最爱的人有可能也是杀你自己的人,在被爱与爱人之间何去何从?我不禁想到所有看了摸不着脑袋的故事,正如短篇里说“我从未进入过的脑袋就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
在02-05年延长这篇短篇,并写出三篇以短篇为主的三部分组成的长篇。相比其他两部短篇,素食主义者更加吸引我,植物系女子也是我非常感兴趣的命题,虽然没写出来来,但也更加羡慕与嫉妒作家的才思,也许我永远写不出让自己震撼的作品,但总有人走在你的前面,这种感觉就像是你虽然没有幸存,但幸存者会带着你的人生使命继续存活。
三个故事暴力, 欲望,温情。
“他苦苦寻觅的,是更安静的、更隐秘的、更迷人的和更深奥的某种东西”艺术家性质的姐夫,他以前的作品都在反映现实,擅长利用3D影像和纪实性的镜头来捕捉人们在后期资本主义社会磨损并撕裂的日常。但是现在他一改常态,他要展示的是一丝不挂的男女满身画有绚丽多彩、柔和、圆润的花瓣,他们赤裸裸的交融在一起。带来一种难以置信的生命之美,以及短篇胎记的迷人魅力,人变成植物的唯美触动。
胎记这篇源于姐夫看到儿子穿衣服的胎记继而从妻子口中得知英慧的胎记,这让他感受到一种野生的力量,本身就带有的生命特质。素描画上的人必须是小姨子,掐住女人般紧紧抱住他的男人务必是自己。带着这股对幻灭与美丽夹杂的欲望与恐怖。小姨子臀部的胎记绿叶般的符合他所要表达阴郁深沉的人性光亮。
两段丧偶似婚姻,都不尽人意,有人说是描写弱性女性在婚姻做出的忍耐和屈服,或者说必须屈服。韩江描写女性总带有一点工具人感觉,笔下的男人冒似才是主角,或者是以男性角度来投射造物主视角。带来一种残忍撕裂感。
对以前现实性的艺术作品他感觉很烦闷,我想脱离现实而去虚构一个带给他情感寄托的什么东西。相反英慧身上带来的野性就像长脚的欲望一样捆绑他。
韩江选题非常新颖带有哲思。以及看到她的文字产生一个新的命题“天赋性作家是否带着一点对世间的幻灭感而存在呢?”看她的文字有一种无力苍白的感觉,你明知道前方有难,但你负荆前行,提出问题并试图解答问题,这种幽深又怪异的人性让人害怕又想止步拒绝探讨。
“ 我写第三部长篇小说《素食主义者》时,思考的是人能不能完全地去除暴力,能不能在去除暴力的状态下生存下去。”
这块胎记到底有什么迷人之处?作者为什么大幅度描写它?意欲着什么?又为何成为欲望?
“使得那从未见过的臀部在自己的内心深处散发出了透明的光亮。”英慧身上拥有常人所没有的野心或者说是清醒,她是唯一清醒的人,拥有异于常人的共情力。
她身上的植物性性质带给他远离世俗的平静。姐夫是一个了解英慧特质的人,身上带来的阴影般的孤独让他不舒服,并试图去了解英慧心理。当他在英慧的身体上作画,感受到了近乎岁月静好的平静,她很平静,这让他很惊喜。“静静的接受着这一切的她无法看成是某种神圣的象征或是灵长,但又无法称为野兽。他觉得她应该是植物、动物、人类,抑或介于这三者之间的某种陌生的存在。”
英慧之所以答应姐夫拍艺术作品,究其原因是花朵画在肉体上带来平静,远离世俗,在作品里她真的可以抛弃做人资格而变成植物。
姐夫一遍遍自责懊恼“死掉多好。”但真的能死掉吗,欲望选择了他,他选择了英慧作为实现欲望的道具。他是理解英慧的并不惜做出无法原谅的事,只因这欲望太美太美了,让人无法拒绝,在幻灭与美丽徘徊,并残暴的接受唯美的人性光亮。
韩江在描述姐夫这个形象时,我很喜欢他身上带来的颓废虚脱又不得不进行的艺术家固执一面,一边纠结一边抛弃,这怎么能看出有爱情的成分,压根没有爱情,而是同情又心疼,我试着去了解你,但你身上有带给我欲望的东西。这像不像两个女人在婚姻里只是带着有利的方面存在,他们从不试图去理解他们,而只是索取又索取,感觉累了没事扔掉就行了。
结尾英慧孩子似的空洞眼神,周遭环境的喧嚣并没有影响他,她像不存在事间一样,张开橘黄色花瓣的双腿,有种已死的气息。
姐姐仁惠梦里梦到黑色的雨水,黑色的树林,英慧像鬼一样站在那里。“姐,我倒立的时候,身上会长出叶子,手掌会生出树根…扎进土里,不停地、不断地…嗯,胯下就要绽放出花朵了,所以我会打开双腿,彻底打开…”梦里梦到左眼留着血。无法了解的丈夫与陌生的妹妹。她无法了解葬礼场面为什么要加入飞鸟。无法了解超越理解范围。
“姐…世上所有的树都跟手足一样。”
“融化在雨水里…一切融化在雨水里…我要融入土壤。只有这么做,我才能萌芽新生。”
姐姐以坚韧顽强对抗现实的虚无,多次忍耐的她已经麻木,她的人生从来不属于她,更现实英慧麻木的一面,假如英慧只是仁惠臆想出来一个消极的,忍不了的一面。智宇的梦,白色的鸟妈妈,暗示姐姐也想死亡但因为孩子她不得不活下来。
“在梦里,我们以为那就是全部,但你知道的,醒来后才发现那并不是全部…所以,有一天,当我们醒来的时候…”
困惑夹杂着她,但是她似乎明白英慧的心,并非求死,而是为了对抗这无法改变的人生,她不想再做个唯唯诺诺,被父母当做人偶的人了,她决心变成一棵树,因为树有顽强的生命,树还能开出美丽的花。
黑鸟意欲死亡气息来到,而姐姐要与折磨英慧的意志做斗争,并从这种扭曲的意志把英慧拯救出来,让她不要害怕不要麻木,努力抵抗。
最后一篇树火这个系列打了一个完美的死结,两个相遇的人,无法互相拯救,对生命的这种无力感韩江也表达出来了,想了解但是很难去了解,但是姐姐的爱姐姐的坚韧付出感动了我,以及英慧对人生的反抗,对生命的追求,让我明白这个命题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