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铃铃”手机响起,正在厨房忙活晚饭的艳,忙来到客厅,手在围裙上随便擦了一下拿起手机。梅的号,不知怎的,艳心里慌乱起来,是怕?是悔?她自己也说不清。接通电话,果不其然:“唉,你昨天都和他们说啥了,你看着啥了,有影儿没影儿他妈瞎说,哪是那么回事。我对你咋样,你良心喂狗了,我真没想到你是这B样。”“梅,你听我说,我没说啥,就是跟他们说想劝劝你,谁让咱俩好呢,这帮人就喜欢添油加醋,你还不相信我。”艳没说完电话那头换成了男声:“你给我听好了,再让我听到你胡说八道,打断你狗腿。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你听我说,不是那样,听我说,喂喂喂,我错了。”手机传来“嘟嘟”声,显然对方挂断了。
艳软软地坐在沙发上愣神,她双手抱头,五指张开抓挠着本来不乱的头发。多嘴啊!
艳知道,刚才那男的,也是她同学叫力军,打架斗殴几进几出,四十多了,至今未婚。在梅的农机配件商店帮忙两年多了。别说,这两年梅的买卖越来越红火,己经买了三四个门市,什么黑白道也没人找麻烦了。只是大家早就风闻他俩好像……
艳脑袋嗡嗡的,好像耳鸣了。喉咙里像似有股烈火要窜出来,忽然疼忽然感觉堵。
梅和艳从小玩到大,是其中几个要好的姐妹。梅结婚后,公婆把开了十多年的农机配件商店给了梅夫妻俩。梅的男人精通业务,不管啥车,只要一说,他立马知道用什么型多大号的件,保准能安装上。梅精于算计,经营有道,确实赚了不少钱。最主要梅还为人豪爽,出手大方,尤其对同学更是有求必应。艳的男人被车撞折腿,婆婆去世都是在梅那借的钱,到那儿就取,临走梅还要问一句“够吗?不够吱声。”几次外地同学回来,只要到商店,不管是奔谁来的,跟谁最好,梅都买鱼、买肉买海鲜,煎炒烹炸自家二楼一顿安排。她的店成了圈里同学朋友的免费食堂。
“咕嘟……”闷米饭的电饭锅响了,艳想起厨房还做着饭呢。走进厨房,拿起菜刀继续切土豆片,不知怎的,手老是不听使唤,不是险些切到手,就是土豆片太厚。算了,不炒了,艳闹心,她又回到客厅坐下来。
谁传的话,没和谁说呀。艳自言自语,就我们六个,妈的,谁这么坏这么快传到梅那儿的。她拿起手机翻看着一个又一个电话号码,终究一个没打。
前天,艳刮图料收工早,三个要好的女同学约她出去喝酒吃饭,在饭店巧遇俩男同学,他俩打麻将赢钱了,酒足饭饱后,他俩张罗着去洗浴中心洗澡看节目。
一通冲、洗、蒸、搓、拍,她们陆续都换上浴服来到二楼表演大厅。二楼中间是观众坐的软皮长椅,前面是略高的表演舞台炫目多彩,后面是吧台,烟酒饮料一应俱全,另外两侧是门上写着号华贵大气的一个个包房。
节目还没开始,男生打电话说订了包房,等她们过去打扑克。她们也没听清是218还是208,艳习惯走在前面,当行至208房前,艳推门而入。
呀,你们。室内力军靠墙半躺着,梅枕在力军大腿上,力军低头笑着给梅剪指甲。力军和梅慌坐起,尴尬笑道:“艳和谁来的。”“好几个呢。”艳说着忙往外走,到门外,她仨己快步走出好几步远。
到了218室,艳与女生交头接耳,先是小声,后来喝酒的男生也听明白了。大家都知道他俩早就好上了,梅家男人管不了。艳还强调有时间去劝劝梅,孩子都二十了,多不好,末了不忘嘱咐大家:别跟外人说啊。
但话还是长翅膀一样飞快地传了出去,传到了力军和梅那儿。都说是艳看见听艳说的。
也不是我一个看见呀,就我多嘴,艳这个悔啊,好像犯了天大不可饶恕的罪。艳寝食难安,她打电话给梅说请梅吃饭道歉,梅说,没空儿。艳拜托别人出面请,她一到,梅不和她说话,饭没吃完走人了。渐渐的没人再搓和她与梅,梅到处说,艳忘恩负义,帮她那么多,却背后说没帮过。
艳始终不明白是谁传的话。但有一点,她知道除她以外,那天那几个还与梅来往着,只是再也没有那么近乎,那么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