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识的第三年,这是第一次梦到你。
不复现实里的自负和桀骜,梦中的你因为失败而显得落魄和脆弱。
我像一个旁观者观望着一切,以为自己会无悲无喜,可事实上,我居然有点心疼。
我讨厌自己的无能为力,憎恶自己的自作多情。最后的最后,还是只能黯然离场。
这一场大梦初醒,是遗忘,也是释怀。
她们说,有十分喜欢的人是不敢轻易拿出来和别人分享的,唯恐别人也看到了他的好。
那我对你,应该有八分喜欢吧,还有两分妥帖安放自己仅剩的自尊。
暑假回家的动车上,我给你发消息“一厢情愿,我愿赌服输。”
顾初,我认输了。
即使提出在一起的是你,要离开的是我,但我就是清楚地知道,这一场游戏里,我是输了的那个人。
有人说,喜欢是藏不住的,会在看到那个人时,所有可以承载的位置都被她牢牢占据。眼里的光芒自带背景虚化,所有人都成了陪衬。看到她,就算捂着嘴,笑意也会扩散开来。
那么,不喜欢也是藏不住的。因为你和其他人在他眼中没什么两样,连亲昵里都藏着试探。
我喜欢你,只是我的事。可是你不喜欢我,仍然是我的事。
所以就算是输,我也要做先转身的那个人。
假装从容不迫,假装无欲无求,假装我一点也不喜欢你。
保留着两分自尊和骄傲,想象着记忆力如此糟糕的我,会在无声无息的时光中将你淡忘,直到遇到另一个能揉皱一池春水的人。
说来有几分可笑,但我的确理智的可怕。容易心软的人,偶尔硬下心肠才是真正的冷酷。
张爱玲说“见了他,我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我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尘埃里的花,却大多是脆弱和不长久的。任何外来物都能轻易让她粉身碎骨。
花开在尘埃里,有几个赏花人会着意关注?即使是你唯一祈求的那个人,看过几遍也会厌了。姿态太低了,是会累的。
我不愿意累人累己,所以求不了轰轰烈烈,也求不到刻骨铭心。
我常常在发现自己没有那么喜欢那个人,或那个人没有那么喜欢自己的时候,就给一段感情判了死刑。
所以,顾初,你说我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我并不为这不同而骄傲,相反有些难过。就像男生总会在出轨后对女友说“她比你脆弱,你已经足够坚强,离开我也可以过得很好,但是她不行。”
你看,有时候,伪装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你让他看到了所有的好,于是他以为你就是这样的。
你不会惶惑,不会无措。所有深夜的孤寂和落寞,躺在床上侧卧着蜷缩的姿态,通通不被人察觉。他就可以把所有的柔情和渴望被依赖的英雄主义投放到另一个人身上。
这个男人并不懂你,可是最初,你以为你是懂他的。
顾初,我不曾自私的以为是你先来招惹我的,我们就该有一个不一样的结局。
只是还是悄悄奢望过,若你真的喜欢我,那该有多好。
很多事都能用因缘际会来解释,比如我们莫名其妙的相识。很多事却只有上帝知道答案,比如我对你后知后觉的喜欢。
没有白衬衣的清浅,没有篮球场上帅气地扣篮,不高不帅还五音不全。几乎一点也不符合我想遇到的那个人的样子,可是偏偏入了心,偏偏动了情。
偏偏一边奋不顾身地前进,一边为自己举旗默哀,最后举白旗投降。
我们在你进我退,我进你退的游戏里,把仅有的一点热情消磨。你总能打破我的原则,那些因无望而放手的决绝,总因为是你,让我在下一次缴械投降,溃不成军。我在你面前一直不堪一击。
这一次,却是真的不可能了。如果大张旗鼓是虚张声势,那么毫无征兆或许才是真的放下。你不再有那样的心力,而我亦有我的骄傲。
这一次的入梦是否是一个征兆?知道你过得不好,我并不开心。但也在那时,我比以往更清楚地知道,你所有的好坏都与我再无关系,我只剩局外人这一个身份了。
所有不动声色地成长,真的只需要一瞬间。我仍然不能对你的所有无动于衷,我只是学会了坦然接受。
认输的瞬间积聚的勇气早已散了,后来也问过自己值不值得,凭什么不能再努力一下。现在却觉得,时间会告诉我们答案,或许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安妮宝贝说“花开得这样好,所以摇摇欲坠。”花期太短,偏偏我们都不认输。
赏花人不常有,但绽放不需等待。
顾初,谢谢你曾短暂地驻足,即使我只是那些热烈中毫不起眼的一朵。
你离开后,四季如初。盛开依旧,凋零依旧。
我仍然可以过得很好,只有那些不合时宜的想念着实恼人。
所以,我正努力戒掉。
那么,顾初,你好,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