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码字儿，脑子有点儿乱。大师都说：写完了再改，不要边写边改。咱不行，写了，出去玩儿了，回来就看写过的，感觉好，继续，不好就重写。在《简书》有了个习惯，写东西时不喜欢描写，连描述都厌恶，介绍更不喜欢，人物也不塑造，可能在追求一种意象的东西，“希望自由地游走在世间、空间和角色之间”。这么做有个关键，叫“对准核心冲突”，这话就成了码一篇东西的尺度，与“核心冲突”无关的字儿，尽可能不要。这样就养成了一个习惯：没有大纲，没有布局，叫“核心冲突”来构建这一切。还有一点是不得以的需要：抛弃现实感，写的像一个《一千零一夜》类的故事。这篇《小芬家的死亡》，第一遍名字叫《大盗贼》，主旨是说一个小时候盗墓，后来走回正道，到了退休，穷款潦倒，没什么钱，年纪又大了。赶上单位用地换了分房权（单位有地，市政要征用，特批可以分房和自建房）他就动用自己小时候的天赋，给自己要了处别人荒废了的老宅，后来发生了很多诡异的事儿。中心思想不是特别清晰，主要是不理想的收入给年老的人们带来的困扰。第一稿《大盗贼》码了一万多字儿，删成八千，还是不好，主要是啰唆，不好读。高手会写成一个鬼魅的故事，现在码字儿只想要”硬核“，故事可有可无。第二稿《小芬家的死亡》，写完三千九百字，多余的都删除了，还是不理想。主题好像也变了，成了贪婪导致的悲剧。咱们主要是玩，投稿都没看的，那就玩吧，就像喝酒一样，自娱自乐。我曾经鬼想，谁能把写的东西给发了，稿费半劈，可署名“编辑整理”一类，我妈说我脑子坏，哪有这么搞的？闹吧。把两篇都发了，反正是娱乐，到无所谓了。

《小芬家的死亡》第二稿

单位给小芬家贴补了处房子，又破又旧。小芬说：“呀，这是啥房子啊？”

正房和厢房，一个院子。院子里全是杂草。耗子骑在猫身上到处跑，好像是哥们儿。小芬娘气哭了，要处房子养老，成这样了，说：“这辈子都别想好。…”小芬爹五十九岁半了，不怕老婆，说：“闹也没用，就这房子。…”这家人死光了，想想都吓人。一到晚上到处是古怪的声音，各自虫子或者不是虫子的东西开展大生产运动。

小芬十四岁半，跑回去住原先的小破屋了。小侯喜欢小芬，他家开废品回收站，说：“这房主姓魏，房子好些年没人住了。…”小芬说最担心的事儿：“那这房子闹鬼吗？”这个小侯不知道了。

小芬娘平静地像神经病，说：“俺看见鬼了，在厢房屋梁上。…”小芬吓毛了，说：“咱不要这房子了吧。…”小芬爹在单位干房屋修缮，以退休才为由，才把房子要下来，说：“将来拆迁也能卖几个钱。…”小芬娘絮絮叨叨，说文言文，像背唐诗，像黄鼠狼附体了。小芬去问胡姥姥。姥姥一个有一百岁了，会拿黄鼠狼附体，说：“啥时候的事儿啊，现在没有附体的了。黄大仙都给下酒吃了。”胡姥姥断定小芬娘应该是看见鬼了，不是附体。小芬娘像是精神分裂了。柳郎中给出了方子，说：“吃吃看，不好我再想办法。”

小胖是小芬和小侯的玩伴，说：“妈呀，真有鬼呀。…”俩男孩帮小芬去抓鬼，潜伏在小芬家院子里，真抓着了，是个女的，赤身裸体，上下起伏，像跳大神的。两人跑了，小胖说：“老天爷呀，这可砸整啊？”手机拍下来了，女的下边是小芬爹。小侯说小芬娘看见的鬼准是这女的。小胖要跟踪这女的，看看她住哪儿。…”出来结果，小侯和小胖懵了。这女的叫赵囡，是小芬家房子的原房东。这家人的老婆上吊了呀？小胖头皮发麻，说：“真是鬼呀？”

小侯爹知道，房主去尼泊尔玩，地震给砸死了，证明文件和骨灰盒邮寄回来的。这人有三个老婆。小侯娘纳鞋垫，把手都扎了，说：“啥，现在还有这样的？”第一个老婆上吊了，又娶了第二个，眼下这个女人是三太太，二老婆不离婚，三太太生了个女儿，成了外室。

小芬说：“俺娘看见的是不是他们家上吊的大老婆啊？”小侯和小胖就不知道了。鬼魅的事儿还没清楚，更鬼魅的事儿发生了：赵囡在小芬家新宅叫红头蝰蛇咬了。这蛇巨毒，胡姥姥有专用的蛇药。柳郎中崴了脚，走道不便，小芬爹照应赵囡，只得叫小芬找胡姥姥去了。吃了药，赵囡缓醒过来了。小芬坐在新宅门口的台阶上，小芬爹说：“这是原先的房东，来找个他们的东西，叫蛇咬了。…”小芬说了句话：“俺娘要是知道了，非杀了她。…”小芬爹像个目瞪口呆的猴子，说：“你说啥呢？”小芬起身不见了。小芬娘听说这事儿了，样子神经的厉害，特别诡谲，一脸窃喜，拿了大号水果刀匍匐前进，杀赵囡，朝赵囡肚子就是一刀。是扎十刀还是二十刀，还没想好。扎第二刀时，小芬娘和刀一起飞了，像孙悟空要带她上天宫吃桃去，小芬爹摔了她。赵囡嗷嗷叫，像要死了。到了医院没事儿了，水果刀不快，扎的不深。刘公安来了。柳郎中说：“小芬娘精神分裂，可以去做鉴定。”小芬爹说赵囡不追诉，算和解了。刘公安说：“管好小芬娘，这太吓人了。”小芬娘被关在屋里，吃安眠药睡觉。

这事儿蹊跷，红头蝰蛇在坟墓里吸食尸体的汁液，被惊扰了才会出来。胡姥姥说：“可你们新房子不是墓地呀？”小胖说：“会不会早先是坟地呀？”眼下都把坟掘了，盖大楼挣钱。去了小芬家新宅，胡姥姥走天罡五常步，还念了一首诗：“天惶惶，地惶惶…”发现蛇洞了，胡姥姥在出口固定了个铁笼子，说：“不能堵死，它要在房里开洞口更危险。…”胡姥姥给了小芬三个香囊，一人一个，带在身上，里头有蛇仙的尿，红头蝰蛇闻到味儿就吓窜了。小胖嗤嗤笑，说：“呀，蛇也怕大官啊。…”还有赵囡。小芬问爹说：“你要和俺娘离婚吗？”爹毛了，说道：“你娘这病离不了婚。…”像吃了大力丸，人一跺脚，不见了。小芬把胡姥姥给的香囊挂脖子上睡觉。

刘公安来了，说：“小芬，你爹呢？”爹三天没回来了，他陪赵囡。刘公安走了。小芬看见爹留的纸条，上头写道：“你床下的鞋盒子里有钱。爹会联系你的。把纸条看完烧了。”小芬看钱，吓着了，十万，还有五千美元。爹抢银行了呀？刘公安到处打听小芬爹，这太吓人了。小侯说老魏死前给一家公司做担保，贷款了十亿美金，被转走，找不着了，怀疑三太太知道。一个发现把小芬吓毛丫了，两只耗子，叽叽嘎嘎地说着耗子语，像说“野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这类。小侯和小胖跑来抓老鼠。找老鼠时发生了诡谲的事儿，触到了一块墙板，“嘎吱”一响，出现一道门，楼梯通道地下。小胖以为房子要塌了，喊：“妈呀，救命啊。…”

是个地下暗道，有电灯。小侯说：“小芬，你家有地窖啊？”小芬不知道，三个小孩下去看看，全炸毛了，是个墓室，一口石头的大棺材。鬼子来了呀，三个人跑上。小芬和神经病只差一步了，说：“不敢住了，回老屋吧。…”一说，小芬娘坚决不干，说：“你跟你爹串通了是不？”小芬娘要占房子，不叫三太太来住。一晚上小芬惊醒八次，娘就不搬，没办法。爹没了，电话关机，三太太早出院了。中秋节了，爹没一点儿动静。小芬和娘吃月饼，柳郎中拿了张看守所通行证来了。小芬爹在看守所，天凉刘公安叫小芬给拿件衣服。小芬惊了，说：“我爹咋在看守所啦？”柳郎中不知道了。三天后小芬爹回来了，小芬和娘都痴了。爹留着南亚人那种头，萝卜状的牛仔裤堆在名牌球鞋上。小芬娘嗤嗤笑，说：“早先你爹就这样。…”没两天，小芬爹和三太太的事儿没有不知道的了，说三太太家有张银行卡找不着了，三太太找到小芬爹给找找。小芬爹给找着了，是张外国卡。小芬爹知道十亿美元的事儿，不给三太太，说这个他得交给组织。三太太要给小芬爹一百万。小芬爹要卡内的钱一人一半，三太太还得和他好。三太太一激动，走嘴了，说那是十亿，别开玩笑了。这样不答应更不行了，后来他们就一起去新加坡分账。老魏没死，藏在新加坡，计划杀了小芬爹，拿上卡，远走高飞。小芬爹察觉了，跑了。这事儿后来古怪了，老魏“中国式过马路”，叫车撞死了。那张他们的卡赵囡找不着，崩溃了，自首把小芬爹举报了。

小芬爹一回来，小芬娘精神病就好了。柳郎中说：“不厉害的话，也有可能。刚性的精神问题都是刺激造成的。”初冬的晚上，诡谲的声音传出来，像墓道发出的。爹和娘在下头，棺材盖推开了，地上摆了很多碗、罐子和金银器皿。小芬一说话，她娘昏了，掐人中才醒了。一家人开会。小芬爹说：“我干了一辈子，咱们家依旧很穷，没多点儿钱。俺们年纪大了，用钱的地方多了。…”五亿美元没捞着，小芬爹要卖墓室里的东西，挣点儿钱养老。小芬夜里做梦了，爹和娘密谋，娘装神经病，把三太太害死，卡里的钱把卡里的钱独吞。水果刀在梦里变成了剔骨刀，娘扎三太太的瞬间，小芬吓醒了。转年除夕，下了很大的雪。小芬倒垃圾，三太太和一个一岁样的小男孩站在台阶下。小芬以为见鬼了。三太太说：“我来有事儿。…”小孩是小芬爹的。小芬娘像个大眼睛杀手，说：“谁能证明是俺家的孩子？”三太太存了小芬爹的精液，亲子鉴定都做了，说：“你看看好了。”小芬爹窃喜，说：“今儿除夕，先过年，回头再说别的。…”小孩很讨巧。小芬娘说：“小子，你还真乖。…”雪太大，三太太和小孩去厢房睡了。早上小芬爹发出了惨叫，三太太和小孩叫红头蝰蛇咬了，都死了。小芬爹把三太太和小孩的骨灰盒搁到了墓室里。下墓室时爹摔了一跤，成了瘸子。小芬坐在窗前，看着漫天的大雪。胡姥姥说年景不好了，是真的。

完

《大盗贼》第一稿

假苹果把我们喂大，

都成了瞎子

他们喷了油漆

说：看春姑娘来了，春姑娘来了

后来我们才知道

我们用一生赞美的

不是伊甸园

是墓地。

小芬爹早先干盗墓，警察一打听，小芬爹立刻把盗墓的举报了。十四岁半，警察把他放了。战友们发誓要把小芬爹杀了。盗墓、打天下，都怕奸细。战友们出来时小芬爹给每人准备了厚礼，事儿过去了。小芬爹不干盗墓，进企业干房屋修缮。活干得好，领导说：“老李，不错。…”懂各种建筑结构，一大眼就知道哪里有东西。丢了专业，小芬爹穷了一辈子。帮着修庙，托空和尚诡谲，说：“施主是富贵命。…”所有人都嗤嗤笑，老李也笑。老李孝顺，爹、娘没医保，上了年纪病多，支出就多。小芬娘说：“倒八辈子霉嫁给你。…”小芬爹蹲到门口抽烟。老来得子，小芬十四岁半，说：“你别这么说我爹啊。…”娘漂亮，小芬爹能说会道，把小芬娘拿下了。小芬娘说：“你爹就是骗子。”小芬没有娘漂亮，也挺漂亮，仙仙地。小芬得过大脑炎，很神经，说：“我看见鬼了。…”小芬家住平房，一个小院子，拉屎去公共厕所，有时候得排队。小芬娘拉了两次裤子，都想自杀。小芬爹做了漏斗马桶，说：“应急用。”小芬用了一次，嗤嗤笑，屎下去就没了，掉屎抽屉里了，倒掉就行。小侯家开废品收购站，他喜欢小芬，说：“妈呀，小芬，你爹太聪明了。”小侯说申请专利卖钱。小芬说：“你脑子叫驴踢了，现在家家有厕所，谁用这个啊。”街上最老的胡姥姥说：“这要搁有皇上那会儿，你爹的这个发明给了皇上，你爹就进宫了。”胡姥姥鬼魅，得一百岁了，宫里的事儿都知道，寺院的神龟就搭理两个人：托空和尚和胡姥姥。神龟见了胡姥姥就抬头。小胖说：“没准胡姥姥和神龟有一腿。”小芬笑痴了，说：“你学习学习好不好啊，有一腿是啥意思你不懂啊？…”小胖知道了啥意思，笑爬下了。眼睛退休了，小芬爹赶上单位用块地换了分房福利。小芬娘说：“老李，咱们得要房子。…”功劳不够，苦劳也够了，小芬爹说：“我要。…”盗墓的人喜欢看天，小芬爹动辄就仰脸。天上有三个太阳，小芬爹惊得差点儿摔倒。胡姥姥说：“年景不好了。…”小芬、小侯和小胖都懵，咋就年景不好了胡姥姥不说。小胖后来骂了嫦娥她老公后羿，说他是个骗子，根本没射下九个太阳。好像是这样，三个太阳在天上呢。看了三个太阳，小芬爹就不正常了，动辄没了。小芬娘也古怪了，能吓死人，娘扮成了捡破烂的。小芬说：“呀，你干啥呀？”娘和小芬说了个秘密，她爹远大的理想。小芬傻了：娘像个神经病了。小芬说：“俺爹有啥远大的理想？”小芬娘说了八个字儿：“要个男孩，传宗接代。”人就没了。小芬和小侯说了，小胖笑痴了。小芬一脸敌视，说：“不关你的事儿，你干啥呀？”小侯表姐的婆家要二胎，小侯表姐提了条件，第二个小孩随她姓。婆婆不干，说：“你俩的姓都得有，复姓好了。…”小侯表姐姓侯，对相姓孙，孙猴子。小芬也笑了，说：“讨厌。”爹不说他干什么，小芬娘就化装跟踪，成神经了，自言自语，说：“你爹是鬼，眼见人就没了。…”小芬跟踪爹，和娘说的一样，本来在前边，人就不见了。小芬再看爹，爹也像鬼了。小侯不信，和小芬一起，果真没了。老天爷呀，小侯也傻了，说：“明明就在前边啊？”小胖怀疑小芬爹可能是特务。小芬说：“你爹才是特务。”小胖嘻嘻笑，说特务也有好特务啊。小芬爹的房子分下来了，小芬娘高兴坏了，一看房子疯了，说：“骗子，你就是个骗子！”和小芬家现在的房子差不多，也是平房，院子大些，有厕所和厨房，房子破败不堪，正房和厢房。小芬懵了，说：“爹，人家都分新房啊。”小芬爹不搭理人，到处看，用鼻子闻味儿，像大猩猩。小芬娘一闹腾，小芬爹找不着了。娘打电话爹不接，小芬就打，爹说：“不用管我，我没事儿。”小芬娘一脸悲怆，断定小芬爹外头有人了。小芬和娘去分的房子看，爹再吃猪头肉喝酒。小芬娘诡谲，到处看，找女人，没找着。有点儿鬼魅，小芬有点儿喜欢这儿。靠近文化街，离原先的家不远。小芬说：“那咱家原先的房子要上交吗？”小芬爹应该是喝了酒了，有点儿高兴，说：“要了旧房，新房不交，将来你住。”小芬嗤嗤笑，说：“俺不要。”小芬娘咬呀切齿，说：“俺闺女是别墅的命！…”房子要修缮，小芬爹就住这儿了。经常有鬼魅的人在这附近转悠，是小芬娘化装的。小芬说：“娘，那你发现啥没有？”小芬娘把手机掏出来，浑身发抖，说：“丫，你看。”小芬迷离了，一个女子和爹面对面说话。老天爷呀。小芬嗤嗤笑，说：“俺爹都六十了，这女的最多四十岁，咋会理俺爹呀？”小芬娘说了句话，小芬懵了。娘说：“看你爹的鼻子。”爹啥鼻子啊，就是挺高的啊。男女的机密，女儿也不能说。小芬娘叨叨着走了。她小时候背唐诗，一神经就背这东西：“三日入厨下，洗手作羹汤。…”小芬把照片发自己手机了问小侯和小胖，说：“这女的谁？”胡姥姥认识，说：“这是魏家老二的三姨太。…”小孩们听懵了，啥时候的事儿啊，咋还有三姨太啊。胡姥姥嗤嗤笑，魏家俩儿子，魏老二娶了两个老婆，三姨太没过门，给他生了孩子。小胖像个土拨鼠，说：“呀，就是没过门的老婆啊？”胡姥姥说：“你们这些小不点，等大了就知道了。”小芬爹看了照片吓一跳，说：“你拍的？”小芬说：“俺娘。爹，你和她啥关系啊？”小芬爹厌恶，说：“小孩子，知道个啥？”起身走了。小芬娘跳河，柳郎中把她救了，说：“芬，你家出啥事儿？”娘躺在床上像死了，小芬吓哭了，说：“娘。…”小芬娘没事儿，吃了安眠药睡了。小芬说了。柳郎中愕然，说：“魏家那宅子不吉利。”还有这事儿，小芬说：“那宅子咋啦？”柳郎中说魏老二父母都死在那宅子里，都死的莫名其妙，传说闹鬼，就不住人了。柳郎中说：“这照片上的女人是老魏的三房，大老婆在魏家老宅上吊了，二老婆不离婚，三太太进不了门。…”柳郎中说魏老二做过小芬爹单位的一把手，后来高升了。人已经不在了。小芬给新房子吓着了，这样的房子谁敢去住啊，说：“那老魏是咋死的啊？”小芬这些小孩不知道，很多人都知道。老魏去尼泊尔游玩，遇上地震，罹难了，尼泊尔那边出了证明，把骨灰盒寄回来了。小芬晚上睡不着了。天老黑了，娘才起来。小芬爹回来了，柳郎中找了他。小芬爹说：“你干啥呀，三太太和我认识，我们碰到说句话咋啦？”柳郎中和小芬娘说了，小芬娘说：“俺这把年纪了，你要学他们胡搞，俺就不活了。…”嚎啕起来。小芬爹到院里抽烟了。喝了粥，安眠药的劲儿上来，小芬娘又睡了。小芬爹特别诡谲，像个鬼，拿出个小药瓶，说：“这是安眠药，中午和晚上给你娘掺和到饭里。”小芬想到了图财害命，吓毛了，说：“干啥给俺娘吃药啊？”爹说小芬娘有精神状态，多睡觉能压制下去。爹回新房了。小芬坐卧不宁，和小侯说了。小侯应该也不知道怎么办，说：“咱们去问问柳郎中。…”柳郎中知道，药是他给的，说：“先给你娘吃一段时间。…”小芬和小侯说了魏家的事儿。小侯也能猜，说：“那你爹不会有危险啊？”小芬吓着了，好像是这样啊，说：“那咋办啊？”人多力量大，小侯说：“你们抓紧搬过去。”小芬拒绝，说：“我可不去，那房子准闹鬼。”小芬回家看着娘。胡姥姥会抓黄鼠狼附体，小侯去找胡姥姥要符咒，给小芬了。小侯和小胖要去小芬新家抓鬼。小芬说：“我可不去，再说我爹在呢。…”太阳落山，月亮没出来，黑吃马糊，小侯和小胖去了。小胖说：“你说真有鬼吗？”这么机密的事儿小侯也不知道。小侯的亲戚在北京故宫干活，她说有鬼。小芬新宅出来个人，小胖都卧倒了，是那个“三太太”。小芬家院子和屋子都黑着灯，没有人。小侯诡谲，捡了颗石子儿扔进小芬家院里，没人出来。小侯说：“咱们敢不敢进去看看？”没有月亮，特别鬼魅。小胖说：“好吧。…”他俩应该是碰上鬼了，院里有古怪的声音，到处找不着。猫头鹰爷爷一叫，小侯和小胖跑了，一路狂奔，腿都要断了，才停下。小胖说：“你说要不要把‘三姨太’的事儿和小芬说啊？”就是去摸情况的，小侯说：“得说。”转天一说，小芬惊骇了，说：“我爹和她一起？”没看见小芬爹，要是分开走的，小芬爹先走的就不知道了。小侯说：“只看见那女的了。”小胖跟上说：“叔叔不在家，我俩进去了。…”小芬愁着了，像迷路的羊羔，怪可怜的，说：“我不敢和我娘说啊。劝我爹，他不听我的啊。”小芬娘在院里坐着，说：“你去哪儿了？”小芬胡编了个通稿，说：“就在门口啊。”小芬内心斗争地脸都白了，没说爹的事儿。吃了个鸡蛋，娘叫上小芬和她去新房。院子里有水泥和沙土，修缮一点儿没动。小芬娘一脸古怪，说：“啥时候动工啊？”好像不喜欢说这个，小芬爹假装没听见，说：“你们来干啥？”小芬娘到处转悠，从屋里出来，人疯了，说：“这是啥？”小芬娘手里拿着件女人的衣服。小芬像是吓着了，说：“这是谁的啊？”小芬娘嚎啕，把衣服撕烂了，出了院子不见了。小芬吓毛了，怕娘又自杀，叫喊着追上去了。小芬爹好像也想追，到门口站下了，点了支烟。娘像刚充了电的电瓶汽车，小芬追不上。窜过街道、穿过小巷，狗都叫起来，小芬娘朝河边狂奔。小芬惊悚，想喊喊不出来，把娘扑倒了。小芬娘大哭，说：“你管我干啥？”小侯和小胖来了。小侯说了句话，小芬娘懵了。小侯说：“姨，你要跳河了，三太太就高兴了。…”空气一下静寂了，鸟叫声突然浮现了，叽叽喳喳地。小芬娘样子古怪，说：“你俩都知道了？”劝慰人得说实话，小侯把知道的都说了。小芬娘不死了，要找那女的讨说法。小侯和小胖说他们给找。娘不死了，小芬缓过来了，陪娘回家了。小芬担心娘再反复，找了柳郎中，说：“会不会我娘再改注意啊？”心结变了，行为就会变。柳郎中说：“应该不会了。药还是要给她吃。…”小芬娘去杀三太太，小孩们跟踪三太太，就找到她家了。天里古怪的，动辄雾霭弥漫。小芬娘躲在雾里，头发上全是水，像个鬼。等不到人，小芬娘就回家，亨着也不知道是“黄歌”还是“红歌”，在雾里特别吓人。有了念想，小芬娘要么收拾东西准备搬家，要么雾霭散尽，在阳光下坐着。小芬和柳郎中说：“俺娘像好了。…”柳郎中嘻嘻笑，说抑郁就这样，心情好就好了。三天后刘公安来了，他管小芬家这一大片。是不是都怕公安不知道，小芬紧张，说：“呀，刘叔叔。…”小芬娘把三太太刺了，逃跑叫脏土车撞倒了。小芬吓出了眼泪，说：“俺娘要紧吗？”人在医院，怎么样刘公安不清楚，说：“你爹呢？”小芬爹在新宅，刘公安开车把他们送医院去。小芬爹说：“刘公安，有死的吗？”这话太古怪，公安都猴精。刘公安说：“你问谁？”三太太和小芬娘。小芬爹一说，刘公安说：“你认识魏家的三太太？”小芬爹错愕了下，说魏太太去老宅看她家房子，算认识。爹不说实话，小芬惦记娘，一会儿擦擦眼泪。人都没死。雾霭下车开得都不快，小芬娘戗了脸，左胳膊骨裂，躺在病床上像个怪物。三太太背匕首刺了后腰，剔骨刀很快。小芬爹早先剔肉的，三太太腰扭了，扎了护腰带，里头有固定的钢丝。充满仇恨的剔骨刀被钢丝阻拦了，刺进了表皮。也可能是爱美女的猪八戒出了手，给拦下了。小芬娘是嫌犯，女公安不叫进屋。小芬蹲在走廊上哭。小侯和小胖来了，和小芬蹲在一块儿。小胖说：“都没死就没事儿。”小芬想的很远，怕她娘一坐牢会死在里边。鼻涕、眼泪的，小侯心疼小芬，说：“不会的，现在监狱都挺好的。”小胖说：“电视节目里有时候演，穿制服，好像吃的也凑合呢。…”三太太的病房离小芬娘不远，拐弯就是。小胖看见了，叫了小侯。一个十三四的女孩陪在窗前。小胖春心荡漾，说：“呀，她挺漂亮的呀。…”小侯吓一跳，说：“别跟小芬说她漂亮。…”小胖嘻嘻，说：“知道知道。…”“五马路”刺杀案和解了，传说是小芬娘误解了丈夫和三太太赵囡的关系。刘公安瞅小芬爹的眼神都古怪，说：“三太太你最好别招惹，魏家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小芬爹差不点儿说“报告政府”，小芬爹盗墓也没进去过，监狱的事儿他知道，说：“我记着呢。…”小芬娘回老宅养着，柳郎中给配了药，说：“少活动，别碰着胳膊。…”老有雾霭，乌鸦也多了。小芬都吓毛，在新宅的院里看见了老大的红头蝰蛇。胡姥姥会抓蛇，看小芬吓得脸煞白，说：“别怕，咱们去看看。…”胡姥姥真厉害，找到了蛇洞。胡姥姥站在阳光里，样子鬼魅。小芬说：“姥姥，咋办啊？”红头蝰蛇大都在墓地里，靠尸体的汁水活着。这太吓人了，小胖说：“那要是吃完了尸体呢？”胡姥姥嗤嗤笑，说：“那就抓别的吧，这我到不知道了。…”小芬想到了别的，头发都竖起来了，说：“姥姥，不会我们家地下有墓穴吧？”魏家老宅好些年了，胡姥姥也不知道，说：“你爹呢？”小芬给爹送饭，爹不在，就不知道了。胡姥姥用铁丝往蛇洞里伸，一卷铁丝都要用上了，还能进呢。胡姥姥说：“八成下边有什么。”胡姥姥找了个铁笼子搁在洞口处，说：“不能堵，堵上了蛇会走别的道，要是在屋里开了洞口，就更麻烦了。…”姥姥给了小芬三个香囊，家里一人一个，带在身上，红头蝰蛇怕香囊的味道。胡姥姥走时说：“叫你回来找我下。…”小芬不敢在新宅待了，三个小孩到门口坐着，吃小胖买的冰糕。小侯说：“现在老下雾，要是踩到蛇就麻烦了。最好别叫叔叔来住了。”什么吓人小胖说什么，说：“要是房地下有坟，做梦能梦到啊。”小胖又说了也不知道是现在还是古老时候的事儿，都是做古怪的梦，在家里挖出坟的事儿。小侯说：“芬芬，你梦到过吗？”小芬都惊悚了，她没在新宅住过，说：“房子修缮好了我也不来住。”下雾的时候小芬爹打了电话，说他要卖些建筑材料，得出门一趟，说完就挂了。小芬娘不说话，一说话就挺吓人的，说：“你爹和那个女的肯定有事儿。”小芬娘老想卧室里赵囡的衣服，一想就成了旗帜，坚定不移了。夜越深，雾霭越浓，猫头鹰和蛤蟆看不清东西，都叫烂套了。半夜小芬觉得有人看她，一睁眼，差点儿脑溢血了，是娘在看她，好像在想远古的事儿，眼神发直，三白眼了。小芬惊叫：“娘，咋了？”也没咋了，挺诡异的，小芬娘做了个梦，小芬爹死了。小芬说：“唉呀，吓死了，那不过是梦啊。…”小芬娘像梦游，自言自语，说着文言文去她屋了。小芬爹果真找不着了，电话光机了。几天过去，柳郎中说：“报警吧。…”刘公安来了，拿个小本记了些话，说：“正式报案得去所里。…”小芬去了。小侯、小胖跟着一块儿。小芬娘抱着只不知道谁家的大狸花猫在床上坐着，嘟嘟囔囔地说着叫人听不懂的话。小芬快哭了，说：“柳叔叔，我娘是不是又神经了？”柳郎中说，人压力一大，什么古怪都可能发生，说：“等你爹回来，去医院看看吧。…”小芬爹找不着。他和赵囡去了新加坡。小芬懵了，说：“我爹说他卖材料，没说去新加坡呀？”蹊跷的事儿，刘公安也在查。胡姥姥有小芬爹的生辰八字，给算了一卦，四个字儿：多舛平安。小胖急，说：“姥姥，这是啥意思啊？”国学里最值钱的就是易经、算卦这些，难懂死了。胡姥姥说：“小芬爹遇上事儿，不过不会有大碍。”小芬去河边坐着掉眼泪。娘整天絮絮叨叨，爹又下落不明。初秋天就冷了，古怪地了不得。小侯说：“好像冬天了。”小胖说：“准是孙悟空那小子干的。”爹没了一个月了，小芬都难过完了，想以后可能没爹了。小芬说：“和孙悟空有啥关系啊？”小胖嗤嗤笑，说准是玉皇大帝没给他安排个好位置，孙悟空捣乱。小芬做饭，娘坐在床上看电视。刘公安来了，说：“小芬，你爹找着了。…”小芬和娘都呆了。小芬说：“他在哪儿啊？”人在看守所，得问些事儿，叫小芬那些衣服送去。拿了衣服，小芬和刘公安去看守所。刘公安说：“别担心，你爹没事儿，过两天就应该能回来。”小芬问赵囡了，说：“她也回来了？”刘公安说：“没。…”小芬没见着爹，人家不让见。羁押了四十八小时，小芬爹回来了，剪了新加坡人的发式，萝卜牛仔裤堆在球鞋上。小芬说：“你找谁？”认出是爹呆了。小芬娘笑痴了，说：“你爹当年就这样，鼻子最帅。…”娘又提鼻子，小芬就看爹的鼻子，元宝鼻子，很多人都是，好像也没啥。皆大欢喜的一天，爹和娘腻歪，小芬出去玩了。爹特别古怪，买了新加坡的糖，小芬拿给小侯和小胖吃。小侯说：“好了，这样你就放心了吧。”好像是，小芬要告诉胡姥姥一声，他们就去了胡姥姥家。小芬剥了糖给胡姥姥搁嘴里，胡姥姥嗤嗤笑，说：“真甜。…”爹一回来，娘也好了，出来进去，一起去新宅。都好好的了，爹和娘秘语，叫小芬听到了。娘说：“杀了她了？”小芬爹说：“行了，你别管这些。…”小芬像个游击队员，匍匐着爬出去，到小河边发傻。好像爹和赵囡出去，把赵囡怎么样了。老天爷呀，爹和娘搞了什么呀？新宅装修好了，特别高大尚。柳郎中说：“这房子装修的好。”爹还卖了辆很大的摩托，动辄和娘出去了，这太古怪了。小芬想发现秘密，又怕碰上红头蝰蛇，小侯和小胖就来了。小胖说：“你找啥呀？”小芬也不知道，说：“我也不知道，老有古怪的味儿。…”小侯和小胖都没有闻到，小芬到有点儿古怪。小胖叫起来：“妈呀，这是啥钱啊？…”床下头两个鞋盒子全是成捆的钱，一辨认，一盒子是美元，一盒子是欧元。小孩们毛丫子了，都不知道怎么办了。还有个盒子，小芬钩出来，是人民币。小芬拿了两叠给小侯、小胖说：“拿着，咱们话。”小胖应该会来事儿，说：“你放心，我们保证不说出去。”小芬窘迫，说：“等我问了我爹告诉你们。…”小芬父母回来时，小芬像个佛坐在椅子里，怪吓人的。小芬娘说：“你这是咋啦？”小芬一说话，爹和娘傻了。小芬爹厉害，说：“你跟我来吧，但不要害怕。”爹和娘的卧室有暗门，打开是个楼梯，有电灯。到了下头，小芬吓毛了，是个墓室，一口像石头的大棺材。小芬爹说他装修时发现的，有些古董，他把古董卖了，钱就是这么来的。小芬住老宅，说她看门，是害怕红头蝰蛇。小芬在老宅台阶上坐着。太阳一没了，小芬脑袋里全是那口打棺材，吓死人了。小侯路过，说：“芬芬，你咋坐门口啊？”小芬高兴看见小侯，把墓室的事儿说了。小侯惊了，又嗤嗤笑，说：“该着你们家发财啊。”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盲人出国。小芬爹和娘去泰国第三天，刘公安来了，说：“你爹和你娘呢？”小芬紧张，刘公安样子吓人，门口还有俩公安。说了去泰国旅游，小芬说：“赵叔叔，他们咋啦？”刘公安叫小芬打电话给他们。小芬打了：电话关机。晚上睡觉，小芬拿了棍子搁在床头，害怕的慌。乌鸦在老宅槐树上筑巢了，“哇哇”声吓人。小侯跑来“咚咚”敲门，小芬吓地拎着棍子出来了。小侯一脸诡谲，说：“叔叔找你，打给我了。…”一听见爹的声音，小芬眼泪下来了，说：“爹，你和娘咋了？”小芬像干大事儿的呢，说：“听我说，不要和刘公安说地下墓室的事儿。…”小芬爹说他们这两天就回国。小芬木僵，说：“我爹咋打给你了？”小侯猜大概是怕小芬的电话被刘公安监听了。小芬爹、娘一入境就给抓了。柳郎中打听了刘公安，和小芬说：“别担心，可能没什么事儿。…”小芬娘先回来了，看上去还好。小芬说：“那爹啥时候回来啊？”小芬娘也不知道。过了阳历年春节就来了，大雪纷飞，小河都冻了。小孩们跑到河面上滑冰。小侯爹听说了小芬家的事儿，起因是十亿美元。小芬惊了，说：“咋回事儿啊？”小胖说：“咱们去吃烤肉吧，边吃边说，太冷了。…”到了烤肉店，小侯说了他听来的故事。三太太赵囡的老公给家涉外公司打招呼贷款了十亿美元，钱在开曼的银行被转到华旗银行，三太太的老公就在尼泊尔死了，钱找不着了。小芬懵懵，很难懂，说：“这事儿和我爹有啥关系啊？”小胖也知道些，说：“三太太找的你爹，说老魏可能有张银行卡搁在老宅里，叫你爹给找找。…”卡找着了。小胖嘻嘻笑，不说了。小芬等着呢，说：“然后呢？”小侯也嘻嘻。小芬愠怒，说：“不说拉倒，我走了…”小侯说：“你别生气，我们说。…”小芬爹提了两条件，一个是要赵囡和他好，一个是卡上的钱分他一半，要不不给。赵囡最先没答应小芬爹，好像不答应不行，就答应了。在新加坡两人开了新户头，把十亿元分了，一人一半。小芬爹分了钱，差点儿死了，小芬爹逃掉了。老魏没死，尼泊尔地震，他给砸失意了。旅馆塌了，老魏不在旅馆给救援的送医院去了。酒店很多砸得面目全非的尸体，老魏的包被发现了，有他的身份证件，断定他罹难了，就把骨灰罐和证明通过大使馆转回来了。小芬听糊涂，说：“那老魏好了后，自己不就回来了？”小侯说老魏想把钱贪污了，一死正好。和三太太赵囡做了扣，从小芬爹那儿把银行卡拿到手。小芬爹不给，要一块儿去银行转账。小胖说：“坏人老魏最倒霉，他叫车撞死了，身份暴露了。三太太给大使馆叫去问话，她害怕，全说了。…”小侯说：“三太太也给刘公安他们抓了。…”小芬像从鬼世界回家的眼神诡异地看她娘。小芬娘紧张，说：“你这是咋啦？”小芬诡谲，说：“俺爹的事儿你也参与是不？”小芬娘吓毛丫了，说：“死丫头，你胡说啥呀？”小芬不点儿时被四脚蛇咬过，变得特别拗。胡姥姥说四脚蛇咬过，有些性格就变了，怎么就变了，胡姥姥不知道。柳郎中说：“有可能，四脚蛇的酶很特殊，能治疗神经病。…”娘不承认，小芬说：“好，我找刘公安去。”小芬娘不说不行了，就说了。这事儿小芬爹和娘串通了。小芬爹盗墓，能看出哪儿有墓地，魏家老宅叫他看好了，特意要了这处房子。三太太一找，小芬爹找那张卡，触到了一处机关，墓室通道的小门就打开了。小芬有很多迷惑的地方，说：“那你为啥装疯子啊？”小芬娘说本来是想把三太太打死，钱就不给她了，装疯不用偿命。小芬娘说：“雾太大，加上我害怕，就没成。”小芬娘嘻嘻笑，说幸亏没成，银行卡有密码，三太太知道。小芬说：“那你和爹为啥回来了？”老魏一死，他们的银行卡三太太找不着了，喝多了酒，三太太就报案了。警察把他们护照收了。小芬好几天不爱说话，小芬还哭过，莫名其妙地掉眼泪。为啥掉眼泪小芬也不知道。除夕前，小芬爹回来了。卡交上去，花了不过三万美元。刘公安说：“回去筹备下，把钱还上。…”三太太要配合公安把丢失的卡上的钱追回来才行。小芬爹把卖古董的钱拿出来到黑市换成人民币，把花掉的钱还上了。小芬爹很高兴。小芬住的老宅屋顶漏，雪一融化，都滴到屋里，先去新宅住了。夜里小芬被鬼魅的声音弄醒了。小芬的胆子莫名的大了，下床找古怪的声音。墓室暗道的门开着，爹和娘在下头，棺材被打开了，棺材盖儿横在上头。有很多罐子和玉器、金银。小芬娘回身一看，一腚坐在地上。小芬拎着菜刀，像个存在又不存在的鬼。古怪的味道在墓室飘荡。小芬爹脸煞白，推上棺材盖儿，说：“都上去。…”猫头鹰在外头叫。小芬说：“你们盗墓。…”小芬爹说：“我工作了一辈子，和你娘没攒下钱。人老了，用钱的地方就多了。你要报告，随你。…”小芬爹一脸悲怆，抽烟去了。小芬没报告，和小侯、小胖打雪仗玩儿，冷风叫冒汗的脸很舒服。三太太上门了，年初九，小芬一家吃饺子。全都错愕。三太太真漂亮，说：“小芬，我饿了，给我双筷子。…”三太太怀孕了，说：“孩子你们要不要我不知道。…”老天爷呀。小芬娘脸煞白，说：“谁知道孩子是谁的？”三太太说：“等做了DNA就知道了。除了小芬爹，我没和别的男人在一块儿。…”小芬娘说：“不要脸。…”娘出来，蹲在墙根下的雪地上。小芬说：“娘。…”小芬娘说：“你爹想要，老不要脸的。…”孩子生下来，小芬娘养。三太太嗤嗤笑，说：“大姐，十年后你也快七十了，送你儿子上学啊？”小芬娘说：“那就不要。…”小孩生了，一个男孩，像小小芬爹。三太太找了个小她好几岁的男生结婚了，男生有个秘密，不能生育，特别亲小孩。小芬娘喜欢这小孩，说：“真像你爹。…”自诩她是大妈。小芬爹有钱，墓穴里的东西卖了多少钱小芬不知道。天象古怪，进入腊月天天下雪。胡姥姥说：“年景不好。…”小胖说：“不是瑞雪兆丰年呀？…”胡姥姥说：“饿不死不算丰年。…”小芬坐在门廊的小凳上，看着雪花飘落。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