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中,借闺蜜结婚之机,顺青银高速自驾,经济南,到诸城,又奔青岛,转临沂会友,途至泰安,回石。十余天观光,齐鲁风情,不虚此行。
(一)齐鲁风光
这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没有提前计算行程,也算酣畅。当外子开着车到达山东收费站时,才真正感受到巍巍齐鲁,果然和燕赵之地的慷慨之风不同。
高速风光最是无聊,走惯了河北、山西地的京昆、石太高速,总觉两旁千山壁立,黄土森森,又岩石矍铄,树木颇皴。转山而行,横风飘过,颇感凄凉。但齐鲁的高速却有些许不同,山不高,多是丘陵扎堆,绿意蔓延,间或丘陵上被农人伺弄一垄垄的田地,如果多些水,倒是与南方的梯田异曲同工。也正是这绿意,让高速的天空陡然变得低矮起来,蓝调澄澈,似与地下的茵曼连接。只是高速过隧道,横风颇大,驾车而行,似乎在田间跳舞。
越往东走,地势越低,但不气闷,仿佛有海风吹至内陆,凉爽怡然。路旁多了几排大风车发电,往远处看,一片莽苍间有几扇机翼转动,绿底白光,倒是有趣。
在出门时,与外子闲话。云,南方尚红,属火,土地皆是耀眼的红土。西方尚白,属金,戈壁滩上的沙砾自然白得惊人。中央尚黄,属土,所以我们是“背靠黄土面朝天”。只是不知道齐鲁之地是否果然是传说中的青土呢?到济南、青岛去看,倒不像想象中的那么青。现在,很是心仪东北的黑土地,看看是否像传说中的那样。笑。
从诸城出来到青岛,才百公里多。到胶州湾大桥,顿觉骇然。高速公路修于胶州湾大水之上,圆墩直插海底。四目望去,前有公路蜿蜒盘桓而上,只能顺着车流走。两面江水烟波浩渺,远处与天相接,不见踪影。先,去过青海湖,天水相接,湛蓝一片,配合岸边的五色幡,宗教气息浓郁。但到青岛却发现,海风吹来的气息是如此炽热而猛烈,空气中的水蒸气蓊郁而迷蒙。江上的点点船只出入在水蒸气中,仿佛裹在烟里,仅仅在汽车飞驰过一片水雾后,才能恍然看到一个、两个,果然是“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行到靠近青岛市区,但见港口中整齐的船只布列,果然一片工业化的航海气派。因为水蒸气多的原因,青岛的天永远都笼罩在一片雾中。但空气质量却是优,便宜了青岛的妹子们皮肤保养倒是比燕赵女孩省事得很。笑。下车后,发现青岛天气果然不错,太阳下行走倒是有些晒,但到阴影处又觉凉风逼仄。晚上睡觉,还需盖被。
青岛是殖民城市,街头外国风格的建筑非常多。有德国水军俱乐部、天主教堂、青岛啤酒博物馆,乃至八大关景区中蒋介石及其夫人曾居住的花石楼哥特式古堡建筑等等。这些建筑大多修葺一新,保留了原有的拱门和风格,色彩瑰丽耀眼。小院外栅栏横斜,爬山虎等绿植森森,又增添了几分幽静的色彩。故,青岛也成为了情侣们拍婚纱照的圣地,建筑处、海边沙滩处等,均可见拍婚纱照的新人一对以及忙碌的拿着闪光版单反等器具的服务人员。
青岛之行,栈桥处名声在外,惜其为后期重建。反倒是栈桥两侧船只接驳处,青苔斑斑,颇具历史沧桑感。又,青岛不可不看处有二:一为海军博物馆,二为啤酒博物馆。外子云,大部分男生自小就会对武器机械等感兴趣,到海军博物馆兴致颇高,看到潜地导弹、伊尔-·4飞机、侦察机、105号军舰等,像个孩子一样兴奋。又到啤酒博物馆,先看青岛啤酒厂的发展历史,又品尝青岛当地的原浆啤酒,果然好喝。余仅仅喝了两杯,但觉头脑发胀,在小酒吧已然昏昏欲睡。耳边人声沸嚣声渐远。趴在桌边小憩半小时后才被路过的阿姨碰到手肘惊醒,起目还觉惘然,但头已经不胀,只觉四肢舒软,耳际仿佛打开了收音机一样人声又回来了。这件事,让外子笑了我好久。但可惜,原浆为没有发酵之前的啤酒,保质期不能超过24小时,不能往回带,甚为遗憾。
(二)齐鲁文化
印象中的齐鲁文化,总是与泰山封禅、孔子、海边祭祀相关。但到山东省博物院去看,反倒没有想象中那么惊艳。孔子儒家文化,并没有单列一厅。大汶口、龙山文化赘余太多。让人眼前一亮的倒是有二物:一是有浮雕龙纹的背屏造像。小牌上解释这个造像残片是北朝文物,而“龙为印度佛教天龙八部的龙部”。但可惜的是,这个造像上的龙纹和印度龙截然不同,反倒是完全的中国化的龙纹。这个解释也不完全讲得通,余反倒觉得海边敬龙神,在一些造像底座以及画像石上常见海鸟、龙、凤形象足以说明。不过有龙纹的造像,确实少见。二是蛋壳黑陶,其实各地尤其是新石器时代的陶陶罐罐总是不少,但是这个黑陶却是薄如蛋壳,在出土时破碎后来修复而成,极其精致。真不知先民们手是怎样得灵巧,而耐心又足。
诸城的超然台,为北宋熙宁八年苏轼出任密州太守时所建。但可惜的是,解放战争中被毁,现在的超然台为重建。诸城即为古密州。众所周知,苏轼在这里写的《密州出猎》,云“老夫聊发少年狂”,尔尔。但《南乡子》中,“醉笑陪公三万场。不用诉离觞”也是苏轼“时移守密州”时所作。超然台不高,约为三层楼。登顶,远处楼宇压阵,又哪里有宋代时苏太守的豪气。在超然台中的博物馆看到《苏轼生平足迹路线图》倒是眼前一亮,想到去年读书会上讨论比尔·波特《寻人不遇》,余云波特以“第几天”为章节进行安排未免太乱,不如以人为章节进行安排,以人的生平推进写各地的纪念馆,与人为喜,触物而悲,章末附人物生平足迹图挈领。想来,这可能又是另一本书了。
临沂博物馆,蔚为壮观。借挚友之光,荣幸请来国家一级讲解员讲解,真是幸甚。最有特点当为“汉画像石展厅”,这里的画像石多是汉末、东晋时墓地出土。故山东当时世家大族较多,汉末乃至五胡乱华时被迫撤往南地,又山东处制衡北狄者较多。琅琊,更是当时的高郡。所以,这里的汉画像石种类最多,也最全。最有印象的是汉迎宾车马画像石,居然有长着翅膀仙人的形象,颇有飞天神韵,和西方的天使也截然不同。笑。
又至王羲之故居,竹园森森,孔洞观景,别有洞天。但笑居然有人在王羲之故居青板题字,真不惧“班门弄斧”耶?
泰山北麓,是灵岩寺。始建于东晋,后至唐宋、明清皆有修葺。从唐代起,便与浙江国清寺、南京栖霞寺、湖北玉泉寺并称为“海内四大名刹”,而且位列榜首。但可惜的是,如果不是自驾,到灵岩寺颇为费事,并没有太多直达的班车。灵岩寺的千佛殿、辟支塔固然有名,但余印象最为深刻的当属墓塔林,即寺内历代高僧的坟冢组成的墓地。这些墓塔林不仅塔座各异,而且花纹众多,造型也各异,有碑形塔、鼓形塔等等。但可惜的是,因为年代久远,塔已经残败倾斜,故整个塔林被围挡起来,游人仅能在外面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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