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文中故事转述已经过当事人允许
最近特别喜欢听花粥的歌,虽然不像有的朋友,可以在几天之内重复放一首她的《南来北往》或者《盗将行》上百遍,但我慢慢意识到——那些反复听同一首歌的人,并不是想毁了一段美好的音乐,而可能是出于某种痛入骨髓而又无处倾诉的共鸣。
在一个清晨,我看到了花粥的《可能否》的置顶评论,点赞数超过了歌手的官方评论。我恰好看到下面有回复说:“如果事情是假的,我希望它是真的;如果事情是真的,我希望它是假的。”很难形容我当时的心情,用哲学思想来分析别人的痛苦,未免过于残忍。
我有一个很好的朋友小H,她的男朋友是个厉害到极点的家伙——高二时拿了三门竞赛的国家级奖项,高三时领军计划保送清华;会做饭,懂得不少有关生活品味和情趣的东西;高中时办了一个自媒体(有微信公众号和音频平台),订阅量在那时就过万了;此外,他还热爱运动,参加过一些我们当地的业余自行车越野和羽毛球比赛。
我认识了他们俩人超过六年,在他们刚刚认识时,小H跟我抱怨:“我才不要和那个刻板的家伙配合打混双呢!“(小H也是羽毛球高手),说过这句话之后不到一个月,他们就在一起了,对此,我很是嘲笑了一阵。不得不说,我很羡慕他们,在我眼中,最理想的情侣就是——有共同的兴趣和爱好,又都有自己的圈子,有自己所热爱的事情。
我仍记得,相比于大多数吵吵闹闹、分分合合的校园情侣,他们很少吵架,男生对女生的呵护以及女生对男生的温柔体贴,在我这个外人看来也是无可挑剔。他们在一起五年的时候,我调笑他们说:“呦,祝你们金婚快乐啊,真是不容易!”小H的笑容里满是幸福,她很认真地对我说:”这才多久,我们要在一起到真正的金婚,我连孩子的名字都起好了!”彼时,我们刚上高三......
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孔尚任《桃花扇》
所谓悲剧,大概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人们看。谁会想到,大一下的时候,那个很优秀的男生因为突发性心脏病(心肌梗塞)意外死亡。从小H在某个深夜对我平静的讲述中,我就能体会到她那种深深的绝望——绝望至深而归于平静。
她说,因为有夜跑的习惯,她几乎每天晚上十点左右都会在海河边跑上半个小时。在知道男友死讯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当她在河畔的人行道上迎着滚滚车流的方向奔跑时,恍惚间,总是觉得在远光灯的辉映下,在高速的运动中,仿佛能看到男友的笑脸。那熟悉的脸庞,消失在呼啸而过的车流中,如梦似幻......
那段时间,她QQ音乐的列表里,曲肖冰的《退》永远在播放列表的第一位。听着那首歌的歌词和旋律,我真的很担心——一向乐观开朗的小H,这次会不会,真的挺不过去。
退到没了绝路我好狼狈
撑到最后我不敢再奉陪
流着眼泪装什么大无畏
现在尝到无路可退孤独的滋味
可是,我明白:这样的伤口,她唯有自己慢慢在深夜舔舐,任何人的安慰都是那样苍白无力。在白天,假笑扮从容;在夜晚,泪流如泉涌。那些因为无数不同的理由心碎了满地的人类,大抵都会如此吧。
最近,小H经常会笑着和我说:“我没关系的,现在只是偶尔会想起他,不是很经常。去星巴克的时候,我会想起,他喜欢奶油星冰乐,and,他第一次用肉桂和蓝莓调出一杯卖相很难看的奶油咖啡的时候,在我面前献宝般的殷切神情;做作业的时候,高代、数分或者是大学物理,我不会的时候,总是下意识弄个截屏,打开微信,却想起那个可以向他24小时请教问题的家伙已经不在了;打羽毛球的时候,球轻飘飘地飘向右场,我时常会呆呆站在左半区,因为习惯了双打时,我站左边,他站右边......”
最近在看日剧unnatural death,很喜欢里面的女主,虽然她会有这样那样的性格弱点,但她身上那种谜之坚韧气质深深感染了我。女主三澄美琴在小时候,差点被怀着自杀念头的母亲,用煤气杀死。强烈的求生意志,支撑她吐出了安眠药,逃过一劫,最后,全家只有她活了下来。
踩过生死线的经历,让她更加珍惜生命,也更尊重每一位亡者。对她而言,法医不是令人绝望的工作,而是为了未来的工作。
面对挚爱离去或者生死一线,普通如你我,消沉、迷茫乃至绝望都是很正常的反应。但是,哭过、痛过、深爱过之后,不要总是抓着深渊之下的过往牢牢不放,和过去和解,才是真正的勇气。
9.11深夜到9.12日白天,唐家三少在24小时之内连发两条微博,内容分别是:
我的木子走了。
我好想她。带我走吧......
三哥和嫂子的爱情,让我们有勇气继续相信爱情的美好,《为了你,我愿意热爱整个世界》更是感动了无数人。时光如愿歌词头几句,尤其有感觉:
你穿的西装,我熨好放在了房间
煮沸的咖啡,你喝的时候慢一些
还是老地点,在原来的餐厅碰面
座位依旧靠窗边......
三少曾在书中对妻子说:“愿你如天上星,亮晶晶,永灿烂,长安宁。”他与妻子18岁相识,在100多封情书的连绵攻势下,他们相知相恋,至今,已是近20载春秋。从三少的少年到青年,再到中年,他人生中最重要的20年,都有着妻子默默陪伴的身影。无论三少是当年那个失业青年,还是后来的知名网络作家,妻子始终不离不弃。近三年,三少在得知妻子的癌症病情后,做慈善、祈愿,遍访名医,夫妻二人去了很多国家寻求医治,做到了真正的患难与共。
世上有多少夫妻有缘无份,难得有伴侣生死相依。可是,天不遂人愿,死神最终还是永远地带走了三少的妻子......
“勇敢,多么简单的两个字啊!可是,我直到三十七岁,才真正明白了这两个字的含义,才明白其中蕴含着怎样强大的力量。”三少在《龙王传说》后记中如是写道。是啊,勇气,当我们跌入悬崖坠入深渊,是否还有重新站起的勇气?
假如你爱的人或者爱你的人不在了,你一定要好好生活下去啊,至少,让已经变成天上星辰的你曾经的挚爱安心,让他们在天堂能因你过得很好而快乐。这是你现在唯一能为他们做的,也是你一定要做到的,不是吗?
少年时代的我,最喜欢这首《明天,你好》,或许是因为牛奶咖啡清澈的嗓音像是蕴藏着别样的勇气:
明天你好声音多渺小
却提醒我
勇敢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