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有时候就是那样。来的时候,波涛汹涌,去的时候,平静不惊。
我瞥了他一眼,不想再继续跟他争吵下去。于是坐在椅子上,如履针扎。内心的不快越来越多,厚重得仿佛要压垮我。
咖啡上来,我啜饮了一口,强压住心里的不快,我平静地看着他。
他也静静地看着我。
“你别这样了好吗?”师辰有些让步,语气近似哀求。
“不!”我冷着脸作死。
他有些沉重地叹口气,然后对我说道:“真拿你没办法。”
接着站起身来,堵住了我的嘴巴,咖啡的香气入口,仿佛那个吻的味道,甘甜中又带有些许苦涩。
我被那个吻吻得失去生气的力气,脸上潮红仍未褪去,就这样意料之中的红了脸。
接下来喝着有些苦涩的咖啡,听着咖啡厅里小资的音乐,我有些恍然若失,一种做梦的感觉。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样的人会看上我,不过越爱,内心的自卑就越发深重,感觉自己好像变得像一个提线木偶,太过在乎对方的感受,而被动地被对方带着走。自己身上的一举一动都被对方用线控制着,但仅仅是这样还不够,越这样被动反倒越无法自拔。深深地陷入那个爱情的陷阱里。
哎,不说这个了。想起爱情来,我就想到了童怡源和肚子里的那个小生命,不知道如果师辰知道这件事,会是怎样的反应?
不不不,我不能让他知道!没有哪个男人能接受得了,更何况我们之间的感情还并不稳定!我有些局促地叹了口气,师辰看见我坐立不安的样子,笑道:“怎么?!第一次来有些不自在?!”
“是啊!我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好地方呢!”经他一提醒,我的焦虑倒是有些缓解了,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谁都会坐立不安对吧?那就自信点也没事啊!
我深呼吸一口气,脸上渐渐浮现出笑容,想象中自己应该能光彩夺目,闪瞎师辰那24K金什么都不能入目的眼。
“你真好看。”他冲我笑笑,我也一笑,不求能倾国倾城,只求能倾人,眼前的这个人。
我内心有些小欢喜,什么都不管了,什么也不想做,只求留住眼前一刻。
“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生了,其余的女生要么化妆得像个鬼似的,要么素面朝天,根本不好看啊!”师辰自顾自的说起那些女生的缺点,喋喋不休。如果此时此刻有人看见我的表情,那肯定是好看的脸上有着无比僵硬的笑容,真的,无比的。
喝完咖啡,我们来广场上的公园里溜达。
广场上有女生翩翩起舞,也有艺术家在为人画画,还有音乐声响起。
师辰看着这些东西似乎感觉很新奇,一首音乐响起,有人玩滑板,摩擦得地上擦擦作响。
“来,这位美丽又可爱的小姐,我能请你跳一支舞吗?”师辰看着我,眼里似有无数星辰闪烁。
“好。”我报以羞涩一笑。
前进,后退。向左走,向右走。师辰是个很好的引舞者,除了刚开始我紧张过度不小心踩到他的脚外,其余时候我们都很好地旋转,拉手。哒哒哒,右哒哒,节奏开始加快,我有些喘不过气来,一不小心跌入他的怀中。他的手在我的腰上,我的脸比西红柿还红。我看着他的脸慢慢靠近,靠过来,心跳在那一瞬间停止。
他的嘴和我的嘴重合上,然后离开,我陶醉在他身上的特有体香里。
我看着他,内心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可一开口,又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索性加深了脸上的笑容,希望能更加美好动人。
“来,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师辰看着我,眼里的热情似火,熊熊烈火燃烧了整个自我。
我忐忑不安的跟着他,进了一栋楼我才知道,这里是著名的“情侣圣地”——宾馆。
过往的一切又闪现在我面前,童怡源对我所在的一切,不告而别的一切,留给我这个孩子的一切,那些充斥着我的大脑和心脏,感觉心就要跳出来似的。他想来这里干嘛?莫非......
我看着他,他对我扬起一丝神秘的笑容,笑容底下的真正想法早已昭然若揭。
“我有事!先走了!”我忙找个借口,想逃出去。
“别这样嘛!我不会对你做些什么的!我只是有个人想给你看看!”他的笑容越发神秘了,我有些不好的预感。
“好,那我就相信这一次。”尽管如此,我还是看着他的脸心软了,那么爱我的一个人应该不会对我做些什么的,对吧?
进了房间,我才知道,师辰让我看的那个人是谁。他竟然是......
童怡源!
“你和他认识是吧?”师辰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此时此刻的我却感觉他像个魔鬼。
为什么说他像个魔鬼?因为童怡源是被绑着的!嘴还被堵住了,只剩下一双眼睛,满含怒火与疑惑地看着我。
“你为什么这样做?”此时此刻的我,再也忍不住了!有些气愤地问他。
“哦?你问我为什么?”师辰看着我的眸子闪现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光,又瞬间,消失不见。
“那我应该问问你,接近我是为了什么?!”师辰开始微笑,可这笑容让我感觉他好陌生好遥远。
“先是在教室里故意把自己不舒服的样子给我看到,然后是医院里故意找我搭讪,最后是酒吧里故意选那个时间段进来找我。你很怀疑,你到底想干什么?”师辰把这一切都抖落出来。我终于明白我的内心为什么从见到他的那一刻如此煎熬如此焦虑,原来一切都被他尽观眼底,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不说。
只等到一切都被揭穿,师辰才跑来嘲笑我。
“不过不得不说,你的演技也太烂了吧!不过看着你一脸认真的模样,还蛮有意思的!”师辰嘲讽的笑容越发深刻。
“不不不!你听我解释!”我开始慌了,如果他不相信我对他的感情,那么这些步步为营就全部都白费了。
“我不想听,你只需要回答我的一个问题。”师辰的声音开始大了几度,有种不可置疑的威严。
“什么?”我快要哭了出来。
“你到底为了什么?”师辰盯着我的眼睛,脸上仍是笑容,眼神却越发冰冷。
“我......”我开始想起我在咖啡厅想到的那个问题,如果他知道,我有一个孩子在肚子里,又会怎样?会不会,马上离我而去?
“是为了钱吧?”他看着我,一脸嘲讽与悲哀。
“我,只是为了给孩子找个父亲。”虽然我想说这些话,可是话到嘴边,嗓子就仿佛哑了,什么都说不出。
不能说!也许当时的我潜意识里就是这么想的。
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叠钱,然后看着我,用力地狠狠地摔在了我还有眼泪的脸上。
他笑着继续嘲笑我:“呵呵,多么一张楚楚可怜的脸呀,如果不是捉到了这个人,我可能就相信你了,可能还不知道你是一个怎样的人!”
我内心一惊,我是个怎样的人?!在他心底,我原来是这样的人!
我的眼泪忍不住的流,嘴里却不忘开口:“他?你说童怡源?!”
“你还真认识他啊?!”师辰有些吃惊,然后又转变成平时玩世不恭的样子,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对,就是这个小偷,你是他的女朋友对吧?”
“恩!”我点点头,继而摇摇头,“我是他的女友,你不要污蔑他!”这句话刚说出口,我就后悔了。我都不爱童怡源了,还帮着他说话干什么?还嫌事不够多吗?他是小偷还是好人,是生是死与我又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呢?
也许是我心软吧,不想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知道她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不,也许是我不想承认,自己的确是看错了人。什么都不知道,就把第一次给了个人渣,然后既然还想生下那个渣滓的孩子。真是可笑啊。
“污蔑?!”师辰笑了,恍若隔世的笑容。
“我亲自在我家捉住他的!你还敢说我污蔑他?!”师辰叹口气,然后哭笑不得。
“那好,你拿证据给我看!”我想了想,脱口而出。
“好,你要证据是吧!我给你看!”师辰咬了咬牙,有些气急败坏。
我看着他,心底有些期待,如果能证明童怡源不是小偷,那么是否我就能改变他的看法,不再是那种爱钱如命为了钱不择手段的人了?!可是现实再度狠狠打了我的脸。
他解开童怡源身上的绳子,扯开塞进他嘴里的抹布,然后命令道:“你,叫童怡源是吧?!跟我走!不准逃!”童怡源乖乖地点了点头,然后随着我们来到了一家小区门口。
小区里只有两个保安,空调吹得呼呼作响,他们看起来过得十分惬意。
“大伯,我来看你了!”师辰温暖的笑容又开始浮现在脸上,在这凉快的保安室里显得他那一方土地温暖如春。我撇撇嘴,心里暗想这小子还真能装。刚才在宾馆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现在却装得比谁都乖巧懂事。
“大伯,我想看看前几天捉小偷时看到的那个监控视频!”师辰看了看童怡源,然后又看了看他的大伯。
“好,那个小偷你想怎么办?送警察局还是让我们教训一顿?”他大伯修着个板寸头,看着童怡源。童怡源有些慌张地低下了头。
“还没想好呢,先看看视频看捉错人没再说!”师辰笑了。
“我跟你说,我们怎么可能捉错人呢,好,你要看就看吧。”边说边打开了电脑。
我和师辰看着电脑,师辰一脸稳操胜券的样子让我心里有些坎坷。晚上九点三十分,保安室正式关门。然后快进,凌晨一点二十五分,一个黄头发的男人和一个中等个子的男生翻了院墙,来到一家居民区窗户底下,偷偷打开了那一家的窗户。
我看着看着忽然慌了神,系统又快进,那个黄头发的男人一直蒙着面,但是那个中等个子的男生却被照到了脸。
“你看这里!”说着师辰把电脑视频往后退了一点点,然后定格在那个画面上。一个笑容邪魅的男生拿着一包东西乐开了花。而我们刚刚看到他们进居民区时是空手而来的。时间定格在凌晨二点三十五分,那张脸我认识。再熟悉不过了,明显是我曾经爱过,如今恨死的,童怡源的那张脸。我看着那张脸,一开始见到他的我被迷惑得爱意澎湃,如今,却爱意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