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习笔记:中国古代非叙事类散文家艺术风格的比喻

火之孟轲:

孟子,名轲,战国时儒家学者,人称亚圣,其言行被记录在说理散文《孟子》中。孟子的一生,恰似以自己为火源,燃烧自己来影响他人的火焰。

火焰的充分燃烧需要足量的空气,而孟子得以燃烧自己,与他擅长的“养吾浩然之气”同样密不可分,坚定的道德修养使其胸中充沛着浩然正气,给了他毫无顾虑地释放自己能量,宣传自己信念的条件;火使人温暖,而仁政也比霸道显得平和不少,孟子长期致力于宣传“得道多助”、“与民同乐”、“以德服人”的观念,正是围绕着行仁政的政治理想展开;另一方面,孟子对执政者往往没有对黎民百姓时那般温柔,他使用气势凌人的锋利辞句凸显自己的态度,常常逼得对方“顾左右而言他”,这又是火的另一种表现:靠得太近,则易被灼伤——掌握施行仁政可能性的君王,自然是和努力贯彻自己理念的孟子距离最近的人。

在行文上,《孟子》也表现出火一般的形式:首先是大量排比例证的连环出击(例如“发于…傅说举于…胶鬲举于…等等),令文章气势磅礴,仿佛火焰掀起一道道热浪,层层叠叠地扑面而来;其次是孟子的比喻,善辩者一定擅长比喻,但比喻本身的恰当与否很多时候并没有提出比喻的时机那么重要,孟子的长处,是在论辩之中准确地抓住机会抛出比喻,说XX如XX,XX若XX,却并不详细说明这两者到底为何相似,正如形状多变张牙舞爪,但实际上并无坚固实体的火焰,仅凭高温便可令人退避三舍。


雾之庄周:

庄子,名周,战国时道家学者,其代表作《庄子》充满梦幻色彩与哲学思辨。

庄子在《天下》中自承创作方式“以卮言为曼衍,以重言为真,以寓言为广”,其特征恰好可以类比水的三态:卮言散漫破碎,随口而出,看似轻浮无用,却能将思想传递得最远最久,正像是水蒸气可以四处弥散;重言假借名人长者的名义,为的是令自己的说法真切可触,恰似塑造成型供人欣赏的冰雕雪人;寓言托外物之口绕着弯子推销自己的思想,避免一般说理文“自卖自夸”的尴尬,仿佛和缓的水流迂回转折,最后还是汇入同样的终点。

三言构成了《庄子》的主要成分,它们像大气水循环一样互相转化:孔子老聃们的“重言”与鲲鹏混沌们的“寓言”,不知何时,便汽化成了和以天倪的卮言,而水蒸气飘到空中,又凝结成水珠,化为雨露重新落下。巧合的是,在《寓言》中,庄子说道:“非卮言日出,和以天倪,孰得其久!万物皆种也,以不同形相禅,始卒若环,莫得其伦,是谓天均。天均者天倪也。”在三言循环体系中最重要的,代表水蒸气的卮言,恰恰要与万物循环始终的自然规律“天倪”相和。

水蒸气是无迹可寻的,而人们能从庄子的文章中找到的,不过是那些浮在半空凝结起来的水珠,朦胧恍惚,如云如雾。这种雾一则是以化蝶之梦为代表的瑰丽想象,与行云流水的文辞,共同构成了令人置身于迷雾中的艺术境界;二则是道家学说中的形而上学成分使庄子的文章论辩逻辑模糊——如果说孟子的论辩气势恢宏,是以烈焰灼人的话,庄子就是设下抽象松散的迷宫,以迷雾惑人。


岩之荀况:

荀子,名况,战国时儒家学者,“性恶论”的提出者。

在《非相》中,荀子提出“君子必辩”,甚至下断言“不好言,不乐言,则必非诚士也”,但他同时表示“言而非仁之中也,则其言不若其默也,其辩不若其呐也”,“故仁言大矣”——从这个角度上说,儒家的“仁”思想是荀子辩论的基础,这点与孟子相同。同时,荀子和孟子的辩术也很接近,都是以排比对偶增加气势,以比喻增加可信度,但荀子的辩与孟子的辩有一个重要的区别,即其对逻辑周密的重视:与孟子有时失之牵强的论述相比,《荀子》中的比喻务求贴切,说理性质更强。

当然,孟子游走诸国与国君辩士当面论战,荀子则蛰伏书斋默默著书立说,两者即使面对同一件事,思考时间也大不相同,这点从《荀子》的内容动辄长篇大论而《孟子》往往都是短短几行的对话也可以看出,原不能以此就判定荀子一定比孟子高明,但从参读古籍的后人角度来看,自然是《荀子》的说服力更胜一筹——火焰并无实体,万不得已时强行穿越也未尝不可,但荀子的文章却是浑厚坚固的巨石,正面突破几无可能。


铁之韩非:

韩非子,战国时韩国公子,荀子的弟子,法家学者。

韩非是荀子的弟子,他的行文风格也继承了荀子的严谨缜密,但他同时以法家思想为磨石,磨砺了其辞锋,令他突破了老师沉稳的岩之风格,更像是从岩石中熔炼而出,更加锐利而冰冷的钢铁。

韩非将排比手法进一步提升,形成了逐条列举的形式,《八奸》、《十过》、《五蠹》、《二柄》等标题明确表明主旨,文章条理清晰,干净利落。

《韩非子》中和庄子一样有许多寓言和“重言”,但与庄子托言神话不同,韩非的寓言基本以人为主,“矛与盾”、“守株待兔”、“滥竽充数”等脍炙人口的故事深入浅出,就算拿去做儿童读物也毫无问题,其中蕴含的道理清晰可见,不像庄子的卮言一般捉摸不透。

而论咄咄逼人的气势,韩非也绝不输于孟子,《五蠹》中厉声批驳“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不说自己老师,连儒家老祖宗孔子也一并骂了进去。但这种骂,不是孟子怀着一颗热心对君王恨铁不成钢的骂,而是冷漠地俯视对方并哼一声“你们没救了”的骂:思想上,韩非与无为的道家和爱民的儒家是截然不同的,他眼中所见并不是黎民百姓,而是由他们组成的国家机器,他崇尚法制,所以对以道德治天下的做法十分不以为然——这也是韩非文风冷峻的重要原因。


瀑之贾谊:

贾谊,西汉文学家,政论家。

把贾谊接在韩非的后面,一来是秦朝太短,没什么著名文学家,二来是贾谊的思想和韩非刚好形成对比:贾谊是纯粹的儒者,他在《过秦论》中提出秦朝灭亡的原因是“仁义不施而攻守之势异也”,而秦朝恰恰是借助了轻视仁义的法家商鞅乃至韩非的思想统一天下的,秦之兴亡,某种程度上是法家与儒家的一次交锋。

但贾谊又有一点与韩非很相似——两人都以条理清晰的说理取胜,《治安策》(又名《陈政事疏》)中,贾谊以“可为痛哭者一,可为流涕者二,可为长太息者六”提纲挈领展开论述(顺便一提,贾谊“长太息”的又是秦朝崇法轻礼的流弊),与韩非的列举法一脉相承。

我之所以将贾谊的风格特征形容为瀑布,首先是由于他丰沛的情感特征,即“痛哭”、“流涕”、“长太息”——风格具象为固态的荀韩二人,就实在很难想象他们会在文章中表现如此激烈的情感,当然,贾谊要在文章中凸显情感特征也有其原因:比起战国时期游走诸侯间地位超然的士族,身为大一统王朝朝廷官员的他,不再需要广布天下求取知音,而必须打动唯一的目标即皇帝,故而在晓之以理的同时还要动之以情。

此外,瀑布的冲击力是由上下高度差形成的,而贾谊的论文中鲜明地体现了这一点,他致力于用对比手法制造落差,《过秦论》中进行连续三重对比,《治安策》也将二世而亡的秦与夏商周作对比,情感的长河在巨大的落差下飞流直下,其气势自不必多言。


草之王充:

王充,东汉思想家,《论衡》作者。

《论衡》与大谈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先秦诸子不同,说的都是些琐碎问题,从人活多少岁才算长寿到贪官污吏能不能比作老虎,从你这么牛逼为什么还不升职到算命的要怎样扯淡才能把凶兆圆成吉兆(嗯?你不是唯物主义斗士吗?),行文之中用词也简单朴实,与汉朝最时髦的文体赋的铺陈习惯格格不入:无论从思想内容还是艺术表现都以贴近日常生活为主,好像这书写来是给贫下中农而不是文人儒士看的。

王充在《自纪》中说“夫笔著者,欲其易晓而难为,不贵难知而易造;口论务解分而可听,不务深迂而难睹”,对自己作品的定位很明确,就是要写一本通俗易懂能讲清道理的文章,拒绝装逼。《论衡》放到现在就是个草根作家写的科普读物,和上面那群写哲学论著和政治报告的大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

《论衡》最著名的特征大概就是它的“疾虚妄之言”了,看他用一本正经的态度推理反驳现代人看来漏洞明显的理论有时显得可笑,但在史书和哲论都动辄拿神话做论据的时代这的确难能可贵。由于时代局限,王充的脑中仍有封建糟粕(比如上文说的算命问题),这阻碍了这本书的思想内容在现代发挥更高的价值,然而其中蕴含的怀疑精神代代相传,“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钟之韩愈:

韩愈,唐代文学家,唐宋“古文八大家”之一。

从王充的文章里我们已经可以看到骈俪化的倾向,之后的魏晋六朝,骈文进一步发展成为文学界主流,文学的功能从社会作用转向了个体表现。然而过度追求形式美以致放弃思想内涵绝非健康的方向,古文运动也就应运而生。

随着古文运动的开展,韩愈“文起八代之衰”,以黄钟大吕般的庄重之音清扫了文坛的浮华之风。他的说理文受孟子影响不少,重视道德修养,气势雄健摄人心魄,但其作品中更具文学价值的并非类似《孟子》的道德说理文,而是直刺现实的论说,诸如《讳辩》、《师说》、《论佛骨表》等作品,均以时事为主题,凸显出其反抗流俗甚至以下犯上的勇气——像受外力击打才开始轰然鸣动的洪钟一般,世道“不平”,韩愈“则鸣”。

与此同时,“鸣”本身的价值也至关重要,韩文除了师从孟子的强韧气势,还有充沛的感情注入,《讳辩》之激怒,《祭十二郎文》之悲切,《送董邵南序》之苍凉,无不令他的“不平则鸣”本身也像浑厚的钟声一样,具有震颤人心的力量。


雪之柳宗元:

柳宗元,唐代文学家,唐宋“古文八大家”之一。

与韩愈共同进行文体改革的柳宗元,日子过得比韩愈要惨一点(虽然韩愈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文风也显得更加冷峻——之前我说过谁的文风冷峻来着?对了,韩非。

和韩非一样,柳宗元擅长写寓言,“黔驴技穷”就是他的创作,怀着居高临下的冷眼讥刺世间之事是两人的共同点。但与刚硬似铁的韩非不同,柳宗元很少正面出击,或正话反说意在反讽,或借物喻人旁敲侧击,必得细细品味才得其中奥秘。

柳宗元的另一类代表作品是山水游记,他描绘的往往是幽冷清静之地的景色,以“凄神寒骨”为特征,和他的寓言一样,是远遭贬谪之后借题发挥,抒发自己黯然情绪的手段。这类游记本是弘扬文学社会功能的古文运动后的产物,但同时具有极高的情感体现和审美价值,如飘落的雪花,虽然明知其寒冷,却美得令人忍不住朝它伸出手去。


溪之欧阳修:

欧阳修,宋代文学家,唐宋“古文八大家”之一。

唐代的古文风气在韩柳离世后,跟着韩门弟子朝古奥险怪的窄道一去不复返,取而代之的是“三十六体”的骈体文,直到宋初部分文人再次以矫枉过正的态度要求提升“道”的地位,文学史转入了一个循环,而继承韩愈站出来主持这一次文风改革的,是欧阳修。

欧阳修的敌人不止有模仿“三十六体”的“西昆体”,还有因为矫枉过正又开始写生僻艰涩之文的“太学体”,所以他最后达成的是一种以平易自然为特征的散文文风,像山间小溪,晶莹清澈,和缓放松。

此外,欧阳修在文体改革上的贡献,则是改造了骈文(四六)和文赋:与唐代古文运动不同,欧阳修并不排斥骈体,而是在四六中加入古文笔法,将两者融会贯通,仿佛两条溪水汇聚合一;他又为已经在汉代极盛后转向衰弱的辞赋注入轻快自然的活力,仿佛活水流过僵硬古旧的水车,推动其继续旋转,诞生了新一代文体“文赋”。


针之王安石:

王安石,宋代文学家,政治家,唐宋“古文八大家”之一。

哇为什么前面三个人我都只写他是文学家,而王安石我要加个政治家呢?因为王安石确实在政治上干的事情比他们大不少,而且这和他的文学成就也有关系。

针是铁打出来的,所以王安石也应当是冷峻的,但实际上被针刺中的时候你肯定没时间关心它冷不冷的问题,那么细小的针身上是否有镂刻花纹,你想必也没有兴趣知道——王安石的政论文正像针一样,舍弃了情感上的渲染,艺术上的雕琢,削尖了脑袋一门心思只想穿透自己的目标,是注重社会功能的极致特化型兵器(啊?我在说什么……)


云之苏轼:

苏轼,宋代文学家,唐宋“古文八大家”之一。

如果一提到云,你想到的就是柔弱无力,那可不能完整地理解苏轼——古人认知的天和我们不同,我们口中的航天飞机是去探索宇宙空间的,而古人一抬头看见的只有云,他们所敬畏的,千变万化喜怒无常的天,大多数时候其实只不过是云罢了。

云可生雷——雷声滚滚比钟声何如?雷光灼灼比火光何如?苏轼的文章,论气势与孟子、韩愈一脉相承;

云低为雾——《庄子》行云流水的笔法,如梦似幻的意境,也对苏轼产生了相当影响;

云无常形——他的论说文常以形象生动的比喻增强感染力与说服力;

云聚降雪——在艺术表现上,情景交融是苏轼记游文章的重要特征;

雪落成溪——从同时代的前辈欧阳修身上,他则继承并发展了之后成为宋文制式的自然平易文风。

这就是苏轼,奉行兼收并蓄,提倡多样文学风格的苏轼。


丝之归有光:

归有光,明代文学家,“唐宋派”代表人物。

对,就写那个“最感人的古文”《项脊轩志》的归有光——可能是我比较没心没肺,上中学时就没看出这文章哪里感人了,如今重读,仍然不能进入应该进入的情绪里。不过,我读《先妣事略》时,“以二子肖母”的细节倒令我感受到了母亲突如其来的消逝给归有光和家人带来的措手不及。

归有光的文章就是这样,艺术上没有什么花哨的手法,只是悄无声息地将情绪隐藏在文字中——“绪,丝端也”,情原是纤细如丝的,只有抓住那个“绪”,才能将它抽出放在眼前端详,而那若隐若现的线头,于读者已经不太好找,更不用说要从自己的心头抽丝出来再缠绕进文字里,还要用心留下一根线头替读者做导游的作者了。

若是作者用心至此,读者仍抓不住呢?也罢,过几年再来,或许就能从自己身上缠着的丝线里找到类似的,那时再去寻文章里的线头,要方便许多。


熔之李贽:

李贽,明代学者,王学左派代表人物。

上一篇复习笔记里我就形容过李贽是拿王学烧熔的铁水泼人的,但这里我把韩非比作铁,就没法再说李贽是铁水了——铁水跟铁虽然表现形态差距很大,但本质应该是同一物质,而韩非冷峻,李贽张扬,韩非严谨细密以理性取胜,李贽狂悖叛逆崇人欲为尊,两者唯一的共同点只有反对儒家道德教化而已,这并非是两者思想的关键内核,划为同类未免不妥(别说,历史上还真有把李贽分到法家的事),这里就只好暂且假设李贽是被高温熔化的其他什么东西了。

在高温伤人这一点上,李贽的文章言辞犀利辛辣,锋芒毕露,以自己奉行的“童心说”为基础,对道学发起攻击——当然,和他风格略有相似却绝无如此无法无天的儒家经典《孟子》,也在他批判范围之内。

受王学思想影响开始浪的文人有很多,但写诗写戏的要多过写文的,算下来以写文为主的居然只有李贽……其实我回过头看自己记下来的这些人,竟然没有一个是以文辞华丽闻名的,抒发情绪的也少于社会宣传的,也可以看出散文这一文体主流的功能性质了。


衡之姚鼐:

姚鼐,清代文学家,“桐城派”集大成者。

桐城派是清代最重要的散文流派,但名气显然没有“唐宋八大家”那么大,因为放眼望去,这帮人实在是太正经了:文风雅正清和,议论逻辑明晰,写景真切传神,记叙流畅扼要,没有强烈的情感冲击,没有华丽的文辞意境,也没有恢弘的气魄阵势——谨守中庸之道,像是手里拿着一杆秤,要随时小心注意保证它的平衡。姚鼐作为集大成者,尽量以“神理气味”与“格律声色”的理论让原本更加“正统”的桐城派文章朝有艺术追求的方向前进:中学时学过的《登泰山记》,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连作者和标题都忘了,却一直记得那句“苍山负雪,明烛天南”。

我忘了姚鼐是因为这个人跟什么李白杜甫苏东坡比起来实在是太不有名了,但世上有多少人,又有多少李白杜甫苏东坡呢?平心而论,桐城派古文在创作角度上是最正统,也最适合新手学习的古文——先秦那些老祖宗粗略定下了基础,但他们的用词跟近代文言千差万别,唐宋那些神仙自立门户,都有各自的独门武功,只有承自归有光和桐城三祖的桐城派,才是凡人的好文章。

学什么独孤九剑!先给老子练好这套长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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