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存在于大多数人。有些人知道自己有执念,有些人深陷于执念却不自知。
静小姐每次打开已经不常用的聊天软件,总是习惯性地特别注意那个人的动态,不然就点开朋友列表一栏,查看那个人的在线状态。
他不在线时,关掉软件去浏览其它;他在线时,时常点开他的主页,却也不点进去,只是看看有无更新的动态或其它实时的信息。
这种状态,七年来一直如此。
静小姐从来不跟其他人说起过她这样的状态。她少数的朋友也只是知道,那个人是静小姐大学时期喜欢过的一个男生——雨先生。
在今年以前,静小姐不觉得这样的状态有什么问题,权当自己是爱而不得的遗憾。可在今年的某一个瞬间,她自己也忘记了是因为什么,突然地就觉得自己这种状态太不正常了,几乎已经趋近于病态。
静小姐和雨先生2015年9月认识,2016年各自毕业。自从雨先生2017年出国以后,本应该也结束的关系,却硬生生被静小姐却一个人继续自导自演了六年。
从刚开始认识线上交流的时候(他们基本线上交流),静小姐每天主动发信息给雨先生。他们当时还没毕业,几乎围绕每天的上课趣事和学校发生了一些什么小事情,一直拿着手机聊个不停,虽然无足轻重,静小姐却乐此不疲。
毕业之后,静小姐虽然忙于找工作,却也每天都会发信息给雨先生。雨先生有时回复得很快,有时早上发的信息,晚上才会回。静小姐自己也想得通,每个人都需要忙自己的事情,有时看不到手机信息也可以理解。
当时通过雨先生的线上发布动态,静小姐知道他在外地学习。这样不能及时回复信息,更情有可原了。
直到有一次,在他们最后的聊天中,雨先生最后回复了一个“哦”字,静小姐楞了两秒,心忽地一下,被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在兼职回家的路上,彼时夕阳刚好落下来,走在黄色的人行道天桥上,一个行人也没有,静小姐一边走一边擦止不住流下的眼泪,影子被拉得很长,心脏阵阵发疼。
从这以后,静小姐极克制地主动给雨先生发信息。雨先生的聊天对话框也再没有跳出来过。但每天上班,路过每一个街道,静小姐都在想有没有可能遇到雨先生,特别是路过雨先生曾经说过他家的附近的地方。
或者骑车在路上,看到有一个很像雨先生的背影的人,都会心脏狂跳,目光有意无意的一直追着跑,直至那背影消失在骑行的车流中。
在夜晚,静小姐每晚都会听很多击中她内心深处情绪的情歌,或者收听情感电台,把自己代入进去,让心里的雨先生一直一直在她脑海里。
2017年,雨先生在社交软件上,发布了一条去国外的信息。静小姐已经没有收到“哦”字时,那么难过了,只是觉得自己有点可笑也有点悲凉。
同一年,静小姐也离开了和雨先生相识的城市。一方面是真的想摆脱自己脑海里和心里的雨先生,另一方面是她真的需要去更大的城市才能有更好的机会,得到更高的收入来解决经济上的问题。
此后近四年的时间里,静小姐一直在其它城市,工作上也慢慢靠近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认识了很多来自五湖四海的同事,也有一些异性朋友。
在本来少之又少的异性朋友靠近时,静小姐总是把心里的雨先生推出来,挡在前面把其它人拒之千里之外。对雨先生的存在,静小姐只跟在那个城市最后一家公司的朋友说过。
说出来的时候,那个朋友还问静小姐,她是不是还在等雨先生。静小姐笑笑说,也没有,只不过是没有遇到下一个人而已。但同时静小姐心里却承认了,她或许是在等,但是等的是一个不可能的结果,没有结局,只是苦自己。
这几年期间,静小姐有时也会鼓足了勇气给国外的雨先生发一条问候信息,一般是趁过年的时候,发新年祝福,也会彼此寒暄聊一下。只要静小姐停止找话题之后,本次的聊天也结束了。
每一次的问候之后,仿佛干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样,静小姐的心里总是倦怠得不行,心里仿佛被抽空一样,心绪七零八落,心情跌跌宕宕。
2020年新年的时候,静小姐照旧鼓足勇气给雨先生发祝福。三月还是四月的时候,因为雨先生所在国家疫情严重,静小姐还特地发信息去关心,但雨先生只是在说国外的人根本不在乎,该聚会还是聚会,一顿数落。从头到尾也没问过一句静小姐最近的情况。
在这次问候的等待回复,到看到回复时的心情,静小姐心里有一个声音说,我好像不在乎他了。他的回复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期待了。
好像真的是这般,因为这次问候以后,静小姐再也没发过信息给雨先生。但是查看雨先生信息的习惯,好似是身体习惯性去做一样。
前两年,静小姐回到了和雨先生相识的城市。她不会再想在哪个街角或地方会再遇见雨先生,有时在路上看到某个相似的背影,只会多看两眼,心脏不会再砰砰直跳。
雨先生好像已经离开静小姐的心里了,但又没有完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