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5】亲子阅读儿童文学系列之《洋葱头历险记》

我是昭君,我想记录我生活工作的点点滴滴,今天是我每日一篇文章的第995天。


今天分享《洋葱头历险记》。《洋葱头历险记》是一部童真有趣又不失内涵的童话,故事愉快,朗朗上口,是典型的“贾尼·罗大里风格”。

这本书的作者贾尼·罗大里,1920年10月23号出生在意大利北部奥尔塔湖畔的小城奥梅尼亚。在他的一生中,著有多篇脍炙人口的童话故事,其中《洋葱头历险记》,《假话国历险记》等已经被译成各种语言,在全世界广为流传。

他的故事童真活泼,可爱有趣,非常适合孩子阅读。小孩子在享受由圣诞颂歌,奶油糖果堆成的童话世界的同时,还能从中懂得许多受益终身的哲理。

这部《洋葱头历险记》就是罗大里的代表作,发表在他自己编写的儿童报纸《少先队员》上。其实起初罗大里并不是专职的作家,而是一名记者,直到1951年出版首部少儿文学作品《童谣集》时,才正式走上儿童文学的创作之路。

此后的30年里,罗大里在从事新闻工作之余,将几乎所有的业余时间,都倾注在儿童文学创作上,直到1970年,罗大里被授予“国际安徒生奖”,这是世界儿童文学领域的最高奖项。

罗大里的故事之所以生动有趣,并能获此殊荣,是因为罗大里喜欢把日常生活中的各种现实场景作为故事发生的背景,并以此为基础进行奇思妙想。所以阅读罗大里的作品时,小读者会发现,原来现实生活也会充满各种各样的奇妙事件。

每一个有趣的故事都会发生在自己身边,罗大里幽默巧妙的文字,能在激发孩子的幻想的同时,让孩子们在笑声中明白那些原本深奥的道理。在知识,道德和情感方面健康地成长。而《洋葱头历险记》最吸引孩子的地方就是他的构思独特而有趣。

罗大里把书中的人物都想象成水果蔬菜,比如柠檬王、洋葱头、梨教授、葡萄师傅,番茄骑士,青豆律师等等,读起来轻松愉快。罗大里让富人变成价格昂贵的食物,而穷人则变成价格低廉,却包含着人生存所必需的营养的食物。

在西方,很多国家都认为番茄是水果,所以柠檬和番茄价格较贵,就成了国王和骑士。而洋葱比较便宜,有刺激性的气味,所以就成了平民。当然也有例外,像草莓常常跟高档水果摆在一起,但它的价格并不昂贵,而且它的形体很柔软。于是草莓就成了富人家里的小女仆。萝卜和青豆本来也是便宜的蔬菜,因为穷人中也有投靠富人成为帮凶的,加上萝卜的形象和大棒相近,青豆又属于“攀缘的植物”,需要依附权贵。所以这两位就成了糊涂侦探和不讲法律的律师。

除了给水果蔬菜划分阶层,罗大里还让每一个形象纷纷体现出了,作为蔬菜和水果各自的特性。比如番茄总管一照镜子就看到了自己的脸。红红的,像个铜盆,上面长了一对小斗鸡眼,一张嘴像是裂开的缝儿,而小葱大叔的胡子又坚韧又修长。拔他胡子的行刑官累得都晕倒了,他还一点儿都不觉得痛,站在那里哈哈大笑。

就是这些和人一样的蔬菜和水果,一个个行动起来,构成了一个个奇妙有趣的故事。孩子怎么可能不喜欢呢?罗大里还有一个厉害之处,他把童话写出了不一样的感觉。这也是这本书的一大亮点。主题套主题,也就是小主题里蕴含着大主题。

初看这本书,大朋友或许会觉得这不就是个童话嘛,故事一点也不复杂呀。无非是讲了洋葱头的爸爸,被残暴又愚蠢的柠檬王抓走,由此展开了一场大冒险。最后推翻了柠檬王暴政的故事。这顶多在说洋葱头是个不畏强权,敢于反抗的孩子。真的是这样吗?

书里的情节确实体现了两个字,反抗。罗大里用拟人化的水果蔬菜为儿童讲故事,原本是童话里的常见手段。但罗大里并非简单地讲故事,而是把这些拟人形象,模拟为两个不同的阶级,也就是压迫阶级和反抗阶级,以两个阶级之间的斗争为主要内容,向儿童读者去传达道理。

就先拿故事当中洋葱头和小樱桃这对患难兄弟来说吧。洋葱头是一个穷困却聪明善良,充满正义感的孩子,路见不平一定会出手相助。他的爸爸只是因为不小心踩了柠檬王的脚,就被判了无期徒刑。无奈的爸爸告诉他,在这个国家,监狱里关的都是好人,坏人都被请到了皇宫里。爸爸还要他去研究坏人,实则是让洋葱头看清这个社会的黑暗,并和黑暗势力做斗争。

所以,在番茄骑士欺压百姓,让狗抢占南瓜大爷的房子的时候,洋葱头就在水里掺上了安眠药,等狗昏睡之后就把它送走,再让南瓜大爷迁回住房。在番茄骑士脑羞成怒,抓走全村人时,洋葱头并没有被吓倒,反而结交了很多朋友。

在鼹鼠太太,小樱桃和小草莓等人的帮助下,偷出了钥匙,打开牢门,让大家逃往山洞,即使集体越狱被通缉,他依然无所畏惧。不仅带领大家偷袭了城堡,还成功大闹了柠檬王的节日活动。最后推翻了柠檬王的统治,这就像洋葱的本质,受到压迫就会溢出一种强烈的汁液,而这种汁液就是勇敢。而他的朋友小樱桃是一个衣食无忧的少爷。

尽管如此,罗大里没有把他塑造成一个被上流社会腐败荼毒的目中无人的小讨厌鬼,而是一个同样被上流社会压迫的孩子,他虽然是小子爵,能接受教育,却也是畸形教育。就像不允许碰水池,不允许碰花草,不允许出门,甚至不允许和同龄人说话等。

孩子的天性就此被扼杀。所以书的第八章标题的大意是,小樱桃得了重病,只是由于没有伙伴。其实,不是小樱桃病了,而是这个蔬菜水果王国病了,那么有病就得治。如果说洋葱头是作为下层社会里的反抗者,那么小樱桃就是上层社会的反抗者。他虽然被塑造成一个胆小,说话细声细气,不得不听从两个虐待自己的姑妈的命令。但当他遇到洋葱头,他的“病”立刻好了,他学会了与人相处,学会了帮助别人。他不顾惩罚打破了所有家规。

这无疑告诉了每个孩子,勇气并非代表了大声说话或者暴力的行为,而是在面对原则性问题时候的毫不退让。从这两个孩子身上我们可以看到很多美好的品质,例如勇气与反抗的精神。与此同时,最终的结果正是作者想从他们身上表达的主题。人原本就是自由自在并且平等的,社会的压迫摧残在穷孩子的肉体上,让他们无饭可吃,无学可上也在富孩子的精神上,让他们没有朋友,失去童真,最终变成自己幼时厌恶的讨厌鬼。

这也是罗大里赋予这个蔬菜水果王国的巧妙隐喻。除此之外,故事的表面是洋葱头一个人的反抗与冒险,但实际上,它还潜藏着一个大主题,也就是村子里的人们所代表的百姓的集体反抗与冒险。他们的敌人正是由柠檬王,樱桃女伯爵和番茄骑士组成的贵族。

一般来说,在非常有趣的童话里,很少会用讽刺,但罗大里不仅用了,还用了一种四两拨千斤的方式,那就是用极度荒谬的笑话式的反差情节,直接讽刺了整个贵族阶级的虚伪荒唐,和对底层人民的压榨。

每一种水果都表现了自己的特质。而在这里,因为南瓜比较大,所以南瓜大爷挤在一个由118块砖盖的小房子里。他所遭受的苦难也以富有童趣的描述,而显得轻松了不少。当写到南瓜大爷总唉声叹气的时候,这位用了一辈子辛勤工作却换不来一个正常房子的老人家是这样回答的。

我干了一辈子活,肚子里面已经积累了几千口气。我总得把它们叹出来啊,而这由118块砖盖的小房子也成了贯穿了全门的笑料。城堡的贵族也是柠檬王的走狗代表,番茄骑士居然声称这座比狗窝还小的房子是一座侵犯了土地权的“豪宅”,要把房子带走。南瓜大爷苦苦哀求,番茄骑士就大发雷霆用力摇晃房子,这在小房子失踪后,更是气愤得几乎抓走了全村的人。

实际上,这座房子并不贵重,但它代表着番茄骑士为所欲为,说一不二的权力。南瓜大爷对房子的保护否认了番茄骑士的决定,也是直接否认了番茄骑士的特权。这是书里的第一个反抗。

小房子只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把房子保护起来是全村人一起做出的决定,因为所有人都在忍受这个国家的各种莫名其妙的苛捐杂税。所以大家集体出谋划策,帮南瓜大爷“藏房子”,与番茄骑士斗智斗勇,后面才发生了集体越狱,攻打城堡,大闹会场等事件。

当反抗成了集体行为,一个小小的房子竟然成了穷人和贵族两个阵营争夺的焦点,也是百姓对于柠檬王和番茄骑士暴政的最有力的控诉。另外十分有趣的是,罗大里还把这种讽刺用在了人物塑造上。南瓜大爷代表了底层人民,一辈子的愿望就是拥有一座小房子。在番茄骑士的管理下,他连这样一个小小的心愿也无法实现,只能每天唉声叹气。

当小房子被送到森林里,由覆盆子大哥看护的时候,和粗暴摇晃小房子的番茄骑士不同。所有来打劫的强盗都小心翼翼地弯下腰参观这座房子,生怕把它弄垮了。覆盆子告诉他们没有东西可以打劫,还用仅有的刀片给他们刮了刮胡子。

这些强盗千恩万谢地走了,以后每天晚上都来做客而非抢劫,并为自己结识了一个好客的屋主而高兴,罗大里在这个章节的最后写道,他们到底还是好人,谁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去当强盗呢。

可见,打劫的强盗比起高雅的贵族更懂得礼貌。这就不得不引人深思了。与平民相对的自然就是压迫者们,代表是柠檬王和他的走狗番茄骑士。其中番茄骑士凶恶丑陋的嘴脸,被刻画得惟妙惟肖,入木三分。

为了变尽花样剥削农民,他先是宣布,不但村里的土地属于女伯爵,而且空气也属于她们因此呼吸空气的人都得付钱,每月一次,番茄骑士挨家挨户地走,逼着农民在他面前深呼吸。他一个个测量他们的肺容量,然后计算每个呼吸空气的人该交多少钱。后来他又处心积虑地制定了新的文件。每一个公民应按下列规定纳税。下普通雨100块钱,下雷雨200块钱,下雪300块钱,下冰雹400块钱,碰到有虹、霜、乌云和暴风雨也要抽税。

童话中对番茄骑士这种漫画式的夸张描写,比比皆是,入木三分地揭露了番茄骑士奸诈、阴险、敲骨吸髓的种种劣迹。柠檬王作为封建君主的代表,在作者的笔下更是丑态毕露。他虽然头戴铃铛,这脑子却不怎么灵光。上一秒还嚷嚷要处刑犯人,下一刻就因为犯人的胡子好看,而要封他银胡子骑士。柠檬王的赛马也并非普通的赛马,而是要马拉着刹住了的车,他用鞭子抽打无法动弹的马。

实际上是鞭打拉着满载他们这些腐败皇权的底层人民,当压迫过多,“洋葱头”的出现就在所难免。洋葱头从地里钻出来,夺过鞭子抽打柠檬王,几乎是整个故事里最令人扬眉吐气的段落,压迫者的丑态在反抗下毕露仓皇逃窜的柠檬王一头栽进了粪肥堆,爬出来逃进了城堡,却声称自己在微服私访。说这句话时他的脸都不红一下。一个无能暴虐的可笑压迫者形象,骤然跃然纸上,最终,洋葱头的冒险取得了大胜利,小樱桃、村民们的冒险也终于胜利了。

城堡变成了学校,帝国变成了共和国。在我们看不见的时代里,还有千千万万个这样的胜利,虽然结局并不一定和书里描绘的一样立刻变得美好,我们仍然可以从作者的笔触下,读出那些美好的期许。

“这世界上仍然有许许多多的坏人,但是他们终将被打倒,孩子们将走到他们的花园里去”。洋葱头的故事并不深沉,也不庄重,它是一颗糖果,会在小读者的心中荡漾起代表未来的期许,升起最初的一丝霞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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