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前面有人居住的房子,上去敲了敲门。门里很快传来一声开门声,一位面容枯皱的老人出现在门口。
“老人家,请问这附近有什么可以歇脚的地方吗?”我悄悄地向敞开的门后面瞧,只能看见在暗黑的底色上突出几分棱角的柜型家具,可以推测,这屋子不大还有些阴沉潮湿。有风从屋里吹出,我收回目光,打消了在这里借住的念头。
老人满头的白发,下巴胡子丛生,他瞥了我一眼,好像看出了我的想法。我听见他用他那快腐朽的声带颤颤巍巍地说:“这山顶上有一座废弃了很久的别墅,没有人居住,你们倒是可以去那儿看看。”
我和其他人谢绝了老人,拖着沉重的步子往山上爬去,虽然我们已经走了一个上午,身心疲惫,又渴又累,但是在看到晚上能够有一个地方供我们过夜的时候,也好像忘记了疲劳,匆匆地向希望赶去。
山上果然有一座别墅,位于半山腰偏上的位置,再往上走就是悬崖峭壁了。房子两侧开满了白色的栀子花,花被栅栏围起来,但是在夏风的吹拂下也能够把花香带到很远的地方。
打开爬满藤蔓的铁门,门内竟是一个绿色的世界。绿丛几乎布满了每个入口,爬山虎在墙上挂成了一张毯子,有很多我说不出名字的奇花异草生长在庭院的中央。
当我和其他人走进铁门时,一阵风带动了它们,在夕阳西下时,摇曳的身影像荒原中的野兽,惊觉地发现愚蠢的猎物闯进了自己的领地,正虎视眈眈地注视着唾手可得的美味。
“我怎么感觉……有点阴森啊。”文莎吹着冷风,摸着自己肩上的鸡皮疙瘩。
我环顾四周没有说话,倒是这一路上都不怎么积极的许三仍旧用着他那破罐子破摔的原则:“还能怎么?老房子都这样,人走的时间长了屋子难免空荡荡没有生气。我看我们还是赶紧清出个地方住住吧,外面天都快黑了。”
杨兑提上刀,默默地走向一间房门,清除掉上面的杂草。我们也纷纷拥过去帮忙,很快就收拾出了一个勉强能住人的房间。
当我们把行李都搬进去后,天已经全黑了,零星的几颗星星也被云层挡住,陆陆续续下了几颗雨滴。随着时间的推移,小雨滴变成了倾盆大雨,几道白光从高空闪过,接着响起轰隆隆的响声。打雷了。
杨兑和徐珊珊用砍下的藤蔓烧成了一个小火堆,我们就围着这个火堆烤火。雷声轰轰作响,火堆噼里啪啦的炸裂声被雷声掩盖。
借着微弱的光线,我朦胧地看见铁门处好像站着一个人,看那身形,似乎是个高个子的男人。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招呼杨兑和我去大门边看看。我们冒着大雨,透过铁门,借着雷的闪光,终于看清了来人的样子。
是魏队!
我们在途中失去了联系,魏队怎么找到了这里?
他站在门外,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入额下,滴进衣领。
“你在看什么?”他的语气冰冷,我游移地收回了目光,却不小心看见了他手腕上的纹身。
杨兑打开了内锁的铁门让他进来,我看见他手上拎着一包东西,用黑色的袋子装着,在夜色中看不出是什么形状。
留在火堆边的人一看见魏队,腾得站了起来,一个个眼睛发亮:“队长!”我们这支由他组成的队伍终于再次找到了主心骨。
接下来是很长一段时间的寒暄,但基本上都是单方面的,因为魏队基本都不说话。他的目光一直朝着窗外,好像在等待什么。
夜晚很快过去,新的一天来临了,当阳光照进这座房子的时候,耀眼得有些不真实。
我醒来时就看见魏队坐在桌子旁,手上拿着一封信,我凑过去一看,信上面的字清新俊秀,内容却让人不寒而栗:
“你们好啊,欢迎来到我家!”
看完纸条的内容,我顿时毛骨悚然。那老人不是说这是座空房子吗?那这张纸条是什么情况?难不成闹鬼了?我摇摇头,悄悄地打量了一下魏队的神色,他的表情和昨天晚上一般无二,还是那么若有所思的样子。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醒了,杨兑想去开门,继续我们的旅程,但被魏队叫住了,杨兑疑惑地问:“为什么?”
魏队指了指门,门上还挂着昨晚杨兑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铁链:“我们出不去了。”
许三不信邪,向大门跑去,我们的好奇心也促使我们跟上他,当大门打开时,我们看见门外的世界,竟然也是个庭院,我猛得转头,门内和门外竟然如出一辙!
我往后退了几步,捡起地上的石头扔向门外,奇迹般的,它竟然又扔了回来!
我们百般尝试无果后,不得不沮丧地回到魏队身边,研究那来历不明的信。
许三懒洋洋地躺在椅子上,身后站着杨兑,文莎站在魏队旁边,我站在他们中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魏队,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啊?”许三漫不经心地问。
魏队没回答,他径直走到窗边,两指伸进窗缝,夹出一封信来:“那封信是昨天的。”
他打开今天的信,灰白的信封像是经过时间的沉淀,细看之下,字迹也像是过去了好多年。信上写着:
“我好无聊啊,你们为什么都不理我呢?”
我还没来得及思考,一声惊呼打断了我的思路。
“徐珊珊呢?你们今天早上有看见过她吗?”文莎焦急地问。我摇摇头,表示没有看见过,许三和杨嘉也都表示没看见。文莎转向魏队,魏队低头看信,回了声没有。
她焦急地走来走去,一会儿坐下一会儿站起,在头发被她完全抓乱前,她握紧拳头:“不行,我得去找她!”
许三摆弄着房中的摆件:“放心,她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