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相依为命

自从雅丽和彤彤住进来，婆婆天天乐的嘴都合不上。尤其是每天一睁眼睛，看到那个小可爱，婆婆的心都甜化了。可儿媳雅丽情绪非常不好，很让婆婆担心。婆婆承包了家里的大事小情，和彤彤所有的事，多一个帮忙，雅丽有时间闲下来，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除了打打下手，喂孩子，她几乎都不出屋。婆婆看她这么消沉，就想找个时机和她聊聊，开解开解她。

一天清早，婆婆买菜回来看见雅丽失魂落魄的从家走出来，蓬头垢面，还嵌着一双巨大的黑眼圈，又一夜没睡。其实雅丽也很想睡觉，可是她就是睡不着，躺在床上干瞪眼，觉得熬得自己精神都要崩溃了，她就想去问问冬辉，为什么抛弃她们娘俩，她那里做错了？

婆婆截住她，直接把她拉回家。

“你要去哪儿？”婆婆问

“我不知道？”雅丽摇头说。

“你这是准备不要彤彤也没我这个妈了？彤彤他爸爸不要她了，你这个妈也不想要她了？当年我让你别嫁他，你不听。我让你别生孩子，你又不听，现在你嫁也嫁了，生也生了，你后悔了？”婆婆真怕雅丽会做傻事。

“妈，我舍不得彤彤，我就想问问冬辉，他是不是不要我们娘俩了？我想不通，他怎么就能一走了之？我和彤彤都被他爸赶出来，他都不闻不问吗？”雅丽终于哭出来，这些天压在心里的怨，压的她快要崩溃了。婆婆愣了，没想到雅丽对冬辉还心存希望。

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屋里熟睡的孩子。婆婆拉着雅丽进了厨房，给雅丽热了杯牛奶让她喝点。

“孩子，生活不就是这样嘛，有各种不同的变故，循环不已的痛苦和欢乐。冬辉他要是想告诉你为什么，他早就说了，他这个人就只会逃避。当年我不同意你们结婚生孩子，是因为我知道他遇到问题只会逃避，他这个一走了之的毛病也不是第一次了！”

雅丽放下水杯，直眼看着婆婆。

婆婆继续说“你应该能感觉到我其实很喜欢你，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你是个善良有教养，特别适合过日子的好孩子，我虽然警告你不要和他结婚生子，却没和你说为什么，因为我有私心，我想你的好也许能改变冬辉。让他不要总是逃避，要有男人的担当。其实在你之前，他也带过几个女朋友回来，每次都是因为一点事，他就抛弃人家女孩跑了，女朋友和家里人都找不到他，长的时候2、3年他都没个音讯。他没有勇气去面对问题和责任，只会一味的逃避。”

婆婆接着解释说：“冬辉这样其实我也有很大的责任。我年轻的时候也挺好看的，我爸又是我们单位的领导，厂里追我的小伙子很多，冬辉他爸是用卑鄙的手段追到我的。我们结婚后，他就背着我和我爸偷厂里的钢材，厂里因为我爸的关系对这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外他还美其名曰补贴家用，其实他把钱都花在别的女人身上了。后来我爸退休后，厂里就把他开除了，我爸爸听说后生气中风了，而我在厂里也抬不起头。他被开除后，我就要跟他离婚，他哄着我说孩子小，父母离婚会让孩子被人笑话抬不起头。我们那个年代不像现在，离婚算是奇耻大辱，其实我当时也没那个勇气去真的离婚，也就又将就跟着他过了。冬辉他爸运气好，赶上改革开放，下海经商，富了起来，有钱后他更加的风流成性，家也不回，在外面胡搞，还常常趁我不在家带女人回来鬼混，因为这个我们俩见面就吵，后来发展到他动手打我、打孩子。冬辉那时候只要同时见我们俩，他就害怕的不行了。有一次我在街上被他爸和他爸的情妇打，冬辉看到我们那么不堪的样子转头就跑，从小就被他爸打过，他不敢去反抗他爸来救我，他能做的只有逃避的跑掉，从那之后他遇事就只会逃避，成了现在这样，可以说是我教育的失败。”

婆婆说的这些往事，真是吓了雅丽一跳，雅丽领教了公公的无耻，但没想到他无耻到这个地步。

“我俩离婚时，我净身出户，连儿子我都没要，可以说我是从那个家逃出来的，我就想我后半辈子再也不要与他有瓜葛。可冬辉觉得我抛弃了他，恨了我好几年。”

婆婆深吸一口气，算是给她的故事一个句号。

雅丽心疼的看着婆婆，也平静下来了。

“你看你一脸心疼，那些都过去了，你都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快乐。现在我有你和大孙女，做梦都能笑醒了。雅丽，知子莫若母，妈和你说这么多往事，是想告诉你，冬辉他爸就是个混蛋，上梁不正下梁歪，冬辉从小耳睹目染，也不是个可以依靠的人。”用混蛋两个字定义儿子，婆婆还是没有说出口，可能从心底婆婆也希望冬辉能回来好好对这母女俩吧。

经历了亲情的抛弃和爱情的背叛，在雅丽看来爱情和婚姻都不可靠，敏感脆弱，能打败它们的因素太多。在一场感情里，如果你爱的太卑微，要么忍受常人不能忍，要么给自己一刀断的干净，让自己重生。目前雅丽还没有那个魄力给自己一刀重生，可钝刀子磨起来就是血肉模糊，骨肉相连。

道理说起来都懂，能走出去光明一片，走不出去就在暗黑里沉沦。生命那么短暂，生活还在继续，把感情留给值得去爱的人吧，成长中最痛的一课，就是那个你从未设防的人，朝你开了最猛的一枪。

婆婆开心的逗着彤彤，小家伙挥舞着小手哈哈哈乐个不停。生活跟着时间向前走，虽然没有后悔的药，但时间会冲淡一切。婆婆的幸福就是享受天伦之乐，而雅丽自己要有个打算吧，现在没钱没房没工作坐吃山空，首先得想办法赚钱养活自己和彤彤，还有彤彤以后的教育都需要钱。

婆婆的经历暂时镇住了雅丽的不甘心。早饭后，雅丽和婆婆商量想出去工作，赚钱养孩子。婆婆递给雅丽一本存折里面有十万块钱，还有一张卡，是婆婆的工资卡。

婆婆说：“存折里的钱是妈给你的，你留着以后用。工资卡，妈也给你保管，现在彤彤还小才10个月，坚持到一周岁吧！年轻人应该出去工作，妈妈支持，孩子到时候交给我，你放心。”

雅丽想拒绝收这钱，又舍不得，干瘪的钱包，真的让他没有拒绝的勇气。

“妈，这存折里的钱我留着给彤彤，你放心，我不动”

“傻孩子，这钱是给你的，我听说现在孩子妈妈找工作不容易，要是工作不舒心，到时候你就拿着这钱做点小生意，只要能够你们娘俩开销就行，妈年纪大了，靠着工资也只有这点存款，你别嫌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