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从一所普通师范院校毕业后,我便到了江南的一个小镇做了中学老师。
走在四周都是田野的小镇上,感觉自己掉入了一个坑。坑很深,看不到天,如那未测的未来。
曾经的梦想呢?梦想的大城市呢?外面的世界呢?未来,那么遥远。无论我怎么想,都看不到头。
入职的第一天,和同学一起租车,带着行李和人到报到地。车驶过田地边,经过一排一排的人家,司机师傅说:“你们,将来就在这里成家罗!” 居然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一丝感慨。什么?我将就在这里走过年轻时光,再到终老吗?透过后视镜,我看着车轮后方扬起的一阵尘土,“不!” 听见一声坚决的声音,我吓了一跳。左右看看,司机和同学都很安静,没有声音。原来,是我的内心发出的声音。
从第一天开始,我的内心埋下一颗种子:我要离开这里,重新规划人生。
2
遇到一些不错的同事。
鲁老师在这里工作了十几年了,已经是一级教师。他告诉我说,他的梦想是考研,然后离开这个小镇。小尹和我一起毕业入职,他说,考研也许是比较好的出路。他们俩是数学老师,每天在一起研究数学题。没有课的时候,他们总是在嘀嘀咕咕地讨论。他们的办公桌面对面,可是两个桌子的距离还是很远,于是他们把俩桌子并排,做了同桌。
冬梅和我一个学校毕业的,她在同一个镇上的小学当老师。我们经常一起做饭吃。有一天,小尹对我和冬梅说:“我们去市里报六级考试吧。因为我们已经不是学生了,所以考试费贵一些,要200多呢,报了一定要去考啊。”他帮我们报了名。考试那天,他自己去了,我和冬梅都弃考了。我和冬梅心疼的不是我们没去考试,而是白白扔掉的二百多块钱!
2002年,考研的部队人还不多。小尹和鲁老师后来都读了研究生。我最终既没有读研,也没有去考英语。我的目标是,找一个不是这个地方的对象,然后调动过去!
这就是我毕业那年的想法,我很任性。
3
看到我的侄女和外甥女的时候,就像看到我年轻时的影子。
我喜欢劝她们说:“因为我们是女孩子,所以要努力,靠自己的能力多挣钱。当你在一个不同的圈子里的时候,你会见到不同的人和事,你会有一双善于分辨的眼睛,有一个不同的人生,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生伴侣。最重要的一点是,英语要练好,走遍天下都不怕。技能要掌握一项,你就是独一无二的。”
可是,劝说的结果你应该可以知道了,这仅仅是一个口号而已。要达到什么样的人生目标,不是嘴上说说而已。最关键的还是自己想清楚,做出规划和行动。
年轻人总是这么任性的。我当年也是一样。
有一个军校研究生的网友,我们聊的很好。互相写信,通电话,他还特地请假来到小镇看我。他说的最多的就是:“要不然你考研吧,不然在这小镇一辈子没什么前景。老师?你觉得在这里你受尊敬了吗?” 我不以为然,我说,我生平最怕考试好吗?再让我考试,我要死了。我不考试,我可以靠其他的方法走出去,比如,找个不在这小市范围(包括边边角角的小镇)工作的男朋友,然后把自己给嫁了……当然,后来这位网友再也没有和我联络过……
走过两个小镇,当过两个学校的老师,后来,离开体制,到了我梦想中的城市。虽然目标基本达到,但还是感觉在这个城市里没有竞争力。这城市很多外企,有机会与外国人交流——可是我的英语不够流利。在这里,各行各业都有精英,而我之前教学的经验完全用不上。薪资,10年也没有涨多少。过了而立之年,我终于明白年轻时的任性,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年轻时,多读书,掌握其他人还不太精通的技术,对未来的职业发展是非常之重的。
所以,我通常会劝说比我年轻的女孩子,掌握一门技术,说一口流利的英语是非常重要的。
我知道,他们听不进去,就如我当年一样。
4
人生,只有到了某个阶段,才懂得自律的意义。
我一直觉得自己“晚熟”。我不懂什么叫“自律”,不懂什么叫“上进”,不懂如何给自己订立一个“小目标”。我的女儿教会了我。她说:“妈妈,我要做三好生。”“妈妈,我要把数学学好,老师教我们准备一本错题本,只要一有错题就抄下来。”“妈妈,立一个小目标,实现了一个,再定下一个。”……我真感慨现在学校的老师这么会教孩子了!想当初,我连自己都管不好,怎么会这样教学生呢?
“明天我要开始减肥”“今晚一定早睡”“明天一定早起”。口号,要喊出来,然后,设立一个具体的小目标:比如,我从今晚开始,先喝汤,再把每一口菜嚼20下;今天晚上,我9点上床,10点一定睡着;明天我六点钟起床,设好闹钟。
也许,具体的行动,会给你带来料想的后果。
我在头马英文演讲俱乐部,见到了很多未婚的男女青年。他们意气奋发、热情洋溢,学英文演讲的劲头很高,连我这老大妈都不禁受到感染,敢于站到台前用结结巴巴的英语表达自己。——一群人前行,比较热闹。
有一部分年轻人,在任性着;还有另一群年轻人,正在奋发前进中!
那么,你想做哪一种呢?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