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春节,武汉这个中部城市因为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突然变成关注焦点。回头再搜索新闻才看到,第一例出现在2019年12月,截至12月31日有27例,但都集中在海鲜市场。对那条新闻看后即忘的我,并没有预料到后来这场疫情会产生这么大的影响。
由于前几年都在婆家或者旅游过年,今年想着回家团聚,于是圣诞、元旦时就抢好了腊月二十九到家、正月初六返程的高铁票。近五年内第一次回老家过春节,我归心似箭,父母在家也很盼望,前两天妈妈还把她炸的红薯丸子拍照片发来馋我。
可是随着假期临近,疫情也逐渐升级,媒体宣传口径在发生变化,从最初的传染性较低、不会人传人,逐渐修正为存在人传人、不能掉以轻心。虽然病毒已经在电子显微镜下露出真容,但病毒传染源尚不明确,传播途径尚未掌握,而医务人员受到感染、整个家庭得病、一定范围社区传播等情况,更是让大家都越来越忧心。坐地铁时我观察车厢内以及换乘通道,发现北京地铁里大概有70%以上的人都带上了口罩。
虽然老家离武汉还有两百公里,但高铁网络造就的便利交通使得病毒传染也更加容易。看着丁香医生整理发布的疫情地图以及实时播报增加的确诊患者数,我先是考虑要不要把返程票改到初二或者初三,猜想那时车站、车上人都少些,感染几率能小点儿。可是,传染概率再小,只要发生在自己或者家人身上,都有可能造成不能接受的后果。考虑到随行的还有孩子,最终,我还是跟家里打电话商量,在征得父母的同意后,取消行程,退掉了一个月前好不容易抢到的车票。做完决定、退完票,过一天再看,确诊例数已经从之前的291例增加到了1月22日的473例。
回想17年前非典肆虐的2003年,似乎没有在我心里留下特别惊慌或者惧怕的印象。当然事后看到医务人员牺牲的新闻也非常唏嘘,但身处其中的时候,可能因为身边没有病例,好像完全没有现在那么担心。
那时我还是个一人吃饱全家不愁的学生。对当时的校园生活,我只依稀记得楼道里消毒水的味道、不再任选的定点食堂、进出宿舍楼必须要挂的牌子(被我们戏称为狗牌),还有被取消的游泳课、大课(上百人的大教室课)。荷塘、情人坡、图书馆外到处是在草地上拿书或打扑克的学生,晒着明媚春光,忧心都淡了几分。就连开学时战战兢兢的“四大名捕”专业课,到考试周时大家似乎也能稍放松心情,相互调侃:“看在非典的份上,老师应该不会狠下杀手,不然太紧张会造成免疫力下降。”
我们上一届更是因为非典传出一段佳话。零字班一位师姐疑似非典,于是除了她被收治住院,和她同宿舍以及发病时同上某门专业课的全年级几十位同学都被隔离到一个小院住下。共过患难的全年级同学,感情迅速加深。某位W师兄因为没有选那门课而被排除在隔离范围之外,但他暗恋的一位同班女同学H却被关进小院。于是W师兄经常去看H师姐,隔着小院铁栏杆递送好吃的、好玩的……隔离期结束,他们也有情人终成一对。伴随着停课、封校、隔离,日子却依然美好,看书、玩耍、谈恋爱,真是青春无畏生死。
一晃十七年过去,我们都成为焦虑的北京中年。上有老、下有小,我们不再恣意、任性,而是谨慎、果断。既珍重亲情,也正视威胁。保护好自己,保护好家人。
在这个不一样的春节,祝福我们都能健康、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