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有一个男人从来不说爱你,却给了你全部。似乎所有的父亲都是不善言辞的,他们习惯把爱藏在心里。
小时候,父亲看我听歌表现痴迷,还不会讲话便跟着音乐节奏哼哼起来,于是买了很多的磁带,到后来,我被要求在亲戚面前表演唱歌成为了他们的一种娱乐方式。
那时父亲手里没什么钱,却带我去照相馆照相,又买了以毛绒绒的猫咪饰物为背景的相框挂在墙上。
在我长大的村庄里,很多父母教育孩子的方式就是打骂,但我父亲不,他会生气,会批评,却从不动用任何暴力的行为去纠正或者惩罚我的错误。
两岁多时,想吃肥肠汤,父亲便要求我数到一百就让我吃,于是我从1数到20,又倒回去从1重新开始,怎么都记不住20以后是多少,好几遍以后,父亲看不过去,还是让我吃了一碗。
每个孩子都会犯错,都会调皮,我做了错事,父亲都是让我搬个小凳坐在他面前,好好想,自己做了什么错事,为什么错,以后会怎么做。这个过程会持续很长时间,因为怕说出来父亲会更生气,也怕被父亲打。后来发现,只要自己说出来的想法被父亲认同,他就会当作没事一样让我继续去玩。
如今觉得,我身上超强的自我反思能力和改善能力从那时候就在被父亲锻炼了。
02
我小的时候,家里很穷,住在奶奶家两室一厅的瓦房里,父亲和母亲当时算是裸婚。父亲不满意现状,尝试过很多挣钱的方法,外出大城市打工、做过卖菜小贩,当过三轮车夫,所有这些心酸,他都在一个人承担。
他甚至在冬天道路结冰的情况下开车送货,一大早点一个蜡烛在车前方,用蜡烛的热量融开前方的视线,晚上又很晚才回家。
他总想给家里人更好的生活,于是一直在努力。
父亲读书少,所以一直以来都对我有很高的要求。我上学时他很喜欢去学校里看我,因为每次班主任都会跟他讲我很听话,学习成绩很好,夸他有一个好女儿。
他听这些赞美不单是为了心里的虚荣,更是为了在艰难时刻里有更大的动力去抵挡生活的不堪。他被嘲笑时,被其他人嫌弃穷时,当然还有他在没有直达电梯搬运货物要爬很高的楼时。
在生活的艰难险阻面前,他活成了骑士,守护着我们一家人。有句话说得特别好: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
当年我高考失败选择复读时,父亲也一遍遍鼓励我,他不会强加任何要求给我,任何东西都是让我自己选择,打工还是复读考大学,去哪个城市读大学及工作,什么时候恋爱结婚,所有这些,他无一不是听从了我的意愿。
他说,我的人生需要我自己去选择。而他要做的,是尽最大可能支持我的选择。
我很庆幸,一路走来,父亲让我活出了自己。
03
我大学第一次参加演讲比赛拿到第二名获得的3000奖金,第一件事就是给爸爸买了条很贵的烟。去年过年,买了一个电动剃须刀给父亲,比他常用的那个贵出很多,他满心埋怨说我乱花钱,他自己有剃须刀,可是我依然能觉出他内心的欣喜。
一直以来,父亲都很少表达自己,在外工作两年,每年只能回家两三次,时间又很短,我们在一起说的话少得可怜。
他也从来不主动和我打电话,他接起电话,永远是三句台词:吃饭了吗?钱够用吗?不够爸这里有。
我知道很多时候他都想我。我打电话到母亲的手机上,和母亲能聊很多,他每次都在旁边叽叽咕咕讲半天,纠正母亲的一些说辞,但就是不肯接过电话和我单独聊天。我和母亲说:你让爸爸接电话,他就在一旁说:你跟你妈妈聊一样的。
他以前不会玩微信,妹妹工作又很忙,不肯教他,我某一次十一回家,就帮他安装好微信,一步步教他怎么玩,后来回到上班的地方,他发我第一条消息就是一条语音:你吃饭了吗?没过几天他自己鼓捣把账号密码全忘了。无奈妹妹又重新给他开了一个。
他做生意会用微信转账后,特别开心地和我讲这件事。
04
今天父亲节,一早给他发了祝福微信,他一直没回,转了钱给他,打电话让他记得收。他说自己好忙的,才不收我的钱呢。他说自己现在还能挣钱,还养着家呢,说我赚钱没他容易。等哪一天他老了,干不动了,我不给他钱他也会问我要的。
我在电话这端笑起来:爸爸,现在给你的是小钱,等你以后不想干或者干不动,我就有能力给你大钱了。你要是不收,我会不开心的。
结果他在电话里回:你放心,我不会不开心的。我只能哭笑不得地说:爸爸,我是说我,是我,是我会不开心。
每次假期回家,父亲也很少和我交流,他白天要忙他的生意,晚上就只有饭桌上聊几句。虽然沟通得少,但我知道他在关心我,我走时他也舍不得我。
他一直疼惜我这个独自在外的女儿,说我一个人在外,只能靠自己,他没办法照顾到我。
其实,他给的已经够多了。他言传身教,教会我努力,去争取自己想要的生活。也给了我退路,让我在很多时候都能够遵从自己的内心。
他是一个勇士,把整个家建设得越来越好。在我心里,他才是真正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