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各大城市相继迎来雨季和洪荒,滴滴打车也戏谑的改成了嘀嘀打船,城市的居民一般会相应地减少出行。但于我们而言,下雨天才最有趣。
遇上夏季的暴雨,河水一时间泛了岸,冲塌了河堤,顺着地势和小渠奔流,有时来不及排队,就咕嘟咕嘟地进了田。这时,父母就得发愁了,可是,我们却管不了这么多。拿着捕鱼网,在泛滥的小渠边守株待兔,而且屡试不爽。什么鱼啊虾啊,跟着河水一起逃跑。虾总是最贪玩,它用那两只通红的大钳子扒着岸,探头看看水以外的世界,还自以为隐蔽的很好。嘻嘻,它哪里知道,它那亮眼的红外套,早已暴露了行踪。只等它冒泡,我们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它。大家各显神通,胆大的孩子,直接捏住它的两个大钳子,让它无还手之力。鲁莽的孩子,直接拎起它的长胡子,给了龙虾反击的机会,要么被夹到手,要么让其逃跑。而我总是瞅准时机,绕道后方,避免与大钳子的正面交锋,紧紧地牵制它的身子,任它的下腹部怎么甩也甩不掉。
池塘的水有时暴满,有时水位下降的只剩下淤泥。这不是鱼的季节。大人小孩儿都撩开膀子,卷起裤腿,跳进泥潭,捉泥鳅。先观察下平整的泥面上哪里有泡泡或者洞洞,再弯下腰,从这里开始下手。人多的时候,大家就不管什么程序,直接从这头扒到那头。泥鳅是个小滑头,光溜溜的怎么也抓不住,有时还得溅一脸泥巴,像只被画坏的小花猫。有时,摸到了对方的脚趾头,猛地一抓,弄的人仰马翻,惹得大家一哄而笑,不甚欢乐。
池塘边总是生机勃勃。树上的知了,声声不息的叫着夏天,聒噪而刺耳,吵醒午睡的孩子。那就三五成群,爬上树去捕蝉。知了最喜欢白杨树的叶子了,但它也不忌口,泡桐树,榕树,杨槐树等都有它们的影子。它的皮肤呈黑褐色,前腿紧紧地抓住树干,口渴的时候,就用它那针刺般的口器插入树干,吮吸汁液。那张捕鱼网,发挥了它不可估量的功能,一捕一个准。最喜欢把知了炒的嘎嘣脆的滋味儿了,或者直接烧烤,也是美味无限的。黄昏时候,是蝉蛹频繁出没的时候,它们钻出泥土,爬上树枝,蜕皮羽化。虽然没有亲眼见过蝉蜕皮的过程,但知了壳的背上都有一道裂缝,大概金蝉都是从这里脱壳的。蝉壳有药用价值,还是很值钱的,它像狗皮膏药一样贴在树枝上,会爬树的就上树摘,不会的就在下面捡,总能收获颇丰。
到了晚上,你总能在池塘边发现一闪一闪的光亮,对,那就是萤火虫。水草丰盛的地方,蚊虫就多。顾不得蚊子的叮咬,小心翼翼地挪着步子,身体前倾,伸出双手,随时准备抓捕工作。萤火虫,身体娇小,它的尾巴发出蓝盈盈的光,手稍一用力,就会让它窒息而亡。把抓到的萤火虫装在瓶子里,盖上盖子,关掉灯,那荧光真是美妙绝伦。梦里都是萤火虫的世界。只可惜,第二天,萤火虫就死去了。
我为萤火虫哀悼,但也很快找到了新的宠物——金龟子。夜晚,只要开着灯,你就能听到,成群结队的金龟子从玉米地里飞过来,扑打在墙上,窗户上,昏了头,落在地上。你伸出脚去踩它,它立马就死去了。它其实是在装死,等你一扭头,就趁机逃走。它的外壳光滑,铜绿色,头与身体有明显的分节,用一根竹签从这里插进去,外壳张起,它就会乖乖地振动着壳下的膜质翅膀。放在耳边,还有一股小风。以后,它就是我指定的小电扇了。
小孩子经常被教育要爱护生命,但调皮的童年总能这样自娱自乐。不要斥骂我们的惨无人道,把小孩子圈养在远离大自然的世界里绝对是扼杀天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