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走近蝎子沟,一天两次遇雨。又一次验证了自己的不记路。
从赞皇县嶂石岩乡野湖泉村上山。山里的路被今年夏天的大雨冲得面目全非,整条路更像裸露着石块的河道,水冲走了所有的浮土和较小的石块,密密麻麻的沟壑杂乱无章地纵横着。如果不是路边停放的修路时遗留的几把工具,我甚至怀疑,这条路原本就是这个样子的,从来就没有平整过。
洪水的危害,远远超出我能想像的狼狈,西部山区的路,有的塌方,有的滑坡,有的落石。大自然将它的破坏力,亳无保留地展现在人们面前。这里的山区,虽然没有出现在官方公布的受灾名单中,但山路的破坏程度仍旧触目惊心,估计修复工程几年内,也很难恢复到原状。
磕磕绊绊,跳跃躲闪,你脚下的石头捉着迷藏。脚底感受到不同方向,不同力度的挤压和摩擦。这种路走多了,腿脚感到有些酸胀和麻木。
上到垭口,左拐,就进入林子了。那些最具原生态的树,旁枝横生,长得颇没有规矩。小路有着藏在深闺无人识的恬静。树林里野草葱茏,草丛里散乱地长着粉的、紫的、黄的花儿,令人有种心灵回归的朴拙。这里显然很少有人来,有的地方野草已经没膝,每走一步,都想避开花草,脚也不忍落下,唯恐惊扰了这山、这林、这沉睡经年的梦。
走不多远,左上折,继续走在了晋冀分界岭上,草色依旧,丛林依旧,苍山依旧,静怡依旧。
走在这样朴素本真的树林里,脚踩在林荫路 上,枯黄的叶子嚓嚓作响。厚厚的叶子不知道已经落了多少年,它们在树林里聚集着,依偎着,更增添了来自原始次生林的空旷与悲怅。
左侧是渊,右侧为林,我们行走在不甚明晰山路上,有些自豪,有些担心,只是把心底的小心像这条小路一样,缠绕在山腰,把谨慎与豪爽融进秋天。
在一处相对开阔的地方匆匆吃了午饭,仍旧在山腰里绕行,路变得越来越模糊,终于综迹全无。领队重新定位,好在偏离不多,很快找到了下山路。
云厚了,雨来了,先是大滴的雨点噼噼啪啪地往下砸,旋即便以电闪雷鸣的速度往下倒。只一转身的功夫,雨点便大如铜钱,急如锣鼓喧嚣。几分钟的功夫,天地间完全被大雨占领,雨帘如倾。还没来得及拿出雨衣,身上就被突如其来的大雨打湿了。雨点打在撑开的伞上,噼里啪啦地响。突然感觉这响声重起来,抬眼望望雨幕,眼前竟落下黄豆粒大小的冰雹了。冰雹落到地下,打个滚就不见了。
这雨来得太快,去得也太快,没多久,天空就白亮起来,黑云以极快的速度退去,太阳出来了,雨停了,天地间重新恢复一片安祥。
我们加快了下山的脚步,无奈山路上的遍布的大石头,仍旧像一个个不守公德的流浪汉,兀自在脚底下延伸着。
我们快下到谷底的时候,雨又来了,夹着风,急急如千军万马,嚯嚯如过江之鲤。风驰电掣,排山倒海,莫若如此。
小心翼翼地在石头上跳舞,却也免不了屁股受屈,好在,一切安好。
雨越下越大,沟里的石头更滑了,行进的速度也慢了许多。心有些急,却告诫目己加倍小心。
终于看见了水泥路面。我们像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一样欢呼雀跃。尽管风在刮,雨在倾,我们心里一片阳光。
终于走出山沟了,重要的是,全体人员均安好。
问了老乡,出沟见到的第一个村子,叫王落。
五点十分上车,八点回到邢台。又是稀里糊涂一天。别人说今天的这条路部分路段以前走过,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感谢汗水,感谢秋雨,一路同行,它们送来的教师节礼物是是__全身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