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凯·巴斯曼肯定会选择在小学毕业后升入当地初中,然后自然而然地从高中部毕业,考入一所大学主修医学或者是其他什么精英专业,到最后成为一名社会精英——就像她自己和父母所期待的那样。这个过程肯定不会太坎坷。尽管她才仅仅十一岁,但从凯已经展现出的过人天资来看,她完全继承了医生父亲和律师母亲的优良基因。
但六年级毕业这个暑假,凯的升学之路被一个意外打断。
“乔,你来看看这封信。”在暑假的某个清晨,巴斯曼太太紧锁着眉头,翻看着手中的黄色羊皮纸信封。
凯的父亲乔伊·巴斯曼接过信封,他注意到,信封上的收件人是用不同寻常的翠绿色墨水写的。
“伦敦市中心花园3区12幢,次卧,凯·巴斯曼女士收。是给凯的。”
“没错,但如果你仔细看,你会发现它并没有盖上邮戳。”巴斯曼太太语气担忧。
在捏了捏信封确定里面只是信纸而没有危险物品后,乔伊安慰妻子:“我猜是凯的小学同学给她的临别信,你知道,小孩儿喜欢用颜色奇怪的墨水。拆开小朋友之间的信件不太礼貌,别担心。现在,我们得抓紧了,毕竟伦敦中心没有不堵车的日子。”
尽管巴斯曼太太看上去仍然有些不放心,但还是把信留在餐桌上后急匆匆出门了。她和巴斯曼先生都有一天辛苦复杂的工作要忙。
凯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家里已经是空荡荡的了。凯已经习惯了,巴斯曼夫妇每天早出晚归甚至不归,实在没有太多精力去管束自己的女儿。加之凯的成绩总是名列前茅,而且平素安静,不撒泼、不闹事,他们放心地将凯的养育模式调节成了“放养”。这就意味着,凯只要确保自己的成绩不下滑,便可以过无忧无虑的生活,比如在每个假日的早晨睡一个大懒觉——这可比隔壁坎特每天早晨被轰起来学习要幸运地多。
凯在找水喝的时候发现了餐桌上的那封信。
“给我的?这是什么?霍格沃兹魔法学校?猫头鹰?斗篷……?……咒语?变形?飞天扫帚?!”快速浏览了信纸,上面陌生的词语让凯有些摸不着头脑。
“无聊的恶作剧。”凯将这封信随手扔进了厨房的垃圾桶,将垂到眼前的一缕黑色长发拨到脑后,“而且我打赌,一定是坎特干的。他一定是被他的妈妈逼疯了。”
巴斯曼夫妇下班后询问信的内容时,凯不屑地撇了撇小嘴:“恶作剧。”
巴斯曼先生一副“你瞧”的表情,疲惫但温和地说:“我喜欢孩子们的游戏,像我们这样的大人就没有心情去捣鼓这些有趣的东西了,是不是?”
巴斯曼太太是个美丽的女士,她打理着自己的黑色长发,妆容精致却还是遮掩不住疲惫:“是的,到了这个年纪,你必须承担更多的工作。”
“不,妈妈。我觉得你和爸爸的工作很酷,如果要我选,我更想做一名像你一样的律师,或者像爸爸一样的医生,而不是花时间去写整整两页的恶作剧信件。”
巴斯曼太太看上去很欣慰,但又有些微不赞同:“这是非常好的志向,凯。但正如你爸爸所说,你还是个小孩子,可以去做一些有趣的事情。等你慢慢长大,我相信你会越来越优秀,直到成为那个你想成为的人。”
“当然。”凯抿着嘴点点头,透过仍然有些肉嘟嘟的五官,能看出她心中小小的坚信。
第2天 ,当凯看到黄色信封再一次出现在餐桌上时,她毫不犹豫敲开了坎特的家门。
“嗨,坎特。我只是想来问问,你为什么每天要往我家的信箱投奇怪的信?”
眼前跑来开门的男孩子手上还拿着一支笔,他疑惑地挠了挠头:“信?不,我没有,凯。”
“那可奇怪了,”凯疑惑地歪着脑袋,“我已经连续两天收到这样的信了。”
男孩看着眼前陷入思索的女孩,仿佛下了很大决心,有些紧张地开口道:“嗨,凯,我是说,你要不要到我家里坐坐?我们或许可以一起研究研究那封信什么的。”
凯回过神来,小幅度地笑了一笑:“不用了,你的作业一定很多,我会被你父母责备影响你学习的。”
男孩红了脸:“好吧,你其实不用把他们放在心上。啊,对了,那封信……你可以问问莱利?他喜欢恶作剧。”
凯听闻一笑:“也对,我还在担心这是奇怪的人寄来的危险品。”
巴斯曼夫妇下班后,凯把这件事情与父母说了。
“天啊,不管是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发生这样的事情也太可怕了。我认为我们需要报警。”巴斯曼太太态度坚决。
“别,妈妈,如果真的是莱利,那么我们报警会让他尴尬的。不如我今晚再问问我的朋友们,我们也再等等明天会不会收到一样的信,好吗?”
“我赞同凯,埃莉诺。一封信不会对凯造成什么伤害。不过,这两天你不要再出门了,听到了吗,凯。”巴斯曼先生把手搭在太太的肩上轻轻拍着安慰道。
第2天 早上,当那封信再一次出现在巴斯曼家的信箱时,巴斯曼太太的紧张度达到了高峰。凯表示,这件事情都不是她的同学做的,他们表示不会无聊到每天往同学家里投奇怪的信件。“我特别问过莱利,而他向我再三保证不是他干的。”
“好了,这下没得说了,我们恐怕得报警了。乔,你和鲁伯特医生商量商量,请出白天的假来陪着凯。”巴斯曼太太有些紧张地整理了下自己一丝不苟的发型,语气不容置疑。
巴斯曼太太已经按好了101,手指在下一秒就要戳上“拨打”按钮时,门铃响了。
门外站着一位头发与胡子花白的老人,穿着奇怪的宽大外套,他的眼睛是蓝色的,鼻子很挺,但似乎断过,在那上面架着一副半月形的眼睛。此时他正笑眯眯地冲充满警惕的巴斯曼先生做自我介绍:“抱歉打扰了,巴斯曼先生。我是霍格沃兹魔法学校的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
由于他的介绍和打扮过于异常,巴斯曼先生仍然把这门,警惕地打量着邓布利多。但邓布利多显然没有发现男主人的不欢迎,他伸长了脖子往屋子里打量,在看到凯的时候,那双湛蓝色的眼睛亮了起来:“那么,我是否可以假设,这位年轻的女士,就是您的女儿凯·巴斯曼?”
这下巴斯曼先生更加警惕了:“你怎么知道我女儿的名字?”
凯凑上来,疑惑地看着这位老人:“你说你叫阿不思·邓布利多?”
“是的。”老人慈祥地点点头。
“那么,这几天的信,也都是你寄的?”
“你竟然敢给我女儿寄骚扰信!你等着被我上诉吧!”听到动静的巴斯曼太太愤怒地走过来。
邓布利多看起来有些惊讶,但没有被冒犯,随即他了然地笑了起来:“啊,在通知麻瓜家庭的孩子这件事上总是会造成一点点小误会。不过没关系,我认为麻瓜的世界很有趣。”
“麻瓜?”巴斯曼先生敏锐地发现了这个奇怪的词语。
“是的,巴斯曼先生。我认为我们需要一次促膝长谈,所以,如果不介意的话,我能进你家的沙发坐坐吗?”老人眯着眼,兴奋地打量客厅的家电和摆设。
“爸爸,不如我们坐下来谈吧。毕竟,他确实知道我的名字,而且信里也确实有他的署名。”凯拉了拉巴斯曼先生的衣角,仰着脸看着他。
“好吧。”巴斯曼先生略微思考,还是侧过身让邓布利多进了门。
邓布利多冲凯眨眨眼,投来一个感激的眼神。凯不觉得这位老先生有什么威胁,相反,她甚至觉得他可爱又慈祥,甚至,她感到老先生周围的气场与自己很合拍。因此,她仰着脑袋扯出了一个小幅度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