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猫从地下窜上床脚,趴在被褥里。夏天的地面也不会冷,但它从门外溜进来,不但用我的小屋避雨,还要上我的床。我摸摸索索的抱起它,把它放到地面上,放了一次,又放了一次,它才觉得上床无望,喵喵两声以后,走入细雨中。
它是邻居家的猫,它的主人,对宠物有一种收藏癖好,只管抱养到家中而不管其他。那只猫被鸡骨头卡住过,现在每次呼吸,肺部像风箱一样响,但它的主人从来不会带自家宠物去看医生。
那夜是我最后一次,在黑暗中抱过那只猫。隔了一俩天,它主人家的小女孩说,在路边发现那只猫死了,但她还会有一只新猫。
她很快会忘掉那只猫,但那个雨夜之后,我会经常后悔自己曾抱它下床。
邻家又收集到一只小狗,又是一只不会有人精心照料的小狗。
于是,邻居家的狗喜欢上邻居家的邻居,一个北京大爷儿。
大爷儿凌晨4点骑着慢速电动车,送比他小近20岁的女人去上班,小狗就跟着跑10公里,送这一家人上班。
大爷儿不愿收养狗,嫌麻烦,也嫌弃一切不养狗的嫌弃。但他那次把小狗装在车筐里,一起返家以后,他也开始把自己的厨余喂狗了。
大爷儿从逗狗中得到乐趣以后,却又一次被这条狗惹毛了。大爷儿觉得那是别人家的狗,动手打一顿不合适,就用矿泉水瓶子制作了一个水枪,满院子追狗呲水。
天已经凉了,隔天这条狗感冒了,邻家不清楚这只狗为什么会感冒,也不会破例带狗治疗感冒。
过俩天,这条狗也死了。
北京四环边上的小红门村拆迁了,租赁的小屋随时面临拆迁命运,我在其中一片废墟旁边,准备随时搬家。
废墟上有一只母狗,它看向人的眼神,充满渴慕,想亲近人,也希望人能给它些食物。拆迁以后,有的人家会把狗留在原址自生自灭,这只狗就一直守候在原址,直到它生下几只小狗,一直在废墟上的狗妈妈,就这样喂养着几只小小狗。
小小狗身上肋骨清晰可见,它们从生下来就没有主人,所以看人的眼神不像狗妈妈,它们与人没有过亲密关系,不亲近,对于人,它们新奇又惧怕。
我曾想为它们给有关部门打电话,但那会大概率导致它们死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