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怀孕期间,心血来潮在网上定了一套《曾国藩全书》,信誓旦旦自己必能拿下,然而迅速打脸,匆匆翻过后无一本能静下心来看完,尘封至今,羞愧难当。2020年春节,因为疫情影响,宅居在家,整理书柜时发现还有一本《曾国藩智谋全书》(包含《挺经》《冰鉴》《家书》《日记》)。这书前言提及,青年时代的毛泽东就对这位赫赫有名的同乡评价极高,在1917年致友人的信中说,“吾于近人,独服曾文正。”蒋介石也亲自从《曾国藩家书》中摘录出许多语录,参悟效法,把曾国藩奉为终身学习的楷模。能让两位名人有如此之高的评价,让我不禁再下了品读曾国藩作品的想法,于是蜗居期间,断断续续花了半个月时间,总算“翻”完。
因领悟水平、记忆能力有限,思虑再三,先把初读体会做个整理,避免囫囵吞枣读完后,时日一过便忘诸脑外。
001《挺经》——内圣外王之法
《挺经》开篇介绍:所谓『挺』,即势不可用尽,功不可独享,大名要推让几分,盛时要作衰时想,刚柔并济,无为而无不为。曾国藩以盖世之功而能于众说诋毁中安然保全自身,全赖『挺』字,以恬淡的出世之心来入世,在困厄中求出路,在困斗中求挺直,如此方能在前有猛虎后有毒蛇的情况下,不受其左右,气定神闲享受人生之最高境界。因未读过曾国藩事迹,对开篇曲直原委理解不深,但觉得说得精辟。
这一部分有十八卷,涵盖内圣、砺志、家范、明强、坚忍、刚柔、英才、廉矩、勤敬、诡道、久战、廪实、峻法、外王、忠疑、藏锋、盈虚。每一卷读完都有恍然大悟、特别在理之感,但是全部读完,又觉不知从何入手,因为所有内容都是圣人之道,深觉甚至文公未必全能做到,更何况凡夫俗子之自己。 肤浅想来,这大概是文正先生的立志铭,时时刻刻告诫自己也告诫后人:我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取得一点成绩,弟弟们后代们啊,也要看齐啊。
为赋读感再翻书。于是,又再次简单翻阅。于是,找了印象相对比较深刻的句子——修己治人之道,止“勤于邦、俭于家、言忠信、行笃敬”四语,终身用之有不能尽,不在多,亦不在深。
译文翻译是:有关自身修为和治理国家的道理,仅凭 “勤劳为政,节俭持家,谈话诚信,行事诚恳”这四句话就能终身适用并且受益无穷。所谓话不在多,也不在深,有用即可。
不知为何,总觉得这句道出了人生在世的精髓。 这些年的经历,让我深深觉得,作为普通人,认真做好本职工作,不过于执着物质生活,以诚待人忠于信仰,总能常有『福报』,获得知足常乐的『幸福』。
此时,不由联想到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哈哈!搁现代,『挺经』不就是一本身体力行、有“明星”代言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教育读本』嘛!
002 《冰鉴》——识人观鉴之术
冰鉴,寓意以冰为镜,能察秋毫。《冰鉴》是曾国藩观人识人的专著,共七篇内容,分别是“神骨”“刚柔”“容貌”“情态”“须眉”“声音”“气色”。
书中提到,曾国藩选拔贤能,摒弃了江湖中重形轻神、重奇轻常、重术轻理的俗习,重神而兼形,重常而辨别奇,重理而指导术,从整体出发,就相论人、就神论人,从静态把握人的本质,从动态中观察人的归宿,具有极强的实用性、启迪性和借鉴性。奈何这部分字句相对生僻,古人之神形与现代有一些区别,自身阅历又太浅,读了两遍,始终觉得生涩难懂,难以操作,大写的『读不懂』。
百度查了下『冰鉴』介绍,发现竟然有学者认为,至少道光九年(1829年),《冰鉴》一书即已刊刻。那一年,曾国藩尚不足19岁,不大可能是《冰鉴》一书的作者。当然,这一说法尚待考证。可以肯定的是,曾国藩善于“相人”不假,《清史稿》说他“每对客,注视移时不语,见者悚然。退则记其优劣,无或爽者。”
按照目前的浅显理解,之所以曾国藩的“看人”如此之神,是因为他知人善用,相的不是外貌,而是精神、容貌、才识、言行、履历等综合素质。
作为千里马或是想要成为千里马,应注意损有余而补不足、形神兼修、刚柔相济,时刻保持精气神,增强做人做事各方面能力。
自己学问浅薄,又无实践经验,这部分内容需要待岁月沉淀经验后再来考证。且待数年后再来重新品味,期待到时候能读出新滋味。
003《家书》——立业兴家之言
家书涉及的内容极为广泛,从人际琐事和持家之法的劝诫到进德修业、经国济世之道的阐述,字里行间体现了曾国藩对家人的殷切关爱和修身处世之道,是他一生主要活动和治政、治家、治学、治军主要思想的生动体现和立功、立德、立言的真实写照。
我个人最喜欢这部分内容。语言真情实感,读来生动有趣,不时阅而一笑又能从中受到启迪。
谈到为学之道,知道弟弟们要外出找学堂,他言辞恳切,“苟能发奋自立,则家塾可读书,即狂野之地,热闹之场,亦可读书,负薪牧豕,皆可读书。苟不能发奋自立,也家塾不宜读书,即清净之乡,神乡之地,皆不能读书。哈哈,真是戳中了多少“找理由不读书”之人的痛点!
谈到孝悌之道,他饱含深情,告诫弟弟们“于孝弟两字上,尽一分,便是一分学;尽十分,便是十分学。今人读书皆为功名起见,于孝弟伦纪之大,反似与书不相关。疏不知书上所载,作文时所代圣贤说的,无非要明白这个道理。”一言惊醒梦中人!人活于世,孝敬父母长辈,与兄弟姐妹相处融洽、把家治理得井井有序,这才是真正的大学问!
谈到专注要事,他引经据典,劝告弟弟们“凡人为一事,以专而精,以纷而散。荀子称耳不两听而聪,目不两视而明。庄子称用志不纷,乃凝于神,皆至言也!”是啊,做事切记用心不专,应该要严格自律,把精力集中起来专注做好每一件事。这点上,自己短期认真有余,持续专心不足,急需改进。
谈到勤俭节约,他看到家人尚有不足,提醒弟弟们“勤者愈勤,懒者痛改,子侄除读书之外,教之以扫屋,抹桌凳,收粪,锄草,是极好之事,切不可为有损架子而不为也”,甚至提到“前寄来报笋殊不佳,大约以盐菜蒸几次,又咸又苦,将笋味全夺去矣。往年寄军有竹报,今年寄营有报盐菜,此虽小事,亦足以见我家妇职之不如老辈也,因抄附及,一笑”。曾国藩位居高堂,时刻叮嘱自己家人保持劳作习惯,甚至连家里女人报笋做的味道差了都“唠叨”提出,恍然《大话西游》循循善诱唐僧之感。真是让人掩卷大笑又细思惭愧!
……
除以上外,还有很多有趣的语言和劝告,再此不再赘述,多看不腻,十分推荐。
004 日记——明心见性之道
曾国藩自道光十九年开始记日记,至逝世方止,不曾停辍,日记是曾国藩内心世界最真实的记录。这部分内容所记多为记录一日之事或读书做事心得,然而生活味十足,让我们感受到了丰满生动的曾国藩形象。在百年之后的今天看来,依旧可以从中借鉴和教益。
可以读到,他这样的大人物,也会因为自己起床太迟、恒心不够、说话不够诚实等发出感慨,怒己不争又反复告诫自己要改进。
可以读到,他坚持读书、练字、写心得体会,日复一日、身体力行、孜孜不倦,严格自律。
可以读到,他对乱世腐败衰落的深恶痛绝、对荣辱兴衰的洞若观火、对为官为政的峥峥誓言……
流水式叙事风格、随感式读书日记,曾国藩用自己的语言为我们塑造了仿佛就在身边谆谆教诲、身先示范的领导形象,把中国人在恶劣环境下反复磨砺治学、为官、从政的智慧和谋略演绎的淋漓尽致。
当然,对曾国藩的功过是非、文韬武略众人评说纷纭,他也成为近代史上既显赫又颇具争议的人物。然而,五百年来,能够以书生而可平世乱、戎马倥偬间亦为学不倦,并把学问事业均磨砺成功的人可谓极少,而曾国藩居其一,足为众人之师资。梁启超评价他为:“岂惟近代,盖有史以来不一二睹之大人也已;岂唯我国,抑全世界不一二睹之大人也已”。
强者如高山仰止,反思自己,差距太大,庸庸无为便也成为必然。佛家语:前日之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之种种譬如昨日生。今后要见贤思齐,常常省心修身,养成良好习惯。
备注:曾国藩(1811年11月26日-1872年3月12日),字伯涵,号涤生,宗圣曾子七十世孙。中国晚清时期政治家、战略家、理学家、文学家、书法家,湘军的创立者和统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