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一逝不复回,往事只能回忆。
我和大风坐在一家咖啡店聊天,恰巧店里正在播放邓丽君的《往事只能回忆》。我知道大风是不能听到这首歌的,我故意看向窗外,却用余光看到他没有声音,只有眼泪扑扑的落下。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已经一年多了,他还没有释然。
刚认识大风时,大风身上还带着一股子痞子气,这股子痞子气只限于耍酷,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流行杀马特,大风就是那种打扮。对于这类型的人我是会自动产生距离的。不得不说大风数学很好,平时没见他怎么学,每逢考试总拿第一,让我很是嫉妒。就这样在被动的情况下和他变成了永不分离的时效一年的同桌。后来渐渐的熟悉,觉得大风也没有那么可怕,再后来我们就成了朋友。
世界很大,大到分离的人再也不会碰不到,世界也很小,小到一抬头就可以看到。因工作的调动派到另一个项目,到目的地才发现大风是那个项目的负责人,这是我毕业后第一次见到大风,他少了年少时的轻狂,多了一些沉稳。
我们叙旧聊天,时不时轰然大笑,虽然以很舒服的方式在和老朋友说话,却有一股敌意的气息弥漫过来。我朝门的方向看去,看到一个长相艳丽穿着得体的女孩瞪着我。大风也看了过去,对她说:“什么时候来的,这是我高中同学。”
据说这位姑娘是大风相亲认识的,当时大风拗不过大风妈妈的唠叨,穿着一身运动装就去了,其实就是走个形式,谁知道这位姑娘一眼就看上了大风。
不喜欢一个人与反感一个人是有很大的差别的,大风既不喜欢也不讨厌,就这么地接触着。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位姑娘特别有好感,首先是因为她敢爱的勇气吧,总之接触下来,我给这位姑娘打的分数一直在增长。
我说:“大风,你已经长大了,我怎么还感觉你有杀马特的影子呢。”
大风说:“怎么解释?”
我说:“脑残啊,这么好的姑娘你不要,你傻啊”
那天大风晚上喝醉了给姑娘打电话,当时姑娘正在加班。都说男生喝醉酒打电话给的那个女人一定是那个男人心中的所爱。姑娘挂完电话激动的给我发来微信,问我:“大风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其实不久前大风也问我:“你说我是不喜欢上她了啊。有时候会莫名的想她,天天在我周围转溜,偶尔没来我就觉得好像缺少点什么,一天都是在张望,只要听到开门声,就看看,如果不是她,那种忧伤感就像你去点一盘你最爱的菜,端上来却发现里面竟然香菜。”
“你说我是不喜欢上她了啊。下班回家路过夜市就会想到她笨笨地吃鱿鱼须的样子,会想到她看到可爱的发卡眼睛闪闪发光的样子。钱钟书给杨绛写:我见到你之前,从未想到结婚,而我现在也想对她说,余生请多指教。”
想了想,我说:“应该是吧。”
我们总是这样,在失去后才发现没有用尽全力去珍惜的东西,在后来的日子里,再也遇不到了。
那晚姑娘加班,在回家的最后一个十字路口被一辆闯红灯的大货车给撞了,场面很是悲惨,好在夏天的晚上乘凉的人多,看到后拨通了120,可是已经没有生命的征兆了。
大风第二天知道了消息,疯一样的跑去火葬场看姑娘最后一眼。那天下起了雨,回来后他浑身湿透脸上也分辨不出是泪还是雨,当时无知的我还笑他傻,下雨天不打伞出门。
马大哈的我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一切有序的进行着,大约过了一周我和大风要去检查项目的一些问题,本来他们公司派大风和我一起去的,听说大风临时又叫了一个小徒弟陪同。我问大风:“怎么,怕女朋友吃醋啊?!”
大风:“突然想到她说过不喜欢我单独和除了她以外的女生待一起。就想按着她说的做。”
然后我看到大风,一个快30岁的男士像一个小孩一样再也抑制不住的嚎啕大哭。
这时候我才知道,这位姑娘派到天上去做天使了。而我和这位姑娘去买笔的情形却历历在目,我耳边依然可以清楚的听到她兴奋的问我:“大风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一个你,一个我,彼此喜欢,爱就是这么简单,却那么的难得到。
咖啡店的歌换了一首又一首,我和大风安静的坐着看着窗外的人来来往往,末了大风说:“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