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b是我一个好朋友的姐姐。她们关系特别好,姐妹情深嘛,她姐姐的事她都知道。而我跟她关系也特别的好,每次跟她打电话,她有意无意地总会提到她姐姐。之前的房子,房东不租了,姐姐这几天忙着找房子,累的都瘦了,每次回家躺下就睡,我看着心疼。姐姐换了新公司,老板是老家那边的人,新同事也都很好,姐姐很满意现在的工作,就是上班有点远。姐姐的班长结婚了,你知道吗,一个是男班长,一个是女班长,上学那会儿就好,姐姐带我参加他们的婚礼,姐姐很开心,姐姐开心,我也开心。 呃,姐姐老大不小了,该找个男友了,她总是没心没肺的,我又不能经常在她身边,有个人照顾她,我才放心。告诉你件开心事,姐姐有男友了,是个学医的研究生,我们老家那边的,听姐姐说人很好,我也不知道,改天见见。今天周末,姐姐去约会,她之前从不穿裙子的,天呐,今天竟找我要裙子穿,还是粉色的,笑死我了。哦,对了,今天我见了那男生,不是很爱说话,但是看的出,人很好,也很老实,我真为姐姐高兴。今天回家,又没见到姐姐,肯定又约会去了,偷偷告诉你,姐姐买了化妆盒,果然是女为悦己者容啊!
前两天和朋友打电话,互相说了近况之后,她又聊起了她姐姐。看来姐姐是动真感情了,每天下班回来,吃完饭后就织围巾,灰色的,给她男友的,都连着一星期了。你不知道,她之前不会织这个,也不知道从哪里学的,她手都扎破流血了。劝都劝不住。我发誓,要是那男生敢玩我姐,我饶不了他。
我朋友每次和我通话,聊的关于她姐姐的内容大致就是这些。我见过她姐姐一次,是在公园,我和我朋友一块儿去看牡丹。那天是晴天,不过刮着风,有点冷。她姐姐扎着马尾,穿了一件墨绿色的大衣,深色的紧身牛仔裤,白色的帆布鞋。不胖也不瘦,圆圆的脸,两个小酒窝,很精致。她们用家乡话交谈,我一句也没听懂。临走的时候她姐姐对我说了句话,我皱了皱眉头,真的是不懂哎。我朋友笑着对我说:她说天冷,让我们少玩一会就回去。我连忙对着她姐姐点头说知道了,知道了。她姐姐对着我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看得出来,她姐姐不喜欢化妆,只描了很轻很轻的眼线,没戴耳环项链,只是在右手上戴了块棕色皮带的石英表,也不喜欢废话,说完了事就走。那次见面,差不多就是这样吧。
后来加了她姐姐好友和微博,从她以前的动态我了解到,她之前也有过一个男朋友,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去当兵了。去了新疆喀什那边,山高水远的,没了联系,就这样她姐姐等了三年多,直到大学毕业那年才从其他同学那里得到消息,那男生被派去乌鲁木齐执行任务时腿部中了弹,后来落了残疾,复原后就留在了新疆,娶了当地的一个姑娘。她姐姐当然不相信,他们之间肯定有山盟海誓,肯定有承诺,她姐姐愿意相信那些。要不然是什么东西让这个花季的女孩在充满诱惑的都市,在没有任何消息的情况下等了那么长时间,那不正是对爱情的忠贞和对彼此的信任吗?再后来,我猜那男生亲自打电话过来,他们对着电话哭了好一会儿。我想应该是这样,也只有这样,她姐姐才会放下吧。
我记得她姐姐在那个时间段发过这么一条动态:我还爱你,可是没办法。亲爱的,再见了。我很喜欢从一句话里揣摩一个人的心思,觉得很有意思,因为很科学啊,但凡物,不平则鸣,有情则有声嘛。但那句话,她姐姐是以己之名,还是替那男生说出心里的话,她姐姐当时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我竟不愿去深究。
但是还好,很明显她姐姐又遇到值得爱的人了。不然她不会放下最爱的妹妹一个人在家,去约会,不然她不会穿裙子,学化妆,不然她不会熬夜去为他织围巾,你要知道第二天她五点多钟就要起床做饭,然后坐一个多小时的公交去上班。织围巾是件小事,或许小的你们都不愿再去提,但是放到爱情里,我看到的只有用心二字。你别问我为什么说那男生值得。你自己去想吧,如果你经历过那样一段爱情,如果你等一个人等那么久,如果那么多年的孤独和寂寞你都忍受过来了。那么你会愿意将就吗?又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才能让你奋不顾身的再次投入感情呢?我愿意相信一个真正爱过,付出过的女孩的判断力,也愿意相信那个木讷男生,相信每一个付出真心的善良女孩都不会,也不应该被辜负。当然,这样的女孩,不止她一个。
朋友a,一个腼腆的男生,话很少,一和女孩子说话脸就红。后来他喜欢上同社团的一个高个子女孩。确切的说是那种卑微的喜欢。那女孩子我知道,确实很漂亮,写的一手好字,还会画画,特别是牡丹。最重要的是她比较高。而朋友a我就不多说了,他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她那么优秀,我那么差劲。反正按他的话讲就是我们不般配,可我就是抑制不住的喜欢她。至于后来那女孩知不知道有这么个人如此卑微地喜欢着她,又是怎么处理的,我也不得而知,我只知道一些在这段默默付出的感情里对a来说极小极小的事情。
那是夏天的事了。那天是周六,我和a一块去城东的一个家具城打工,那天生意不太好,客人特别少,所以我们下班比平常早了半个小时,大概是在五点左右。本来我们说好去附近商场买东西的,可刚走出店门,他的电话就响了,看他接电话时脸上的表情我就可以猜到肯定是那个女孩子打过来的,大概说了几分钟吧,前边的话我都没有听到,只听到了最后一句,a说:我现在在外边,你想吃什么东西?待会儿回去带给你啊。那女孩说了什么我也没听到,然后电话就挂了。a走过来问我:你经常来这边,肯定特熟,你知道这附近哪里有卖糖炒栗子的吗? 啊?糖炒栗子?你发神经啊,大夏天的,哪里有糖炒栗子! 呃,她说她想吃,她很少跟我说她想吃什么东西的,我不想让她失望,你究竟知不知道哪里有卖?前边拐弯儿,苏宁隔壁有家卖栗子的,我可不保证人家现在还卖糖炒的啊,你小子真是傻到家了!他拉着我,几乎是跑着去那家店的,隔着窗口喘着粗气问营业员有没有糖炒栗子。营业员当时正低着头整理钱,被他这么一问,停下手里的活,抬起头,也是一愣。大夏天,谁还吃糖炒栗子?只有冰冻的!a刚才的高兴劲儿一下没了,气还没喘匀又追问人家道:那您知道哪里有卖的吗?营业员看着他沮丧的神情也是不忍,城南有家老店,可能有卖,我也不是很确定,你要是真的那么想吃,可以去看看。一点没有耽搁,在连说了几声谢谢之后,a就拉着我向最近的地铁站跑去。我是极不情愿的,毕竟都累了一天了。可a是路痴,我怕到时候栗子没买到,把自己走丢了,只得跟他一块儿。
那一段路程有多曲折,我就不多说了,也没多大意义。总之后来a买到了糖炒栗子,但意外的是,那女孩没吃到,因为她回家了。可能她以为a只是随口一问,也可能她只是随口一说,或者她从来不相信会有人对她如此用心。当室友们解开裹了一层又一层的塑料袋,把经过了半个城仍然带有温度的栗子剥开放进嘴中大呼a讲义气的时候,只有我可以感受到此刻a的心情。
a不懂浪漫,不会每天在她的空间里留言刷存在感,也不会写一些山盟海誓,甜言蜜语的情书,更不会在情人节那天买上九十九朵玫瑰站在她的宿舍楼前,只是在她不高兴,想出去走走的时候二话不说放下手里明天就要交的论文,陪她去逛公园,看电影,压马路,大晚上忍着恐高,陪她坐摩天轮。a来自农村,没有富有的家庭,也没有权势的父亲,不会带她去俏江南吃饭,去星巴克喝咖啡,去百货大楼买名牌的包包和新款高跟鞋,只是会省吃俭用,花掉一半的奖学金和两个周末的时间去给她挑选生日礼物。她胃口不好,吃不惯学校餐厅的饭,a会找出各种各样的理由带她出去吃饭,就是那种很普通实惠的小饭馆,每次去点两个她喜欢吃的菜,一碗她老家的疙瘩汤,说说笑笑聊聊天,然后一块儿搭公车回学校。她喜欢画水墨画,看几米的书,a就奔波于各个图书展览会场。她喜欢吃蛋糕,奶油的,讨厌巧克力和花生酱,a每次都要在蛋糕店看着师傅现做,甚至于后来拉着我在蛋糕店做了两个月的学徒。a其实很忙,忙着打工兼职,忙着考研,忙着把每门功课都学成A,忙着给各个杂志社投稿子。一边是家庭,父母的期盼,一边是未来,自己的梦想,还有一边是她,那个让他从来没有感觉如此卑微的女孩。哪一边都不能放弃,哪一边都要去顾。是的,a很忙,可每一次她心情不好,打电话给a,a都装作很清闲的样子,总是那句话:别难过了,我陪你出去走走。
说起卑微来,我记得有一次a对我说:你知道吗,我甚至都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我承认,那女孩是很优秀,眼睛很大,鼻梁很高,皮肤很好,一笑起来,两个浅浅的酒窝特别可爱,是那种不经修饰就很美的美。可a也并没有他说的那么差劲啊,每个学期都拿奖学金,几乎门门功课都是优,我们一块儿打工兼职,他总能得到老板的夸奖,甚至有一次的营销策划案做的比有两年工作经验的正式员工都要好,他很有才华,知识渊博,写的一手好文章。他做事认真,对人负责,孝顺父母,尊敬师长,很上进,也有梦想。我不知道对于一个二十来岁在别人眼中还是个犊儿的他来说,怎样才算优秀,也不知道在那个女孩的眼中,他是个值得托付的好男人形象,还是个玩世不恭傻到极点的熊孩子。我只知道,即使不被理解,不被关怀,不被爱,那个用心,负责的男孩子依然用自己的方式为这段感情默默地付出着,坚持着,那个女孩即使不领情,也不该玩弄他。当然,这样的男生也不止他一个。
c是我一天傍晚在华苑等公交时遇到的一个高个子瘦男生,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就暂且叫他c吧。我之所以记得他,是因为我亲眼目睹他做了件很暖心的事。他和她女朋友,应该是吧,都背着双肩包,那男生手里提着一包从物美超市买来的东西,在公交站等车,我去的时候,他们都已经在那儿了,过了好一会儿,走了好几辆公交车,也没见他们走,估计他们的那辆车很难等吧。太阳早都下去了,只是昏昏黄黄的有一点点光亮,夜马上就要来了。c看看表,又看看渐渐暗下来的天,有点着急。就在这时他拉着女孩的手走到路边叫停了一辆刚好驶来的出租车。那男生打开后边的车门,把女孩塞进去,接着把那一包东西递给她,叮嘱她到家后打电话给他。然后关上车门,走到前边,透过半落的车窗告诉司机去哪里哪里。整个过程再普通不过了,丝毫引不起别人的注意。我之所以记得他也完全是因为后边的事。车走了,大概几十秒后吧,那男生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发了疯的朝出租车追去,他要干嘛?看见这一幕的人都以为他疯了,包括我。幸好前边是红灯,他在距离那车五六米的地方停下,双眼盯着车尾的车牌号,看了几秒吧,然后离开了,我坐在后边公交车的前排座位上看的清清楚楚。我很感动,因为我看到了一个男孩子用心奔跑的姿势。他这么做无非是想记住女朋友坐的车的车牌号,无非是想为女朋友的安全再加一个保障。在外人看来他很傻,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坏人,何必这样呢。这么说的话,他确实很傻,可有一个这样的人在背后默默为你操心着,奔跑着,你怎么能说你不感动呢?
今天在这里讲他们的故事,并不是想向大家说明爱情有多伟大,鼓励大家勇敢去爱,只是想告诉那些不相信爱情的,认为爱情只是金钱,滚床单和堕胎的那些人,你们没有理由不相信爱情。你看,像朋友a,姑娘b,陌生人c,以及其他我认识或是不认识的小人物,都在以自己的方式为对方付出着,努力着,认真地爱着。这些细微的情节让人感慨。你为什么就不肯给爱情多一点耐心,多一点用心呢?除此之外我还想告诉那些正在相爱,或是即将相爱的男孩女孩们,请一定要珍惜和用心。因为你们的另一半,可能正在用一种你不知道的方式深深地爱着你,你若是用心,我坚信,你一定可以感觉得到。最后,我还想对那些亵渎爱情,只是想玩一玩的人说:若爱,请深爱;若不爱,请走开。任谁都没有理由和资格去伤害一颗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