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和安生之间,安生选择了友情,而七月选择了爱情。姐妹撕逼的那个时刻,在苏家明北京的家里,七月用花洒淋酒醉的安生,冲着她嘶吼:不是要自由吗?你戴什么文胸啊!是因为苏家明吗?你装什么装啊?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除了我,谁会和你做朋友?你没有朋友!你有什么资格和我抢?
说完后的七月一件件脱去自己的上衣,只剩一件衬衫,强迫安生看她:家明喜欢这样的大胸,喜欢这样土的,不喜欢你这样的!
那是七月最凶悍的时候,那是她和安生十多年友谊最糟糕的时刻,门外的苏家明什么也不知道,看到醉得七荤八素的安生,还有苏家明家里安生的化妆品和内衣,七月的内心是多么得溃不成堤。
再上一次,是在安生结束了几年“流浪”,回到家乡和七月重聚,她们一起去了上海,七月用工作几年的钱支付了喜来登星级酒店的房费,而安生执意要和陌生男人们喝酒,以换来一瓶免费的红酒招待七月。
你这些年就是这么过来的吗?你就是这么靠混吃混喝过来的吗?七月赌气在餐厅点两份烤龙虾羞辱安生,顺便隐隐地露出了那句,你不觉得你这样很贱吗?她生气的背后依然是为了苏家明,因为这五年来,安生每一封明信片的最后都写了:问候家明。
十三岁开始认识的两个女孩子,过的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生活,七月的原生家庭和睦,学习成绩优异,一路根正苗红;安生,敢在军训时披散着头发,怀揣着松鼠,跑去按学校的报警铃——她爸爸走了妈妈常年出差,是个无人看管的留守女孩。
安生出去“流浪”的时候,七月依然循规蹈矩地继续着她四平八稳的高中和大学生活,和苏家明恋爱,毕业通过面试,留在银行工作;而安生的每一次奔波都过得不安生,在酒吧唱歌,和吉他手男友差点煤气中毒,和摄影师男友开车到一半遇到抛锚……
安生真的喜欢这样的日子吗?并不是的,她早就厌倦了,她在给七月的最后一封明信片里写,年纪大了觉得认识新朋友也没有那么新鲜了——她心里其实是一直惦记着七月这个老朋友的。
至于安生的感情生活,也像七月说的,难道那些男的是真的爱你吗?根本没有人爱你,没有人!可是就因为一无所有,才得装出什么都不在乎啊!安生的毫不在乎,是她最后的保护色。
而七月刚和苏家明产生好感的时候,安生还在念职校,她瞒着七月去“警告”苏家明:搞过对象吗,你追别人还是别人追你啊,你甩别人还是别人甩你啊?有个女生喜欢你,你最好给我老实点!
或许那个时候,安生酷酷的形象已经住进了苏家明心里,所以他才会把那个护生符玉佩在一起爬山时候送给了安生,但那个时刻,七月望向家明,她温柔的吻也落得恰到好处。
选友情还是要爱情?安生选择了坐火车离开,她脖子里的坠子被七月看到了,而安生自己也知道,七月早就看到了——她是为了七月而离开的。
安生选择了颠沛流离的生活,包括和苏家明在北京重逢时轻松自在地说,我谈了个男朋友,在给我办移民呢,你们婚礼我就不能来了,我在加拿大呢——她也是为了七月幸福而这么说的,彼时的安生是一个不知情的被小三罢了。
七月的内心也一直羡慕安生,故事的最后她悔婚了,她不要一个没那么爱她的人,后来轮到她去“流浪”看世界,住地下旅馆,去骑摩托车,去豪华邮轮做服务生——安生曾经让给她的稳固的生活,像陆地一样,越来越远了。
我一点也不喜欢电影的结尾,七月死于难产,安生抚养了七月的孩子,那是七月和家明的女儿,这难道就是属于青春的疼痛吗?
我宁愿相信电影里那部小说的结尾,七月生产后把女儿托付给了安生,自己继续去看世界了——她终于挣脱了内心的束缚,与其装得很乖,不如自由自在地一直走下去,在异国他乡坐电车徒步,和老外朋友们一起喝啤酒……
而安生也真正安定下来,扎起了马尾,穿着白领的着装,重新走进课堂,还有好好陪伴七月的女儿成长——那是她内心喜欢的样子。
和解总是故事的主旨,大腹便便的七月和安生躺在一张床上说,其实,我也只有你呀。
七月的妈妈说,折腾一点也未必不幸福,只是折腾和稳定,这两条路都很辛苦。七月想要的自由是安生成全的,安生向往的稳定也是七月成就的,谁的内心又不是这样,一边是悸动的灵魂,一边是尘埃落定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