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看星星的日子

老妈,邮轮上能够看到星星吗?

儿子17岁了,问了3岁孩子的问题。

他说,人生中唯一一次看星星的记忆是N年前入宿三清山山脚下的那一晚,非常震憾,非常震憾!

而我与星星的片断故事,都锁定在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

那个时候,天上有星星,地上有我们家三女娃。

老妈因为了生了3个女孩,大概是受了不少气,那是个重男轻女很厉害的年代!而我们三姐妹却很是乐呵。我最喜欢夏天的晚上,一家人坐在院子里吃晚饭,间或邻里邻居来聊聊天,摇个蒲扇,吹个风扇,生活清苦中透着浓浓的乡味儿。饭毕,我们三姐妹总是抢着把碗洗了,把桌子收拾了,让白天辛劳的爹娘早点休息。末了,在水泥地上铺一张席子,我们姐妹就地一躺,边看星星边聊天,聊着聊着就睡过去了,半夜醒来,寒露已起,遂卷席入室而眠。那种天做幄幕,地做席的淳朴生活,一定是我自由精神的深深土壤。前几天碰到一个初中同学,文艺如她者,居然和我一样,可以到哪都席地而坐,也因了儿时的养育条件吧。

那个时候,天天有星星,原野里有一孤单娃。

小时候,虽然天天看星空,但星空却没有象那一晚一样如此深刻地印在我脑海。

那是一个夏收的晚上,时光大概还停留在70年代末或80年代初,周围黑压压的,天上有星星,地上只有我一人。

我守着新收成的粮堆,父母挑担子回家了,让我一个人守在谷堆旁,他们一会儿再回来。

可能20分钟,可能半小时,我也记不得了,但,那是漫长漫长的时光。

周围黑压压的,天上当然星空闪烁,还和着青蛙的呱呱叫声

可我,只有一个人

黑夜的幄幕紧紧罩着我

紧紧罩着我

当时的我,内心真的很怕,我也不知道怕什么,反正很怕。

那种怕黑怕人想回家,又必须硬撑着坚守责任的感觉。

很多年很多年后,我想回看一下我的前世,看来看去看不到,只看到那天黑夜星空下的自己。

一个很瘦弱的小姑娘,孤单地守候在那里,盼着千万别来小偷,盼着父母快来,快快来。

很多年后的今天,当我回忆那天星空里的暗夜,泪水止不住流下来。

我不知道为什么。

我又可能知道点什么。

那个太懂事太有责任从小操大人心的自己。

明天去看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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