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世纪七十年代,阿金正处于长身体的少年时期。这个时候的岭下小山村,同全国所有农村一样,物资匮乏,贫穷落后:倘若有谁能戴上一块手表,那你一定是个小富翁,你那戴着的手表,一定会引来众多羡慕的目光;倘若有谁能吃上一餐完整的大米饭,那你一定是个尚好的家庭,你那香香的米饭,一定会引来西施般的美女媳妇。谈起物质,人们确实会摇头慨叹:生不逢时没办法。但论起精神生活,虽说样式单调,但很富有。
小孩最盼望的是过年。过年有好肉吃,有新衣穿,这还不算,最令人们兴奋的是开展有益活动:敲锣打鼓和辞年。
按习俗,腊月二十四为小年,这天,藏于楼上一年之久的锣鼓会毫不犹豫的下楼。人们争着擦去鼓乐上的久积灰尘,拿着早就削好的击打鼓乐的木椎。时不时的拿起一件鼓乐,击打狂欢,哪怕毫无韵律,也会笑着合不笼嘴。
阿金很少单打鼓独划船,他喜欢欣赏富有节拍和韵味的合奏。
阿金组织一班人马,各领一行乐具,准备好好展示一番风彩。
阿传拿着锣,阿军拿着切,阿成领了鼓,阿浩拿了的,最后阿金拿起领衔队伍的马锣。眼睛扫视众位后,一声令下:“旦旦”一响,整个鼓乐迅速发出了悠美动听的声音,煞时,小山村沸腾了起来,过年的喜庆气息扑面而来。
远房堂弟阿起在一旁看着,羡慕的差点流了口涎。于是夺过阿传的锣子,努力地配合着大家敲了起来。哈哈!这乐器一到阿起的手上,就像不听话的野马,合不上众人的拍子,一忽儿快,一忽儿慢,奏出来的混合乐声,斥耳难听。就这样,阿起被众人轰下了场。
阿金、阿浩、阿传等一大批兄弟叔侄,会打锣鼓的诀窍在于多练,每次上学路上也不放过,他们一个个腿当鼓乐之器,手作鼓乐之椎,边走边练,嘴里念着“孔孔浪孔浪挫孔。。。。。。”念到哪个字该打椎子,哪些字不该打椎子,阿金们一一训练到位。唯有这个阿起,就是始终要慢半拍,字一念到,本应该同步击打乐器之上的,可他的手却还在空中。。。。。。常常弄得人们哈哈的大笑。
辞年是童年和少年阿金们的一项有趣活动。过年一到,孩子们就很自然的聚集在一起,由一人领队,在小山村彻底进入了夜晚的时候,有顺序的奔赴各家各户——辞年。每到一家,数十个小伙伴们,挤站在这家门口,屋内,伸着一双双小手,嘴里大声唱着:“辞年啦!辞年啦!”主人看着孩子们来了,高兴的拿来好多好多糖啊,米泡啊,麻花啊,暑片啊。。。。。。一一分发给大家,并说上好多祝福的吉祥话语,盼望来年吉祥如意,幸福安康!
阿金们手里拿着一份份辞年的礼物,蹦着,跳着,回到了各自的家门。
少年的阿金就是在这样欢快愉悦的环境中成长的。。。。。。
2014年11月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