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里人(五)

审讯结束。我心里清楚我被判刑了,一刹那间,我又舍不得这人间。我觉得我还还年轻,还能享受爱的欢愉,我还能挣钱,我还有理想没有实现,电视剧的大结局还没看完,甚至我有贷款没还完,我头脑一片混乱,我又想起了自己深夜一个独自在空旷街道流浪,想起很多人,很多城市,但是我只能想起一丁点的事情,为什么明明活了几十年,明明每天都有发生故事,而我只记得一些人的模样,却记不起和他们的故事,有人偷走了我的记忆吗,我太累了,我放空自己,让脑子一片空白,这样我才会好受些。我仿佛听到了我母亲在叫我傻孩子。

很有意思的。在检察官和我的律师进行辩论的时候,我可以说,大家对我的谈论是很多的,也许谈我比谈我的罪行有意思。律师充满激情,他说我有罪,但罪不至死,他们不停的谈论我,我的人生轨迹,我的做风,这是我第一次全面的从旁人眼中知道自己荒淫无道,我感觉自己成了主角,可我不喜欢这种感觉,我希望他们谈论别人,这样或许我还能加入他们,也说上两句 。但是没有人会更比我更了解自己,我只想了解自己不知道的,哪怕他们去讲被害者的家庭,美貌,都不至于我这么厌烦了。检察官的控诉很快就使我怀疑他的能力了,他 只是反复强调那些和全局无关的片言只语,顺便做几个手势。还使我感到惊奇的是,他一直讲个不停,他似乎已经沉浸在其中,他似乎在炫耀自己的口才,好或引起同事的关注,为他以后的仕途铺垫。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他的结论是我故意杀人。至少陈述是如此“就是这样一个冷漠无情的人,在一个对他关怀备至的爷爷葬礼上既然还能笑得出来,漫不经心。在葬礼完立马去看喜剧,去打牌,完全没有半点伤心,半点对死者的尊重”。

我想辩解:我是不是只能天天以泪洗面才是对死者尊重。

可是他接着说,我完全插不进,心里暗自骂道你妈的装逼犯,你全家才天天哭泣。我想象着,他天天哭,眼泪都能装几桶水了,为此他家连冲马桶的水费都省了,想 着画面简直不要太美。

只听见他还在滔滔不绝:“事情就是这样,他 害怕自己身份暴露,所以抛到河里以掩饰真相”。检察官说。

他把这一系列事情的线索给勾画出来,说明我这个人如何在神志完全清醒的情况下杀了人。特别强调这不是一宗普通的强奸案,而是一件杀人案。凶手一再强调被害人是自己猝死的,强奸本身就是一种侵犯,不是他,被害人就不会死。法庭里一片安静,检查官获得“满堂彩”,很多人都陷入思考,这种沉默宣告大家都赞同他的说法。瞬间爆发了正义感,其中有一个朝我扔鞋,砸在我后背上,我转过身王卫正在阻止他砸另一只鞋,我内心既然毫无波澜,我知道他一定嫉恶如仇,可我连去捡鞋的力气都没了,我清楚知道我彻底完了。

他说,陪审员先生们,他曾仔细探索过他的人生轨迹。结论是我是一无是处的人,罪行累累,我某某年出生,档案里就记录他小学就经常逃课打游戏,中学偷瓜吃被抓学校处罚过,还有欠债,简直罄竹难书。我听的明明白白。他的话意思是我是一个坏人,从小就是个不守规矩的不良公民。最后,他停下了,沉默了一会儿,又用低沉的、坚信不疑的声音说道:“先生们,这个法庭明天将要审判一宗打老师案件。这种行为如果不制止将给社会带来使人无法想象的后果。他义正言辞的说正义从来不会缺席。我敢说,这两件案子在他身上引起的憎恶几乎是大同小异的。他认为,一个不孝的人,和一个侮辱教师的人,都是以同样的罪名自绝于人类社会。在任何一种情况下,都要威慑和杜绝再次发生此类事件。

他提高了声音说:“先生们,我坚信,他要受到相应的惩罚,任何犯人都逃不过法律的制裁。”说到这里,检察官咽了口水。他说:“社会的败类,对他判处枪毙都是便宜了他”我从他那里体会到自己是一个无比让他憎恶,十恶不做的大坏蛋

检察官坐下了,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大厅里一片寂静。我呢,我早已经认命了,毫无反抗意思。我站了起来。我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还要辩护,强奸致死很清楚,为什么还要自欺欺人。

自己为什么还要侥幸地认为最多是强奸了她,并没有去杀死她,做几年牢就可以出来了。我就像被洗脑了一样,我开始怀疑自己真的在狡辩,法官又问我一遍问我行为的动机是不是要销毁强奸的证据所以才灭口。

我自己也在问自己为什么要把她扔河里,我意识到了我很可笑,我说是因为害怕。我的律师耸了耸肩膀,马上,法官冷冰冰地说了句“我知道了”。法官简短的回答而让人不寒而栗,可我已经不在乎了,我知道法官觉得我不可一世,不可理喻。我也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不对,不对,用王卫的话来说,我这是罪有应得。

下午,要宣判了,我睡了一觉,我感到非常幸福,我既然还能在死前睡上一觉,我的律师不再帮我了,因为他说:“所有人都认为你是故意杀人。”我呢,我自己也现在也认为自己有罪,我感觉灵魂出窍了,一个邪恶,一个冷酷无情的灵魂,装在一个正经人的身体里,一个忠于雇主,踏踏实实的上班人,受同事喜欢,一个爱家人的普通人,如今一面成了佛一面成了魔。佛与魔,佛是自己给的,魔是他们给我的,我快崩溃了,我是谁我在哪。

最后,我只记得,押上车,我闻到烤火腿的味道,我透过缝隙看见切好的菠萝块串,勾起了我的回忆,放学的时候喜欢买推车上菠萝吃,甜丝丝的味,自己一口气吃了三串还不过瘾。还有卖冰糖葫芦的,衣服店传出来全场八折的喇叭声,这些场景历历在目,一切又像回到了起点。

我的罪名杀人犯,我被判死刑,我的律师不再口若悬河,他跟我说:“无论如何,上诉机会渺茫的,不过你真的没有杀人意图,没有杀人行为,你顶多接受强奸的罪行,你只是强奸,是她自己死的。”

他接着有 自问自答的说“如果你不强奸,她怎么会死,好像是这个理”律师自己笑了。

我跟他说“我没有强奸她”。

他说“你别逗了,在她体内发现你的精液,死无对证,你随便怎么说都行,你或许可以跟法官说她强奸你,但是没人会相信你”。

我说“没错,是她强奸我”。律师哈哈大笑,走了。

我拒绝接待我父亲。我跟他没有什么可说的,我不想说话。我换了牢房。在这个牢房里,我把手枕在脑后,透过窗栏看着湛蓝的天空渐渐被抹黑,大自然果真很神奇,如同画画一般轻易就给天空涂上色彩。自己要死了,就在明天,没有人来救我,不会有刀下留人的剧情。一枪可能打在我的脑瓜子,我的头颅碎了,我停止了思想,或许打我的心脏,砰的一下,我就倒下了,我完全没有意识,没有疼痛,这样应该死的会痛快些。

我在思考要不要越狱,但是我又放弃了,就算逃出去了,你要拼命的跑,使劲的跑,不能被警卫追上来,一想到跑的苦干舌燥,就觉得太累了,还不如死得痛快些。死之前我应该干嘛呢?我想起一本书一个跳伞员在面临死亡之前感叹人生可贵,我脑子胡思乱想,我为什跟他想的不一样,我为什么会在死前想起的是女人,大白腿,红扑扑的脸蛋。

我为自己辩护,因为我还没结婚,女人是我临死前真正感兴趣的唯一的一件事。说实话我想去看看死前的场景,就如同高考去看考场一样,你得精神上有所准备,这样才会知道自己是死在哪里,死后是什么姿势,被怎么拖走,要不然你连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不知道死在哪里,想想就可怕,我蜷缩着双腿,手压着额头,好不让自己恐慌。

还有两件事是我耿耿于怀,我为什么要去帮助王卫,当然这是我自愿的,我找不出理由去怪他。都怪那个贱女人,我恨她,为什么她死了还要拖我下水,为什么?我跟她可以算得上是素未谋面。

最后我想来想去都觉得这是宿命,我是曾经一直标榜自己是唯物主义者,现在相信了命运,人可以逆天改命,但往往很多时候我们已经被安排好了。有的人病死,有的人为温饱操劳一生,有的人生下来就继承大量的财富,有的悲痛,有的幸运。

我最难过的是,自己那些未完成的梦想,写的小说未完结,想看的书还没看完,我再也不能给我侄子买糖了,还有我不能去帮助其他人了,并不是我有多高尚,而是这让我有满足感。如果谁能帮助我摆脱贫穷我会很开心,正如我帮助别人解决难题一样开心。

白天,我就考虑我的上诉。我不想这么年轻死去,只有感受到这个世界的美好才会无比的留恋和害怕死去。资本家给我们的奶嘴确实让人沉迷,看新闻,购物,阅读,美食都是很好的享受,如果你足够优秀,你有钱你就能体会到资本家拥有奶瓶的快乐。除了上诉我还在考虑另一个问题,我短暂的生命里幸福不?我回忆,我真的记不起什么快乐的事,我说过活了20多年,能记起的东西很少。很多只能粗略地想起我曾经在哪读书,在哪上过班,遇见过哪些人,如果非要写的话一张A4纸足够了。人生真的太短了,短的让你怀疑自己经历的那些快乐只能算快乐,枯燥无聊暂90%,如果你的快乐暂20%或许都能感觉自己人生很幸福。

我正躺着,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我所有为身体健康而做的付出将随着一声枪响付之东流。想到了庆蓉,她可能躺在某个男人的床上了。我爱过她,我想得到她的一切。一想到她此刻正在和某个男人上床就来气。自己又马上安慰自己,她只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和其他普通女人一样,都需要男人,她是个人,她不是自己的财产,她有自己的选择。这样想好多了,但当自己和其他女人一起时,还是会联想起她,想到她勾引某个男的,我就又恶心。我开始恨她,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自己生命里,我想把和她有关的记忆全部拿去喂狗,这样我就永远不知道庆蓉是谁了。大脑就是这样,你越是指挥它不要去想,它却偏想。我扪心自问为什么想的不是芳呢?于是我开始在脑子里破坏庆蓉,好以此抹去对庆蓉的印象,想着她满脸皱纹,想到她车祸比我还先死,人生无常,这谁说得准。

恰在这时,父亲进来了。我看见他之后,发现他憔悴了很多,瘦了,他年轻的时候很壮,以至于他教育我的时候常常忘了自己的优点,歇斯底里的叫我好好读书,很少叫我锻炼得跟他一样壮。

最直接的后果就是我现在有人都叫我瘦猴,尽管我意识到这个问题,我开始健身了,效果不明显,这就是年轻的时候不好好锻炼,长大锻炼就要付出双倍的努力。正如他跟我讲的一样“如果你现在不好好读书,将来后悔,想读都没时间”我承认他说的很对,当你踏入社会,上班占据了你大部分时间,还有社交,以及你长久不用的记忆力。而学生时代,你只要全精力去学就行了。

但是,他突然抬起头来,眼睛盯着我,问道:“您为什么拒绝接待我?”我回答说我不知道跟你说什么。我说的是实话,他喜欢跟我讲道理,有一次还发生争吵,我说他都是老经验,过时了。他气的火冒三丈。他说我会后悔的,他这都是为了我好。之后很长时间我们才和好。

他经常跟我讲他年轻的时候,赛跑总是第二,总是输给同一个选手。后来他就每天训练,他终于赢了,拿了第一。这个故事我听了不下三遍,我前面已经说过了,人的记忆是短暂的,父亲也不例外,反反复复也就那几个故事。如果现在郑重的让你讲自己的故事,你也是三言两语就讲完了。包括我自己能回忆的也只有那么短,比如我只记得初恋很漂亮,我爱她爱的如痴如醉。又比如我高考忘了带水笔,得亏校内志愿者送了我两支。可能脑子里装的最多的都是人生的第一次,不信你想想你自己。

我爸说“在里面过得怎么样”。

我说“他们明天要处决我了”。

他仿佛早就知道了,叹气的说“我们老了,全靠你自己”。后来他又生气了“你说你对得起我们吗,把你养这么大,婚也不结,不知道你整天干什么”。

这话挺耳熟的,似乎这是全国父亲对不孝子女的统一问责。标准的不能再标准了,就如同全国所有婚礼都需要房需要车一样。我不是说这样不对,只是惊叹历史总是相似的。最后我终于想通了这或许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我随口问起“我妈呢”?

他说“她没来”。

我了解我妈,我清楚我妈,如果她过来了只会痛骂我一顿,我妈会把我骂的一无是处。我被捕时和她见过一面她很气愤说“你看你干出这种事,整个家族的脸都给你丢尽了”。更难听的是“我怎么生了你这个儿子,早知道当初就不生了”我听了很难受,但是她是我妈,我又不敢还嘴,我不想和她大吵起来,不想死之前再给我添加一条欺师灭祖的骂名,有时候我觉得女人都是演说家,她们生气的时候都可以做到喋喋不休。但是,现在我既然想见她最后一面了。

我发现父亲在看着我。我很反感这种行为,除了婴儿和美女之外,不喜欢任何人盯着自己,特别是用审视的眼光,他突然对我说“你妈让我带几个个鸡蛋给你吃”。他把提着的袋子给了旁边守卫,全是鸡蛋。我讨厌这种,这种文化,因为我发现不止是我妈,很多家庭,夫妻也好,母子也罢,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喜欢就应该豆腐嘴豆腐心。

对爱的人不应该是相敬如宾吗?但是我又认为相敬如宾又太做作,太累了,生活需要随心所欲才好。好吧,我承认我不懂文化,全凭自己满脑子胡想。我爸说他要走了。他走时留下最后一句话“在那边好好做人”我很失落,伤心,在死之前我的父亲也觉得我是个坏人,我感觉自己已经失去了所有,我将被正义裁决。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着,这是我感觉过得最快的时间,每过一秒我就离死亡更近了,我开始怕了,为了分散恐惧,我开始去想宇宙,想太阳,想黑洞。我给自己捋一捋,地球是个脆弱的行星,太阳是个又大又发光的大行星,还有月球。它们就像一个是西瓜,一个是苹果,而月球就是荔枝,三个行星这样互相转啊转啊,把重力转没了,产生了引力。把它们放入水桶里,我们匀速朝一个方向晃动水,这个水是就像引力,那么问题是,是我们的手使水运动的,那么引力从哪里来的呢?黑是什么?时间是什么,如果我们没有计时单位,所有人都不知道自己活了多少年,因为没有年和岁这个单位。只有白天和黑夜,越想问题越多,最后我既然把自己想累了,我不再去想了,我不知道科学家们解开了这些谜底没有,对于我而言这些问题都是未解之谜。我感到可惜,自己到死了还有这么多不知道的问题,而这些问题都是自己找的。

我平静下来。我累极了,一下子扑到床板。我认为我是睡着了,我看见一条清澈流淌的小溪,几只蝴蝶在花丛中翩翩飞舞,阳光看起来很美。

我想到了爷爷。我很伤心,因为再也看不到他。他解脱,没有任何痛楚。我也是,好像这巨大的痛苦清除了我心里上障碍,也使我不至于烦恼。面日新月异的时代,我第一次向这个世界的动人的冷漠敞开了心扉。我体验到这个世界如此像我,如此友爱又如此无力,我觉得我过去曾经是孤独的,我现在仍然是孤独的。为了使我感到不那么孤独,我还希望处决我的那一天有很多人来观看,他们都在谈论这个人,辱骂这个人,而我不会为此难过。不在乎任何眼神,鄙视也好,怜悯也好都无关紧要,至少在有他们的围观让我觉得不会太孤独。

而事情往往跟你想的不一样,处决那天在僻静的地方,我对面是一个狱警举着长枪瞄准我的头,真是一对一服务,我莫名笑了,临死前还能有这种待遇。不过我立马笑不出来了,他放下枪,几个大汉朝我走过来,他们来势汹汹,我感觉来者不善,这回感觉终于对了。他们朝我抡起拳头就打过来,我啊的惨叫一声,我醒来,我心砰砰的跳个不停,我坐在床上,原来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我回想梦里的一切,我做了一个春梦我强奸了王卫的女友,然后我被判刑了。我庆幸是在做梦,我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奇怪的是我怎么会强奸一个从未见过的女人,甚至在电视,书本都从未见过的女人,王卫是我高中同学,据我所知但是他还是个单身汉,哪有女人愿意和邋遢的他在一起啊。这时候手机响了,我接通了“喂,怎么还没来上班,看看几点了”。我手忙脚乱穿起衣服,脑子又在回忆梦里被我强奸的女孩到底长什么样,难道是传说中的“梦中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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