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来
我老家在贵州,说到这里,有必要说一下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原因是当我第一次提到贵州时,有的人说:“我认识,那是四川的吧”,有的人说:“是遵义的吧,我知道遵义会议”,还有的人干脆摸摸头,问道:“这是哪儿”。这只是典型的一些版本,还有其他版本,在此略过。出现这种尴尬的局面,我是可以理解的,谁让贵州那么不出名呢,北上广深人人皆知。
上面只是说贵州,接下来我要定位到我老家那了,请你务必做好心理准备。我老家在贵州毕节赫章的一个山村里。连贵州这个省存在感都还不够强,估计知道毕节的人就屈指可数了,毕节位于贵州西部,云贵川交接带。目前,整个贵州有9大板块,可以从图1看个大概。很荣幸,这张图里可以找到赫章县,我老家就在这个县。
有些朋友自我介绍是说我来自中国最大的村——农村,没错,我也不例外,而这个村是赫章县双坪乡福来厂村。现在大家都在谈钱,什么高富帅、白富美都和钱挂钩,这也无可厚非,没钱是万万不能啊!那么我来说说我老家这里的经济条件吧,希望不要影响到你的心情。毕节是贵州经济实力最薄弱之地,赫章则是毕节最穷之地,我老家那村基本也是那个乡的倒数吧。没错,都是最啊,可惜没有让人听了沉醉。
虽然一贫如洗,但是我老家所在的这个村还是蛮有“特色”的。四面环山,她就静静地躺在小盆地中央,说是小盆地,其实里面也有些小山,并不是平坦的土地。贵州基本也是由大大小小的盆地构成的。这种地方,要是在古代,还是有点优势的,易守难攻就是一大优势。我们可以在盆地四周的山上设置防守点,谁要是敢挑衅,我们居高临下,即使没有什么秘密武器,光扔大石头砸下去,就得吓坏进攻者。你可能会问,山上有那么多石头吗?这些山,我在老家的时候,都去过,山上的石头还真的多。可惜古代贵州还是蛮夷之地呢,我老家这就不用说了,我没记错的话,对贵州大规模的开发是从明朝开始的吧;然而,刚刚说的那种防御方式还真的有人使用过,据说是民国时期了,现在这些山上还有遗迹,下次回去仔细了解一下。但是,坏处也是有的,天天呆在这样的小盆地里,眼睛看到的视野太狭窄,难免会让人觉得自己天下第一。据说,我老家隔壁的可乐乡就是当年夜郎古国遗址所在地,而夜郎自大就来自这个国家,估计当初那位仁兄天天看着自己的领地,领地外就是天空了,于是觉得自己天下第一,你大汉算老几。
我就是在这样的一个村长大的,不管别人怎么看,她在我心中还是有位置的,我先给她起个名字——家乡少年成长中心。在我心中,家乡少年成长中心是世界上最有价值的成长中心,我有幸在这里磨炼了十几载,最终踏上了一条“农村包围城市”的成长之路。这有点夜郎自大,谁让我来自这个眼睛看不宽的地方呢。
童年
首先说一下自己童年的时间区间为5岁以前这段时间。关于自己的童年,我知之甚少,我是92年来到这个村的,父母是完完全全的农民,当年也没有什么拍照手机,相机我父母是玩不起的,所以我童年一张照片也没有,真是羡慕如今那些萌萌哒可爱小朋友多年以后还可以看到当年可爱的自己!如果你和我同龄,你在我面前炫耀一张你童年的照片,足以证明当年你是小富帅!
有点意识以后,大概两三岁吧,我就基本在我外婆家,所以5岁以前的故事基本发生在外婆家。在讲我那可怜巴巴的故事之前,插个小插曲吧。很多朋友无法理解,特别是在城市长大的朋友就会问:“你这么小,怎么一直呆在外婆家?你父母干嘛去了?”。这来自于农村的一种现象,算是农村“特色”了吧。年轻人有小孩后,大概小孩可以走路、吃饭的时候,就扔给老人了(孩子的外婆或者奶奶),自己忙自己的事情。特别有些年轻人,第二个孩子也就小大的那个两三岁,所以得忙着照顾小的,大的自然顾不及了,有点讽刺性的是,农村这样的情况不少!没有老人可托付的,就更加苦了年轻的妈妈,以前(我十几岁时),常常看到这样的场景:年轻的妈妈背着一个孩子,还要抱着一个孩子,来往于田地之间。苦啊!这是何等的隐忍!而老人那边也不乐观,她可能要带多个孩子,还有自己的事情,农村人,种地什么的少不了的,所以,另外一种奇葩的现象出现了!当一个老人带多个孩子外加忙自己的事情时,这些孩子可能就被扔到一边,比如泥巴地上,这时,这些小朋友是有可能干那些很危险的事情的,比如抓了泥巴就往嘴里送,不要好奇,这是小孩子的本能,拿到东西免不了“吃一口”。所以,鬼才知道这些小孩子吃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马粪什么也是有可能的。我不是耸人听闻,这种奇葩的现象,不是在农村一线长大的人是无法理解的。我无疑也光荣地成为这些小孩子中的一份子,这也是我童年故事的一部分吧。多年以后的今天,改革开放给中国经济带来了大发展,但是贫困农村这种现象不但没有好转,反而加重了。每次回家,看到年轻人把孩子扔给老人,自己外出打工,而那些小孩子在“享受”上面那些“美食”的时候,我的心有种撕心裂肺的痛。我没有能力发出杜甫当年的“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那样的呐喊,感觉自己好无能!好在这些孩子有上天的垂怜,都能健康长大。针对这种现象,我曾经百思不得其解,大城市的孩子被视为宝贝儿女,天天被亲人捧在手心,偶尔还会遇到问题,而农村的这些穷孩子没有这样的机会,但是照样健康长大(其他方面暂且不论)。
前几年,带着这个疑问,我去问我父亲。父亲是个彻彻底底的农民,不是什么科研工作者,需要做大量科学研究之后才能得出结论,还不一定对。说得彻底一点,我父亲只认识几个字,其中自己的名字就占了大半!小时候,爷爷曾让他读书,无赖他经常逃课,据说有一次被爷爷追着打,他径直往黄泥巴沟(本村小地名)就是一趟,最后估计大家都放弃了,读书的事情到此为止,这块我父亲真不是好榜样,然而同村中,那个时代人,多半像他这样,是彻彻底底的坏学生。关于我的疑问,父亲说:“每一片草叶上都会有一颗露珠”。至此,我明白了,上天是公平的,是她眷顾了这些穷孩子。虽然偏远山区经济条件极差,但是这些地方的人丁却较兴旺,直到今天仍然为城市输送大量劳动力,我就是其中之一。大概由此才有一代大师郭璞的那句“山管人丁水管财”吧。
我童年的故事就写这么点,实在没有太多新鲜的东西,或许以后回去问问外婆可以获得更多趴在泥土上玩的新玩意儿吧。
我童年就是在这样的地方长大的,而如今的我毅然把她称为家乡少年成长中心。关于这个中心的更多故事,下节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