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解读《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文/程玲燕

        身材高大，眉毛浓黑，目光严厉，初次露面的阿尔焦姆的表现，既像一位严厉的父亲，又像一位亲密的兄长。

        在处理保尔撒烟末事件中，先给予严厉的教育训导，给了弟弟一个下马威；然后给予贴心地关心和帮助，给保尔找工作，为他的未来做打算；而且，恰如其分地打起亲情牌，用母亲的辛劳不易来打动保尔，去唤起保尔对家庭的责任和担当，希望保尔尽快成熟起来。阿尔焦姆最初的亮相是夺人眼球的，绝对的型男，成熟稳重，且严而有爱，处理弟弟的问题，拿捏有度，颇有智慧。

        保尔在车站食堂上班时，因为连上两天两夜，疲惫不堪睡着了，结果水淹食堂，被普罗霍尔揍得浑身是伤。阿尔焦姆二话不说，找到普罗霍尔，狠狠地替弟弟出了一口气。“ 保尔双手捉住阿尔焦姆一只巨大的手，紧紧地紧紧地握着。”“捉住”“紧紧地紧紧地”，写出在食堂干了两年，受尽委屈的保尔心里的温暖和感动，对哥哥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这个一身力气的大男人是弟弟最坚强的靠山，他竭力在为弟弟撑起一片天，挡住一场雨，保尔在哥哥身上得到了父亲般的爱与慰藉。

        记得小时候，每每读到这儿，我都心生羡慕，脑海里千万遍勾勒着这个顶天立地的英雄一样的哥哥形象。心里热切盼望，如果能有阿尔焦姆这样的哥哥庇护着自己，那多威风，多长脸！可惜，身为长姐，那个甩不掉的尾巴（弟弟）天天黏在屁股后，唉……

        阿尔焦姆为保尔引荐了朱赫来，朱赫来对弟兄二人的人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在阿尔焦姆折断保尔抢来的步枪事件中，我多少有些失望。纵然哥哥是出于生命安全，养家重任的考虑，但决定哥哥这样做的原因还是思想上的不觉醒。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谢廖沙的做法，谢廖沙说什么也不愿意把三支枪交给德国人，他为了这些东西折腾了整整一夜。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谢廖沙是镇上第一个主动、积极地投身革命，并光荣献身革命的人。

        当然，阿尔焦姆并不是没有一点觉悟。朱赫来试探阿尔焦姆，“我随时都尽力帮忙，你可以相信我”，阿尔焦姆的表现让朱赫来很满意。他是个讲义气、够朋友、真诚、正义、值得信赖的人。

        在同事罗曼遭到德国士兵的抽打时，阿尔焦姆毫不畏惧、出面质问敌人，充满血性的男儿本色表露无遗。在被逼着给德军开火车时，我们也看到了阿尔焦姆心肠软的一面，他不忍心下手干掉“也是刺刀逼着”来到这儿的德国士兵。不过，最终他和勃鲁扎克几个人一起阻止了敌军去前线的计划。 

        保尔因救朱赫来，被维克多出卖。阿尔焦姆通过冬妮娅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这孩子给鬼迷住了，才会弄出这样的事情来”，作为哥哥，担心弟弟的安危，内心焦虑不安，这是人之常情。但说弟弟是让鬼迷住了，说明了阿尔焦姆看问题肤浅，对布尔什维克干革命的意义认识不够，没有深刻意识到干革命是要有人付出代价，流血牺牲的。“万分的失望”“伤心地叨念”，这些反应表现出阿尔焦姆只希望弟弟能安分守己，不出乱子，没有看到十六岁的弟弟勇敢无畏的精神品质是多么可贵。

        手足之情弥足珍贵。王子由与王子敬，苏子瞻与苏子由，每每念及都感慨不已。担忧数日的哥哥终于见到从监狱里被放出来的弟弟，他的双臂紧紧抱着弟弟，抱得弟弟的骨节咯咯地响起来。他是哥哥，是长兄，长兄如父，他得护弟弟一世周全，他得护这个家完整团圆，弟弟平安回来，他强壮有力地拥抱是内心最激动地欢喜！

        弟弟成为了布琼尼骑兵中的一员，在战场上冲锋陷阵；哥哥是调车场的一名司机，具体为革命事业做了些什么，文章没有特别交代。 

      保尔在与波兰白军的战斗中，腿部中了子弹，得了伤寒；在布琼尼骑兵连与波兰白军的激战中头部受伤，右眼失明；肃反委员会繁重的工作严重影响了他的身体健康，他不得不回家休养；参加筑路时，差点死于肺炎和伤寒；他越挫越勇，在左眼也失明的情况下完成小说《暴风雨所诞生的》的创作。“保尔在党、在老一辈党员的教育、培养下，通过他自身的长期实践，刻苦学习，严格要求，终于锻炼成为一个具有崇高的理想、坚毅的意志和刚强的性格的自觉的革命战士。”     

        阿尔焦姆却回归家庭，把更多的经历放在了庄稼活儿上。冷漠的丈母娘，难看的老婆，粗野的儿子，沉重的家庭负担压迫得阿尔焦姆疲倦不堪，坠入琐碎、痛苦的生活深渊，全然没有了革命的激情与活力。保尔不赞成哥哥的活法，兄弟二人无话可说，形同陌路。

        读到这，内心实在为这个大个子哥哥感到遗憾。当初他把朱赫来介绍给保尔时，我以为他会是保尔走上革命道路的引路人，会和保尔共同成长，并肩作战。很痛心，哥哥居然掉队了。

        直到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列宁在高尔克逝世的消息传来，所有的人沉浸在深深的悲痛中，十五年来从没有流过泪的阿尔焦姆也哽咽了。此时此刻，他的思想才被触动，被震撼了，他才真正地觉醒了。

        阿尔焦姆在同志们面前讲述受苦受难的母亲的生活，讲述自己受尽屈辱与折磨的“在人间”的经历，深刻反省自己迟迟没有走上革命道路的原因，呼吁大家一起加入布尔什维克，保卫苏维埃政权。阿尔焦姆终于脱胎换骨，获得新生！

        曾经迷惘，曾经蒙昧，曾经糊里糊涂地把自己禁锢在个人的小圈子里，沦落为生活中卑微的蝼蚁。可我们怎么忍心责怪这个可亲又可怜的哥哥呢？毕竟，在苦难的生活面前，填饱肚子，照顾年迈的母亲，担起养活老婆、孩子的重任，也是一个男人要担起的义不容辞的责任。

        哥哥不是弟弟，他们有决然不同的性格特点。弟弟固然可敬，哥哥也可爱！

        “保尔，保尔，你这个不安分的毛孩呵！”，“保尔！你这小东西！原来是你呵！”，“毛孩子，小东西，呵”，哥哥说给弟弟的这些话，轻轻地在耳边一遍一遍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