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热度很高的剧《都挺好》讲的是原生家庭的故事,触到了很多人的痛点。今天分享的两个故事,是过年回家听到的,也是家庭里发生的故事,父母夫妻子女之间爱与伤害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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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述者:一个已经成年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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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得了阿尔兹海默症。
这个病,被很多小说影视写的很感人,仿佛当事人忘记伤痛,忘记愧疚,只记得爱。其实,生活不是这样的。
我回家的第一天,别人指着我问奶奶,认不认识他。她说,这不是孙儿。我出去送客人走,再回家里的时候,奶奶指着我问,这是谁家的小孩儿?
冬天,奶奶会不停的给自己泡茶,隔一会儿,就把茶泼到地上,说这是前几天泡的茶,又去泡一瓶,循环往复,直到周围都泼满了茶水,你若问她地上的水是哪来的,她会说,那谁知道呢,不是我泼的。
听家里人说,奶奶会把牙膏抹到脸上,头发上。
有一次,家门口有一桶油漆,奶奶不知道怎么打开了,把牙刷伸进去搅和,不知道是要刷牙还是想刷哪里,被我们及时制止了。
还有一次,桌上有84消毒液,奶奶拿起来当饮料差点喝下去。
所以奶奶身边基本24小时需要人看着。
久病床前无孝子。我爸抱怨,奶奶年轻的时候就不是明白事理的人。
我妈说,刚嫁过来的时候,奶奶和姑姑们都不把我妈当自己家里人,生了我之后,也还把她当外人。坐月子的时候,家里杀猪,都没人给她煮一碗汤。逢年过节,亲戚带了好吃的,奶奶就收起来,留着分给其他宠爱的孩子。我小,不懂事,吵着闹着要去拿吃的。奶奶跟妈妈说,这些东西都是别人拿来孝敬她老人家的,你做媳妇的,不要想着拿。等你熬成婆婆就好了。
我妈听了心里怄气,又不敢顶撞奶奶,只能当着奶奶的面,拿着扫帚把我往死里打。毕竟是我要去拿吃的惹的祸。心想着,反正打的是你的孙子。
从我妈描述的样子,她至今都没有释怀。
我其实不记得这些事情,只记得小时候挨过打。小时候大家都说我乖,说我懂事,别人的东西从来不要,即使别人给我,我也要看爸妈的脸色才敢接。
如果懂事的代价是挨打,我挺羡慕那些熊孩子的。
我问我爸,为什么奶奶不把妈妈当自家人?
我爸说,奶奶糊涂,别说你妈,连你爸都不当自己人。当年孩子多,从小就不喜欢你爸,学历不高,也没混出什么名堂出来。有混的更好的儿子,奶奶也不怕。而且奶奶喜欢女儿,总觉得女儿们可怜。现在还能说什么呢,只能算了。
我爸也是快六十岁的人了,说这话的时候,还是能看到一丝失落的神情。是那种一辈子走不出,解不开的失落。
我爸还说到,在我一岁那年,家里吵架,爸爸觉得奶奶不把他当儿子,不把妈妈当儿媳妇。他心里生气,半夜睡不着觉,想着妈妈嫁过来受了婆婆这么多苦,就算生了个儿子,儿子也跟着受苦。恨的牙咬,整晚没睡着,看到一岁的我睡在旁边,当时赌气,想这日子过不下去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先把我掐死,再让我妈妈回婆家去。让奶奶没有孙子,没有儿媳,这日子不过了,这个家也不要了。
手伸过去的时候,旁边不记得是谁劝了一句,“那又是何必呢”,才没下去手。所以我活下来了。
有时候,我想,如果当时爸爸直接把我掐死了,也许我就不用来面对这样的一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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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述者:一个基督徒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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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婆喜欢打牌,没有克制的打。经常早上出去,一直打到半夜才回来。
年轻的时候就这样,我以为结了婚,有了孩子之后会好一点。结果,还是老样子。经常我下班回来,两个孩子一整天都没吃东西,给她打电话,她说在打牌。
我当时也年轻,脾气不好,暴躁。看到孩子饿成这样,恨不得把她打死。说实话,这要是放在别人家,早就打死了。但我老婆也不是好惹的,跟我对着打。讲实话,拼力气,她肯定打不过我。我说话的时候狠,打起来也不忍心下重手。她蛮起来了,拿着菜刀,追着我砍。
我们一起养了两个小孩,大的是女儿,小的是儿子。
你要是有了几个孩子,你会发现,是个人,总会有偏爱的那个,很难一碗水端平。
我更喜欢女儿,她只爱儿子不爱女儿。从小就虐待女儿,心情不好就直接上去扇耳光。
我的女儿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四个字:“妈妈打我”,听着多痛心啊。
我跟她打架,气不过的时候,我就扇儿子耳光。谁让她只疼她儿子!
有一天晚上吵了架之间,实在怄气。半夜她抱着儿子睡熟了,我过去,想悄悄地把孩子捂死,第二天就怪是她睡觉压死的,让她后悔一辈子。
那个时候,我突然一下子清醒了,想到我当时还想工作升职,万一查出来了,别说升职,可能连工作都没有了。
其实这件事,过去之后,我早就忘了。我是怎么会想起这件事的呢?
因为我信了上帝之后,每周要去教会忏悔,以前总是忏悔我结婚前在外面大家闹事之类的,完全不记得对孩子的这件事。我是第一次听到上帝的声音之后,才突然想起了这件事,之后再没有打过老婆了,也没打骂孩子一句。
上帝的声音,我一直记得,是有一天,我祷告的时候,从我的胸腔里出来的,我记得非常清楚,是一个男性的,低沉的声音,用普通话说的,原话是:“孩子是上帝给你最好的礼物。”
那一下子,我想起了对孩子的罪恶。
”
我想了很久,该怎么总结这两个故事,怎么总结都不妥。
这些故事,我是没有办法评价,也没有资格评价的。因为你听到的故事,是真真实实存在的人,真实的经历,和他们还在继续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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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原创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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