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不速之客
宁夏卫处于宁夏平原中部,东踞鄂尔多斯西缘,西倚贺兰山,自古以来便是丝绸之路商贸重镇。
商贾云集之地,有几座青楼本不足为奇,可是眼前的景象还是深深的震撼了徐潇飞和黑子这两位来自京畿之地的阔少。
“卧槽,老徐,这果然不像是吃饭的地方,小爷我被那老小子给坑了!”
看着眼前的莺歌燕舞,徐潇飞倒是挺淡然的:“既来之,则安之。现在掉头就走,你那五十两白银就打水漂啦。”
他们在妇人的带领下走进了这如宫殿般奢华的大厅。和外面寒冷的天气形成巨大的反差,这里温暖如春,各色盆景、花卉、古玩、字画布置的及其精巧。
远处高台上,一身材妙曼的绝色女子正在那翩翩起舞,而台下的客人则如痴如狂般不断喝彩,朝台上撒花、撒银子和银票。
“他们这是中邪了?”黑子摇头道。
“哟,瞧您说的,这些贵客还不都是因为咱心月姑娘才貌无双才如此热情的嘛。您是不知道,咱心月姑娘可是咱红韵楼的头牌,就算是整个宁夏卫,论相貌论才华,也没有几个能够比得过她。”
“你就使劲吹吧”徐潇飞心道。
“朵朵、丝丝,接客啦!”那妇人原来是这里的老鸨。话音刚落,只见两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盈盈的从楼上走了下来。
“呃,那就麻烦给我们安排一个清净点的雅间吧。”徐潇飞对那老鸨道。
“得嘞,朵朵,丝丝,你们带二位贵客到蔷薇阁去吧。”说罢,转身对徐潇飞和黑子道:“二位贵客,有什么需要尽管跟她们说,对了,咱这的酒菜都很不错,你们可以尝一尝。”
黑子一边急不可耐的让那个叫朵朵的女子带他去包房一边催促着徐潇飞:“我说老徐,你磨叽啥,咱肚子可饿的快前胸贴后背了。”
那个叫朵朵的女子噗呲一声笑了起来:“哟,这位爷,我还是头一回见着来青楼急着要吃饭的客人,你这是几天没吃了吗?”
“别磨叽了,快走吧,给咱备些好酒好菜来。”黑子对那老鸨道。
不多时,徐潇飞黑子二人便跟着两位女子进入了二楼的蔷薇阁。这蔷薇阁同样布置的及其精巧,进入大门后,除了摆放用以用餐饮酒的桌椅外,一把古筝和一把琵琶架设在厅角。
从屋顶上垂下的一条条玫红色薄纱搭配着用丝绸制成的蔷薇花,将屋里的氛围营造得浪漫而又暧昧。正厅两侧是各自独立的卧房,同样装饰的精巧而不失情调。
徐潇飞和黑子在屋内走了一圈,回到屋内的正厅坐下。这时,酒菜已然上桌,那两名女子催促着他们赶快坐下。
黑子也不客气,接过那个叫朵朵女子递来的酒一饮而尽。他看着这满桌的美味菜肴,早就安耐不住,一边大口吃肉一边对徐潇飞道:“哎,我说老徐,你也吃啊,这几日你辛苦了,来咱走一个!”说罢,他端起杯子和徐潇飞手中的酒杯碰了碰便自顾吃喝起来。
那两名叫朵朵、丝丝的女子看傻了眼,尴尬的坐在那里看黑子一人狼吞虎咽。
还是叫丝丝的女子反应快,她朝朵朵递了个眼色,一边给徐潇飞他们斟酒一边微笑道:“二位贵客,你们是想听曲呢还是想看舞呢?”
“都行!”还没等徐潇飞回话,黑子便干脆利落答道。
“呃,行,都行。”徐潇飞应和着。
“那我们就给两位贵客来一段我们宁夏卫当地特色的小曲《银纽丝》吧。”那丝丝姑娘说罢,径直走向那古筝,而朵朵则随着筝曲翩翩起舞来。
“一更里思夫过黄也么昏,思量年少俊卿卿。好伤心,缘何撇我赴幽冥。奴身独自苦,带影共三人。想亲夫,真个心肠硬。空房孤守,误我青春。痛断肝肠,泪珠也倾。我的夫啊,我爱卿卿,又把卿卿恨……”丝丝一边弹奏,一边唱着。
徐潇飞和黑子二人边喝着酒边听着曲,不多会,黑子便已酒足饭饱。二人正计划着吃饱喝足尽快赶路,此时,从窗外传来一阵喧闹声。
“怎么回事?你是说给我们选个清净的包房吗?外面怎么这么吵?”黑子怒道。
那丝丝和朵朵也听到了屋外的吵闹声,朵朵忙上前道歉:“扰了二位贵客吃酒,我这就去看看是怎么回事。”说完,她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还没等朵朵回来,屋外竟又传来一阵打砸声。这会,就连徐潇飞和黑子都坐不住了。他们放下酒杯,走到屋外,向一楼大厅望去。
只见一群护院模样的汉子正轮番围殴着一个少年。那少年约摸十七八岁,长得唇红齿白,甚是俊俏。只不过在那群汉子的轮番围攻之下,似乎有些力不从心,穷于应付。
眼见着一个汉子抽刀从那少年背后攻去,徐潇飞顺手拿起手中的酒杯,注入一股真气之后,“嗖”的一声,向那汉子砍向少年的大刀掷去,只听“当”的一声,那酒杯将钢刀打偏之后,碎片向那偷袭的汉子四射而去。“哎哟!”那汉子发出一声惨叫。
“谁!”楼下一声呼喝!
徐潇飞慢悠悠的走到二楼的栏杆边上:“这么多男人欺负一个小兄弟也太说不过去了吧。”他本来不打算替那少年出头,但那汉子下手着实龌龊,这么多人围殴一个少年,还在背后偷袭,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少年?”一个汉子冷笑着看着徐潇飞。
“难道不是吗?”徐潇飞反问道。
“嘿嘿,莫不是你看上了这位公子?”那汉子阴阳怪气的笑道,边上其他人也跟着怪笑起来。
“找死!”那少年郎一剑直接向那汉子咽喉刺去。
那汉子冷哼一声,一刀将少年郎刺来的剑挡开,翻手一掌,直接拍在了少年郎的胸前。只听“哇”的一声,那少年郎一口鲜血从口中喷了出来。
“这功夫也实在太弱了吧。老徐,咱上去帮他一把?”黑子忽道。
“别急,咱再看看。”
那汉子洋洋得意的看着少年郎,他一挥手,周围的几名汉子一齐攻了过去。
眼看着少年郎性命不保,这时,他掏出了一个奇怪的“东西”朝着这群汉子四下扫射一番,转眼之间,那群黑衣人便全都倒在了地下,不再动弹,一滩滩血从尸体身上流了出来,不一会地上便已“血流成河”。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切惊得合不拢嘴,一阵沉默之后,众人“哇”的一声作鸟兽之散,转眼不见了人影。
那少年郎一个人默默的站立在尸体中央,他抬起头向徐潇飞这边看了过来,满脸竟是谜一样的表情。
徐潇飞有些愕然,这少年郎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又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对方,他向少年郎报以微笑并朝对方走了过去。
“多谢了。”少年郎淡淡道。
“客气,举手之劳而已。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你好像很镇定?难道你一点都不感到奇怪或者害怕吗?”依旧是冰冷的声音。
“有点吧,只是觉得很好奇,你刚刚使的是什么武器,这么厉害,在瞬间便把这些人全都灭了。”
“想知道?”那少年郎的脸色终于浮现出难得的笑意。
“如果你想说的话,在下愿闻其详。”
“那就请我喝杯酒吧。”少年郎说完,朝着躲在墙角瑟瑟发抖的老鸨道:“现在,可以让这位朋友请我喝一杯吗?”
老鸨惊恐的从墙角站了起来,哆嗦道:“可,可以,我让人马上给你们送酒来。”
那少年郎摇摇头,脚步轻盈的走到徐潇飞身边:“哎,怎么和想象中的不一样,一点都不好玩。”
“啥?不好玩?”黑子听那少年郎说着没头没脑的话,一头雾水。
少年郎笑笑并不答话,他跟着徐潇飞身后走进了蔷薇阁。
“兄台,请坐。”
丝丝姑娘重新端来了酒和杯子,刚刚发生的一切,把她们吓得花容失色,端着酒的手不停的颤抖着。
“没事了,你先下去吧。”徐潇飞道。
丝丝姑娘如释重负般赶紧将东西放下,行了个礼,便将门合上,跑了出去。
“敢问兄台尊姓大名?”徐潇飞再次问道。
“名字很重要吗?你这都问第二遍了。”少年郎摇摇头随口道:“在下白冷冰。”
“啥?”黑子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这位兄台似乎很激动嘛。”少年郎笑道。
徐潇飞示意黑子坐下,抱歉道:“啊,原来是白兄,失敬失敬!别见怪我,我这兄弟肯定是觉得这名字取得好生别致,他这才一时难以抑制激动之情,白兄勿怪。”顿了顿,徐潇飞接着道:“对了,在下徐潇飞,这位是我兄弟贺子光。”
少年郎点了点头,他倒是不客气,自己斟上一杯酒,端起来闻了闻,皱着眉头,一脸嫌弃道:“这什么破酒,这么难闻。”
徐潇飞和黑子面面相觑,他们端起杯子,闻了闻:“哎,我说那啥,这酒没问题呀,香得很。我说,你到底会不会喝酒呀。”黑子嗤笑道。
“谁说我不会喝的?”白冷冰再次端起杯子,脖子向上一仰,将杯中的酒尽数喝了下去。
“啊噗……”不知道是因为喝的太急呛到还是他根本就不会喝酒,白冷冰将刚刚喝下的酒尽数喷了出来。
“卧槽,老徐,这……”黑子一脸惊愕的看着徐潇飞。
“白兄,你没事吧?要不你先吃点菜?”徐潇飞道。
白冷冰摆摆手,再次从酒壶中倒了满满一杯酒,他看了看,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再次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这一回,倒是没有吐出来。白冷冰迅速的用筷子在桌子上夹了一些菜塞进了嘴里,吃了起来。
“哎,我说……”黑子正要说什么,被徐潇飞给打断了:“白兄是何方人士,刚刚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围攻你?”
“呃,徐兄,不是我有意隐瞒二位,只是,这要说起来,恐怕一时半会说不清呀。”白冷冰一杯酒下肚,脸已泛起了红晕。
“哎,我说那个白什么,你能不能别这么扭扭捏捏像个娘们似的,有什么话,痛快点说。”黑子不耐烦道。
“黑子,不得无礼!”徐潇飞瞪了黑子一眼,他看着白冷冰道:“白兄别介意啊,我这位兄弟没啥毛病,就是性子急。”
“不会……其实吧……”白冷冰正欲开口,只听丝丝直接推门而入,她神色惊恐的看着众人道:“几位贵客,外面,外面来了很多官兵,说是要抓杀人凶手!他们……”
丝丝话还没说完,虚掩着的门被人一脚踢开了,一群衙役提着刀冲了进来。
“来呀,把屋里这些人都给绑了!”领头的一声令下。
“等等!”徐潇飞喝道:“你们凭什么抓人?”
黑子从怀中拿出乌金锤横在胸前叫嚣道:“我看谁敢动!”
那领头的衙役这才注意到眼前这个如黑塔般壮实的汉子,随即冷笑道:“凭什么抓人?难道楼下七八个倒地而亡的人不是你们杀的吗?”
“嘿,有意思!我说,你那只眼睛看到小爷我杀人了?”黑子不怒反笑。
“看来你们是不见棺材,来呀,把老鸨带上来。”那领头的衙役喝道。
见老鸨被带到,领头的衙役指着徐潇飞他们道:“看清楚了,他们哪个是凶手?别怕,有我们在,你大胆说!是他?还是他?还是……”那衙役指着屋子里的人道。
老鸨被衙役架了进来,她看了看徐潇飞,又看了看黑子,继而又朝屋内看了看:“他们都不是,那杀人的少年郎不在这屋里!”
徐潇飞心里莫名的“咯噔”了一下,他朝四周望了望,白冷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在屋里?你不是说,那凶手就在这屋里跟他们一道喝酒来着吗?”领头的衙役一脸怒容:“来呀,给我搜!”
众衙役一哄而上,将蔷薇阁里里外外搜了个遍,根本就没见着人影。“那蔷薇阁并无窗户,只有一道正门通往两侧的屋内,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在众人的面前,除非……”徐潇飞隐隐觉得,这个自称白冷冰的少年郎一点都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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