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是芳华,就别感伤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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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里芳华的英文翻译是Youth,刚出现的时候,旁边的女孩便轻声对我说道,“我觉得这翻译并不好”。遑论我并非英语专业,即使是,这种情形却也只能轻声附和,顺带着点头示意,嘴角要勾起,笑容要由心,这芳华二字也随笑容入了我心。

其实,既然都说了芳华,那么就注定要逝去,它也必须是“芳”华,才配得上几句冷眼者的唏嘘。若没有轰轰烈烈,阴差阳错,这一场芳华又会有谁注目。我们都是揣着不要钱的眼泪去要故事的人,而故事总是有个开头的——那是四十年前,他们还正芳华。

芳华是一部众生相,文工团虽小,可形形色色的人,就是那个时代形形色色的阶级,有那军区司令的孩子,也有那死在劳改农场的父亲,悲剧似乎就如芳华这个名字一样,从一开始就在命脉里天意似的流淌。而刘峰就好像做了一个源头,从林丁丁的哭诉——“谁让他是活雷锋,活雷锋就是不行”,慢慢开始流淌,这部电影就笼罩着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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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可以相信刘峰善良的特质,或许是那个时代特有的气氛加剧了这种特质,就好像一阵狂风卷过,大多火星都一一熄灭,留下的只能是熊熊烈火。而刘峰绝对可以说是那个时代燃烧的最炙热的火焰,连他的名字都和那个被捧上神坛的男人一样,可是你会爱上一个神吗?当这个大家眼里也是你眼里唯一的神告诉你,他已经惦记你很久了,他所做的一切甚至都有可能是为了你的时候,你会爱上一个神吗?你会爱上一个可能由你亲手拉下神坛的人吗?

林丁丁的不接受是注定,是必然。正如电影里的旁白所说,只有那个从来没有受到过善待的人,才会珍惜这难得的善良,就好像只有伶仃的飞蛾才会不要命的扑向火焰一样,那一刻飞蛾得到了它想要的一切,而火焰亦因为飞蛾的加入会烧得更烈一些,可以温暖更多的人,却也让更多的人远离。

电影里的爱情是无关乎对错的,有的只是阴差阳错。你用尽全力去靠近的人,或许在另一个人看来,却毫不费劲。你把你多年的爱恋写进诗歌,语言深邃却不敌几句甜言蜜语,还有那有意无意的门当户对。这一切无论是何小萍于刘峰,还是萧穗子于陈灿,错付了情衷,就别怪他轻薄。更何况最后,何小萍等到了回头,萧穗子亦有了她的云淡风轻。时间嘛,当初再怎么生离死别,驼铃疯响,总会归于平静,任你芳华如何绝代,迟暮之时亦是必然。

然而芳华是不应只有爱情的,在国内的语境下,只有爱情的那叫青春。于是血与火开始飞扬,为了林丁丁放弃正连级待遇的刘峰终于当上了副连长,行走于原野深处。

血腥,国产战斗戏少有的血腥。却也是很真实的血腥,真正的战斗应当如此。如果前面讲的都是“青春”,那么这一刻开始,尽是芳华。血肉横飞,撕心裂肺,然而战斗的最后,刘峰的一心求死又等同了为爱献身,嘲弄?讽刺?还是对这深情的称颂?可画面一转,又是血淋淋的芳华,车厢即炼狱,十六岁的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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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又一次感受到电影的嘲讽,何小萍成了英雄就疯了?是她不配成为英雄?还是英雄在那个疯狂的时代本身就有点疯狂的属性?我终是无解,当然如果就这么让她疯下去,那么这芳华终归有些残忍。于是由那么一段舞埋着的过往尽数翻开,在那月光下的独舞里慢慢被审视,我相信在那一刻何小萍才完成了自己的救赎,从悲剧的命脉里抽身,舞罢,颔首,尽是从容。

电影也收入了尾声,文工团正式解散,新时代慢慢展开,一代人的芳华落幕。生活是不问贫富的,它只会把人往前推。好与坏都不容他人置言,只有自己才能领略自己的酸甜苦辣。

一切会归于平静,萧穗子最后的旁白语气也多了一些戏谑,这是生活会教会我们的——说了是芳华,就别感伤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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