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岁时一见就钟情于他,等了20余年;
42岁终于成为他妻子,被宠到90岁;
80岁时她忘了全世界,却唯独记得他……
这部看哭了很多网友的纪录片《我只认识你》,真实记录了上海石库门里这样一对耄耋老人的爱情故事。
树锋和味芳是我见过的最年长老人,如果不是满头白发,完全想象不到坐在面前神采奕奕的树锋老人已经91岁高龄。
在徐汇区枫林街道第二敬老院,树锋每天的心思就是看住老伴味芳。早上刷牙,一不留神味芳就把牙膏往头上抹;她咬不动食物,树锋会用搅碎机把饭菜搅成糊状流食;她不好好吃饭,护工喂饭时总是不愿意张大嘴巴,还是喜欢树锋来喂……
味芳比树锋小1岁,却已成为阿尔茨海默症重度患者,智力如同零岁新生婴儿。
1927年,树锋出生在上海,是上海交通大学双学位高材生,拉得一手小提琴,毕业后从事机械设计工作。
小他一岁的味芳年轻时则是中学模范教师,本没交集的两人,却因为一场西式婚礼,命运从此有了相交线。在婚礼上,当时芳龄二十的味芳对新娘的弟弟树锋一见倾心。然而,当辗转得知树锋早已有了对象时,她只好把爱埋在心底,为他单身了17年。
当时的树锋并不知道还有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在默默爱慕着他。在他们见面后不久,树锋婚后育又有一儿一女。然而好景不长,在那苦难的岁月里,树锋妻子积郁成疾,患上肠癌,女儿也因病不幸夭折,只留下一个儿子和他相依为命。这一连串的打击,让树锋彻底成了一个落魄到谷底的人,自觉对爱情已经没有奢望。
那时,味芳已经是上海市优秀教师,得过很多荣誉,甚至被提拔为区教育学院院长,两人的处境天差地别。当她获知树锋恢复单身时,深藏多年的爱又被重新点燃。认识他以后,她再也没有仰慕过别人,如果不是他,她宁愿孤独终老。但树锋觉得配不上她。很多人也说她傻,这样的感情划不来。然而,味芳用自己的执着和真诚打动了树锋。
1970年,42岁的味芳与苦等了20年之久的树锋终成眷侣。为了照顾树锋唯一的儿子,两人还商定不再要孩子。
然而,这对新人还来不及感受新婚燕尔的甜蜜,树锋就接到了单位通知,需要前往四川支援内地建设,这一去便是10年。
回到上海后,俩人终于相依相守,不管年龄多大,人多人少,他都爱拉着她的手,每天为她下厨做饭,毫不在意外人的指点。在树锋眼里,味芳全身都是优点,他身上的毛衣,都是她亲手编织。
然而命运弄人,味芳在花甲之年开始有健忘失智表现,树锋慢慢意识到,自己的老伴味芳患上了阿尔兹海默症,也就是我们常说的老年痴呆。最后街坊邻居、亲人朋友、同事学生,味芳已经全都不认识,连儿子都说:“没有了记忆力,她连我都不记得。”但当别人指着树锋时,她却毫不犹疑地说:“他我怎么不认识啊?这是我爱人。”
四年前,树锋和味芳搬进了离家较近的敬老院,这里去交大精卫中心检查身体也很方便。由于开始床位紧张,两人分房间,味芳吵闹不已,不愿跟树锋分开;树锋每晚坐立不安地守在门口,直到味芳入睡后才放心回到自己房间。几经周折,两人搬进了单独的两人间。远在澳大利亚的儿子每年都回国看望一两次,还经常跟两位老人视频聊天。
有一次树锋患上肺炎,医生建议住院治疗,他急得哭了,担心味芳没人照顾,只能放弃住院,每天跑到医院打点滴,有时还把老伴带上。
等他娶她,等了20年;等他回家,又是10年!这个女人把一生最美好的时光,都花在了“等他”这件事上。
想起在生命的前几十年,她勇敢、义无反顾爱着自己的模样,树锋说:“她现在还认得我,我就要千方百计地照顾她!”在生命的后几十年,轮到他奋不顾身。虽然不知道还能相伴多久,但至少现在,还能彼此依偎。
有人说,看到他们,又相信爱情了。你呢?
鸣谢:赵青/视频 汤彬/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