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是福是祸
得了蛋糕，就像是赵爸爸说的那样，快点儿过去
上次这女儿这样逛超市还是几个月前的事情，赵傅程一家虽然住在郊外，但是此郊区可不是我们想象中哪个外卖都拒绝配送，取个快递还得自己去集散点拿的“郊外小镇”。
这一切都要从但是其实整个祁安郡说起，之前便也知道了，清泽的人都讲究随缘，日子过得悠哉，他们喜欢慢节奏来享受生活，那么像是中心城区这般快节奏、高商业化的地方，可以说，很多人都不是自愿待在这儿的。想来，若是细细分类，除了一开始就住在城里没有别处房产的老住户、想趁着年纪加把劲儿快儿闯出名头而拼命挣钱的年轻孩子，也没有什么别的人一定要刻意留在城里生活。毕竟安陵的城市交通便利，人口也不多，吸引人流的除了高消费的商业街，还有就是规模的公共服务设施——郡都几所有名的医院、学校等等。
这些地方，结合清泽国和祁安郡自己的特点，又哪里要是天天要去的地儿？
所以，在安陵城，但凡是有点儿闲钱、多出点儿存储的，都置办了至少一辆车，再在城郊买上一块儿地，自己修了所房子，一家人清净自在的过小日子。
而这“过小日子”的人一多起来，郊区便也多了很多的商店、小诊所，毕竟人多了，商机和商业会自动把配套的东西配齐。赵爸爸说上一次和女儿来逛这样的大超市是一个月前的事情，在那段时间里，他们的上从瓜果蔬菜，下到糖果辣条都是在家附近的商店里买的。
而如今，不光是牵着爸爸走进超市的赵明月兴奋难耐，在那边东张西望着，连赵爸爸自己也不免在心头一阵激动，默默的列好了要给自己买的东西。
逛着逛着，赵爸爸也开始话多起来，虽然女儿才五岁多，一脸稚像，说话也常常吐词不清，但是小孩子嘛，不就是这时候最是有趣吗？推着小推车的赵爸爸，自己找了个话题：
“端端，这次哥哥回来了之后，有陪你一块儿玩儿吗？”
一块儿玩儿？严格来说，赵明月不知道什么叫一块儿玩儿，这个词的定义，如果说过来分享她的零食，再把她的毛绒玩具“抓壮丁”一般的抢过去给哥哥的积木帝国凑数，那倒真算是“一起玩儿”过了。
但是很明显不是。
就算赵明月不知道“一起玩儿”的具体含义是什么，她也知道，这不是在“玩儿”因为她不开心，她总是因为这些事情生气、哭闹，被气的想要向爸爸妈妈告状，想要哥哥以后都别回来。
但是......她看了看牵着她手还在往前走的爸爸，在回答之前，心里却多了一份考虑——其实爸爸是想问，哥哥对我好不好吧？
那......哥哥对我算不上好，却也没有坏到和爸爸说他对我不好.....
而且，爸爸这样问，我要是说不好，爸爸会不高兴，很快哥哥也会被骂......
好吧......如果是这样的话，哥哥对我其实很好......的吧？
“嗯......”她点点头。
赵爸爸见着自己女儿点头，觉得顿时觉得自己儿子还算是有点儿用，这此我们向远处正在严肃上课、大耗脑力的赵明瑞表示同情：在你认真读书的时候，大家都将你遗忘了。
“那，端端有哥哥陪着，开心吗？”
“......”她迟疑了一会儿，问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在撒谎，但是前一个谎已经说了，便硬着头皮又点了点头，“嗯，开心......”
赵爸爸在心里有些得意，这个得意不再是因为儿子和女儿的友好相处，而是因为，他证实了一件事——只要有小孩子陪着，端端就不会再说起什么“大狐狸”的话题了。他为自己的机智与敏锐点赞，更是除去了他心里对这件事情的害怕。
但是仅仅也就是一会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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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将东西买好后，赵爸爸将它们全都放在后备箱里，此时太阳刚刚升起，已经逼近正午时刻。
赵爸爸看了看表，觉得，既然来了，又到了午饭的时间点儿，不如就带着孩子在城里下一次馆子，吃点儿好的，若是此时硬要赶回去，算算四五十分钟的车程，到了家已经快一点了，孩子还要睡午觉......所以就在这样决定啦，在外面吃！
两人找了一个地方停了车，太阳高挂，日头正毒，到了这个时候，其实路上的行人已经少了，这种天气，绕是谁也不愿出来，实在不行的，都躲在了商场里吹空调，赵爸爸带着女儿沿着街边走，店铺一顶顶凉棚和遮阳伞刚好为他们服务。两人先是到了一家奶茶店点了两杯西瓜汁，再站在街边一眼望过去，看中了一家合眼缘的餐馆，就走了进去。
老板娘很是热情，给小姑娘推荐了很多何时她们这个年纪的菜，但是赵明月都没有出声儿，只是看着自己的父亲，等待他来拍板做决定。
父亲算是对女儿有所了解，就算是不问也知道平时喜欢吃什么，上菜的间隙，父女两个都很期待，赵爸爸是期待上菜之时看见女儿惊讶欢喜的表情，在想着到时候她会有多开心——她有多开心，自己就有多开心；但是对于明月这个女儿，好像不是这样，对比今天他爸爸买的那一大堆东西，她心里最中意的其实还是现在在汽车后座上盖着冰袋的那几个蛋糕——那是她很少见到的稀罕物，也是她回家之后最大的期待。而且，她也清楚，这样好东西，家里的那只大狐狸一定会喜欢......可是那时候是不是就意味着本就不多的蛋糕还要分一份给它？
因为太好又太少，女孩子小小的心里有了私心，有些不舍......
“爸爸，你可以常常过来吗？”
“啊？”
“你可以常常到城里来，然后，我们去买蛋糕吗？”她解释着，因为太过渴望，本是不常常自己提要求的人，还是开了口，“家里的吃完了，我们就开车来。”
“哈哈，你要是能把那一盒吃完，再说吧！”
“可是，也许很快就吃完了。”
“那就很快再说啊。”
很明显赵爸爸不想给一个正面的回复，他觉得孩子只是贪多而已，忘了自己的食量，而且，要是真的让她养成动不动就想着往城里跑的个性，花钱倒是一个，另一个是她往后就不会安安心心待在家里了。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有些胆小怯懦的她又不敢再出言刻意为自己争取，一时间有些泄气。
小孩子的心思都写在脸上，女儿此刻就坐在自己的对面，那整个人往下面一顿的动作赵傅程也不是没看见，想了想还是耐心的解释了一句，算是开导自己女儿：
“端端，你先把它们吃完嘛，你想，这要是它们知道，主人都还没有吃自己呢，就念着别的小蛋糕了，它们可会伤心了。”“家里就你一个孩子，你要哪个都可以，我就担心你吃不完，放坏了。”
前一句动之以情，后一句晓之以理。
但是对于赵明月来说，后一句，她爸爸说错了——“家里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还有大狐狸在。”
这话让赵傅程的眼角一扯，心里又惊又怕，想着，怎么又绕回来了？！按理说不应该啊！她都多久没提过这些东西了？
现在提起，他也真的不想再谈，一再提到这些东西，像是甩不掉一样，心里又怕又厌，想着，到底要等到何时，自己的女儿才能正常些，不要每次都用这种真挚表情说出这样的的话来吓他。
可就算他心里再怎么不耐，在这公众场合，又是对着自己的女儿，他的反应肯定不能让她心里难受，脸上难看，便笑了笑，随便应了一句，说：
“它还在啊。”
“它当然还在啊，一直都在的。”“我们还一起搭积木，一起睡觉，哥哥肚子痛的时候，它也在，而且，哥哥把冰激凌的袋子藏在床边也是它告诉我的。”
“哥哥肚子痛那次，它就陪在他身边，它后来说，是趴在哥哥肚子上睡的，而且觉得吃了太多冰淇淋的肚子好冷，费了他好大的劲儿才给捂暖和些。”
“爸爸，都是因为大狐狸哥哥才好那么快的，爸爸应该谢谢它。”
赵明月只顾着自己说，完全没看见自己老爸现在的脸色都有些白了，他那运转快速的成年人脑瓜里迅速的理出了几条：
那个东西一直都没走；
那个东西还能看见所有的事情；
那个东西除了他女儿现在还能祸害他儿子？！！
结论：他得请一位大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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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端，咳咳——”一阵头脑风暴后，赵爸爸再开口，声音有些嘶哑，声带颤抖，多半是吓的，但还是故作镇定的说：“我们要相信科学，哥哥好了，是因为吃了药，所以下次端端生病了也要乖乖吃药。”
“爸爸！”
“好了好了，不要说了，你的西瓜汁都不好了，快喝完它。”赵爸爸有些语无伦次，他都已经忘了，其实现在就快上菜了，这时候催着女儿喝东西，待会儿吃饭怎么办？
可是这些话语上小细节他已经完全不在乎了，全心全意就在一件事上——他从哪里靠谱的大师过来，帮他清清房子。
他看着此时正在正在低着头喝果汁的女儿，又慌又急，都开始忍不住抖腿，见着如此可爱的女儿想着自己又看不清那个东西，若是真的对人有害该如何是好啊！原是不信的，可是......这孩子一再强调，不信也被按着头信了。大人都算了，房子也可以不要，可是孩子不能不要啊！要不带她去庙里拜拜吧！求个护身符什么的，也有个心安......
但是也不知道庙里的符灵不灵......怎么就偏偏是他遇见这样的事情！在心里扶额，有些想哭——谁都不能伤到他女儿——可这件事完全是在他的能力之外啊！！！
就在他对着自己女儿呆看着，渐渐红了眼睛的时候，老板娘端着餐盘上菜了。
“来，小姑娘，上菜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