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咕”“磨镰、割麦”清晨醒来,远处传来布谷鸟清脆的叫声,记得小时候母亲说这是布谷鸟在催着人们麦收呢。随着我拉开的窗子,一阵阵清新的麦香味夹着泥土的气息扑鼻而来,我不由得深吸了几口,那亲t刀而又熟悉的味道,瞬时将我带回了童年。
记得每每临近芒种,逢集,父母就去距村子八里之外的集市,添置麦收用的斗笠、镰刀、木掀、扫帚、杈之类的用具。
爷爷会早早地修整晒麦子用的场地,拔草,整平,泼水,待多半干时,用绳子搭在肩上,双手攥紧,弓着腰,卯足了劲,拉一石滚子来回转圈,直至将场地碾压得非常平实滑溜,不留一点坑洼,不留一点杂草。
这时父亲会勤去田地里走走看看,十多亩麦子,哪块熟的早,哪块熟的晚,做到心中有数。麦子说成熟很快,在烈日下,一两个晌午全都白茫茫、金灿灿了,这时就得抓紧收割了,不能等都熟透了再割,那样麦粒或麦穗头很容易掉在地里。
早早起床,父亲把镰刀磨得锋利无比,趁着清晨凉爽的风,家人们头戴斗笠,手握镰刀,背上足够一上午喝的水,雄纠纠气昂昂地向着麦田进军。
手是英雄汉。在父母、 姑姑、爷爷手起镰刀落间,金黄的麦田很快躺倒一大片。
我那时小,负责拾麦穗、装车、传递水壶这些工作。看着麦子由大人的手中快速被夹到两腿之间,差不多凑够一捆了,就抽出两束麦秸打个结,绑成一捆一捆,以便于运输。
黄昏就开始一捆捆装了牛车上,再一车车拉回场里,一堆堆如同一座座小山。这时放学的孩孑们打闹着,不顾麦芒扎,也不管大人的吆喝,在成捆的麦秸堆玩起了捉迷藏。
累了一天的人们,又开始拖着疲惫的身子,将成捆的麦子用铡刀一铡两截,带穗的放在一起,根子放在角落里摆得很整齐,等空闲了还得挑捡里边落下的麦穗。
铡下的麦穗头第二天就趁天晴赶紧翻晒,待晒干后再拉来脱粒机脱粒,俗称打场。
打场需要很多人手,一般都是邻里相互帮忙,大人孩子一齐上,随着机器的轰鸣声,有用杈挑送麦穗的,有挑麦草的,有接麦粒的……
这活是最脏最累了,打完一场,人们不顾满脸灰尘,往往一屁股坐在地下,好久才缓过劲来。我这样的小屁孩也能帮着接麦粒了。
在歇息的空里,大人们看着金黄且饱满的堆成小山般的麦粒,估摸着今年的收成,一个个笑逐颜开。这时再大的辛苦在他们眼里都是值得的!
现在想想,我们的父辈、祖辈们这一生究竟流过多少汗水?他们的一生都是跟泥土、汗水打交道,可是他们的笑容依然那么朴实,他们的内心却依然那么富足。每每想起他们,我的心仿佛都变得澄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