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而我只想等待,也只有,等待。
人们总是喜欢用时间来衡量感情,用早晚来定义深情,我总以为这是有失偏颇,毕竟喜欢这个东西没办法有一个具体概念,只是当我也开始陷入一种爱而不得的境地之后,我才知道用时间计量的喜欢简直就是如饮毒鸩,明明煎熬得要死,却还是乐此不疲地去挨过一年一年。
他不知道那并不是我和他第一次相遇。
更不知道我这对突如其来的相逢有多欣喜若狂。
大学的上学期,偶然的一次聚会上遇见了他。还是记忆中的那个样子,笑起来露着两颗虎牙,瞳孔清澈明亮,稍带笑意,一汪湖水里我似乎看见了自己紧张的样子——
他在看我。微笑着。
周遭光影流转,高中时关于他的记忆瞬间就汹涌而至。
三年,那些原本应该埋在课本与黑板上的光阴,因为他的出现而拉长了我的整个青春。
只是可惜啊,三年里,他都不曾认识我。
习惯了默默地关注,以及不能够表现出的在意。每次经过他身边我只能偷偷的轻瞥,怕他看到,也怕他看不到。
朋友都说我每次上体育课打乒乓积极得像要去参加奥运会,其实只不过是因为正好他也会在而已。
向来长相普通,性格普通,没有多独特的天赋,也没有可吸引的资本,勤恳却不聪明,对待喜欢这件事笨拙吃力,毫无办法。我太明白自己是这样的一个女孩,所以从不敢去想主动靠近。
生怕走近一点点,他就不见了。
哪怕我知道,毕业就不可能再见了。
后来我常常在想,是不是因为我这样的小心翼翼与自知之明,所以老天对我也算有了一点点的眷顾,让我再次遇见了他。
那么这次,我不能再辜负这样的恩赐了。只是没有想到,笨拙如我,竟用了最可悲的方式——
以至于再无后路可言。
我鼓足了勇气去和一桌男生坐在一起,假装表现得成熟又有魄力,一饮而尽的豪爽只是为了不让他看穿我的胆小羞怯。我举起酒杯,第一个敬酒的就是他,询问近况,看着他含蓄地喝完,于是我故意调侃:
想不到兄台竟是如此害羞之人。
他腼腆地笑笑,露出可爱的虎牙。我有些忍俊不禁,却用着称兄道弟般语气问他:
哥们儿,加个q呗。
因着这一声哥们,我与他正式建立了小弟与大哥的关系。我一直表现得很强势,也会每天跟他分享新鲜事,给他讲笑话,出脑筋急转弯题,爆料自己各种糗事,努力让他相信我加他很单纯。而那些只想在他面前表现的小女生脾气和撒娇的天性却始终被我隐忍克制着,不过是怕有一点点的疏忽便被他察觉出我的心思。好在我的努力也开始有了一点点的作用,他有时候会主动找我聊天了,每次看到他发的消息,哪怕只是简单的问候,也会甜蜜得忘乎所以。
可是,那次聚会并不是我以为的重逢的开始,却是再次相离的前奏。
他并没有与我念同一所大学,而是选择去了军校。天知道这只会让我对他的感情更深而不是因为时空的距离去慢慢忘记,像是上帝不经意开的一个玩笑,所以不会对随手造就的缘分负责。
我最崇拜的就是军人,没有之一,我曾立志当兵,也拒绝以军嫂的身份去接触那项伟大的事业,可是再次遇见他,我居然动摇了我的初衷。当初因为身高问题让这个梦想成了我一辈子的遗憾,而如今更成为了某种寄托。
这种寄托也许无望,而执着的意义便是逆着那看似命中注定的结局去遵循自己的轨迹。
我知道,他不会知道他一句“你好傻”我都会激动老半天,
我知道,他不会知道我给他写过多少信却一封也没寄过,
我知道,他不会知道他的一个动态我一个星期我都会看7.8遍,
我知道,他不会知道每次等他回消息我都强撑睡眠,
我知道,他不会知道我早已把他设置为特别关心。
每一次想念都如同哼一首婉转哀伤的歌,我总是在那种幻想与清醒的状态下听着“我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你在北方的寒夜里四级如春。”我们相距1560公里,我曾连续几次梦见自己悄悄坐火车来到他的城市。以至于后来每次听到“我来到你的城市,走过你熟悉的街,想象着你的画面,我是怎样的孤独”时,我全身的血液都会莫名地鼓动热烈,生出立马买票去到他身边的念头。当初不知道为爱倾城是何等深情,如今却终于懂得何为爱上一个人,爱上一座城。
我其实,有试图表白过,甚至也发悄悄话问他有没有女朋友,可是他不曾回复过。后来才知道,原来有个温柔善良,可爱大方的姑娘也喜欢着他,那一刻,我所有的自卑感与无助瞬间蔓延到了身体的每一处,无一幸免。
每天看着那姑娘给他的留言,我前所未有地憎恨自己——不优秀,不勇敢。不白、不温柔、不可爱,不高,不瘦,不优秀,这样的我又凭什么喜欢他,又有什么资格和她相比。
不甘心来得很强烈,只是此时的我还不足以带着自信与从容去勇敢追逐他。大概现在唯一能够做的,便是寂静喜欢,默然祝福。
“我真的好喜欢你,我不想当你小弟了,我可以当你女朋友吗?”
在离我告诉你这件事之前,我能给予的最长情的告白,便是等待。
等我成为你喜欢的那个人,等你放弃如今喜欢的人。
这是我和你至今没有结局的故事,但是未来很长,我会一直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