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身边常备布洛芬,会有经常性头痛。
有时是因为想问题想不通,有时是因为睡眠,多梦易醒,记得妈妈也是睡眠不好,算遗传吗。有时是因为哭太久,可能缺氧导致头痛。
小时候经常生病,感冒发烧常有。家里人会经常带我去小诊所,吊瓶,严重时会直接在屁股上扎一针,那个药效强一些,打上就好了。咳嗽的时候总是在过年,他们会把糖果藏起来不让我吃,我就偷偷去拿,一口塞好几颗。
甜腻,但很满足。
有一次是急性阑尾炎,当时是傍晚,我和妈妈奶奶一起吃晚饭,我没胃口吃不下,反胃想吐,妈妈带我去诊所,医生说不是感冒发烧,要去我们那里的红十字医院看一下。那是一个小型医院,后来不开了。过去看了一下说是急性阑尾炎,要去县医院查。
妈妈带我过去的时候已经晚上了,爸爸在上班。医生在我肚子上按了几下,问我这里疼不疼,那里疼不疼,我回答疼。然后听见医生和妈妈说要做手术,我是有一些害怕的,但很快又接受了这个事实。很乖,主动跟着医生进了手术室。他们在我食指夹了两个夹子,用一个帘子把我的肚子和头隔开,不让我看见。
然后给我打麻药,那一针很痛,比抽血,打疫苗,打吊瓶都痛很多,我也只是缓缓的流了两行泪,没有叫喊。后来身体没了知觉,但我很清醒,也没有睡觉,手指夹的东西让我不舒服,和医生商量取掉了。手术结束我睁着眼睛,看到很多亲戚,问妈妈,爸爸在哪呢。妈妈说回家取衣物和被子。第二天看见爸爸,排气,也就是放屁,过后才能吃饭,只喝了一些小米粥。七天出院,在家躺了几天就去上学了。那时候小学三年级。
现在肚子右边还有一条疤,有时睡觉前会摸一摸,洗澡也会摸一摸。软软的一条凸起,就像不小心画在胳膊上的水性笔印,倒也无伤大雅。
还有一次是扁桃体发炎,嗓子化脓,进食困难,说话困难,持续了一周的针灸,中药,西药,吊瓶。那次中药太苦了,实在喝不下,端着那碗药到凉了也没能喝,妈妈生气,用皮带打了我几下,药打翻在床,浸透了被子,床单。随后哭着喝下一碗新热好的药,然后乖乖睡觉了。
后来长大身体渐渐好转,只是换季会感冒,很少发烧了,也很少吃药,高中有一次流鼻涕很久,和同学拿了很多不同牌子的感冒药,一并吃下,没过多久,胃开始痛,然后发生了眩晕,仿佛在另一个世界。听见同学们在说话,好像我和他们中间隔了一片海洋,没办法清醒过来,一直到下晚自习,两个同学扶着我出校门,坐上父亲的摩托车,我一头栽在他后背,寒冬的风也没能吹醒我,我只管昏沉地闭着眼。到家门口坚持走到床边,草草睡下。没和父亲说吃了很多药片不舒服,只是闭上眼,天旋地转。
现在想想,或许死亡也是那样感知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