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湖北石首的一个小村庄,历史悠久的鱼米之乡之一,地处江汉平原,滚滚长江九曲回肠的一段。三国故事曾在这里演绎,美女英雄在这里相遇。传说东坡在这里品尝过鮰鱼(又名江团、习鱼),即兴赋诗《戏作鮰鱼一绝》:粉红石首仍无骨,雪白河豚不药人。 寄语天公与河伯,何妨乞与水精鳞。
(一)
那会儿计划生育,我妈说我是计划外超生的。发现有我的时候,已经快三个月了。家里犹豫着要还是不要。我爸想要个女儿,但又担心是儿子,亲戚朋友怂恿我爸:是儿子我们帮你养。于是,那年农历九月的某天,九月丫头就呱呱坠地了。随后,家里的电视机、粮食就被计生办抬走了。
从小在家备受呵护,年年岁岁与我哥打闹,开心快乐,小学一位老师曾赠我外号“笑口常开”。因为爱笑,才上初中就笑出来了鱼尾纹,同学美曰“笑纹”。
家里修新房子以前是我童年最美好的记忆。老房子是红砖黑瓦房,东西通透,堂屋中间一顶吊扇,冬暖夏凉。屋左边是爷爷搭的牛棚,边上堆着稻草垛,母鸡会躲在里面下蛋。正屋前面有一片空地,右前方有一棵桑树。屋的左后方是一片生长的直直的杉树林,树林也是我荡秋千玩耍的根据地。屋的右后方是厨房还有猪圈,中间一颗高大的桑树,夏天会结满桑葚,成熟后会在清晨落满地,习惯光脚的我总是踩得脚底全是紫色,洗也洗不掉。夏天树上还会挂着很多绿色的毛毛虫,这个就避之不及了。
老房子后面百米开外是菜园子,周围用一种绿色的灌木隔开。灌木叶子嫩嫩的,摘下一片就可以吹得很清脆。夏天菜园子里会生长着豆角、黄瓜、茄子、青椒、西红柿,还有绿绿的甘蔗等等,冬天有白菜、土豆、茼蒿、胡萝卜、白萝卜。。。纯天然、无污染、绿色环保有机蔬菜,偶尔可见螳螂的身影;爷爷有次耕地还发现了一窝小兔子;一派生机盎然。
园子旁边一条小路,一直通向河堤,河堤那边是长江的一条分支,没有名字的河。河边零星散落着垂柳,对岸是一望无际的芦苇。夏天雨后,比人还高的芦苇丛中会冒出许多蘑菇,表姐和我时常挎着小竹篮子去采摘。回家后,清水煮开,放入洗净的蘑菇,简单加点盐,清香四溢的的蘑菇汤就做好啦。
小时候,没有自来水,全村用水都依赖于这条河。那时候,河水清澈。经常跟在母亲后面去洗菜洗米,小鱼儿就在旁边跳来跳去,用筲箕随手一舀,小鱼小虾就装上来了。
春秋冬夏交替,渔民在这里捕鱼,顽童在水边嬉戏,我们在这里活成了鱼米之乡儿女的模样。